“来……人,给孤王将她们和丞相带下去,三日后,斩立决!”
“可是皇上,二公主已经被轩辕国主赐婚给凌王爷了,若是裁决,恐怕轩辕国会误以为皇上心有不满,一旦造成误会,恐怕会有无妄之灾啊!”一个大臣有些担忧的开口。
陆瑶一听,心下顿时生出一丝希望。嫁给那个丑陋的魔鬼王爷,总比三日之后便被赐死要好,自己一定要活下来!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不必了。”陆璃冷然出声,唇角的弧度却越发扩大,“本公主自会嫁入凌王府。”说罢,翩然转身,往外离开。
玲珑的身姿缓步而行,长发随风轻扬,澄澈的眼眸中涟漪半起,玉白的肌肤衬着如火的殷红越发如雪般耀眼,倾城的身影如同神祗,隐藏着万丈光芒,缓缓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长公主,为何……”那大臣愣愣的看着那一抹越来越远的绝色姿容,疑问的话语竟不由自主冲出口。
因为,本公主不想陪着这个内部腐朽糜烂的国家一起消亡。
唇边笑意绽开,仿若妖娆魅人的彼岸花,眼底光芒一闪而逝,在薄凉的日光中,渐渐隐没。
十里长红。
一长溜的马车整装待发,大红的花球缀在车顶,光滑的丝绸铺盖在马背两侧,边角垂着细碎的流苏。
蜿蜒的宫墙外是一片喜庆的颜色,大臣们肃穆的立在大理石柱旁侧,怔怔的看着最前方的红衣身影,脸上神情各异。
皇帝苍白着脸色,眼睑下充斥着浓重的黑影,眼神有些涣散。明黄色的长袍有些褶皱,握在长袖下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你若是安分守己一些,或许封国还能安安定定过几年。好自为之吧。”
陆璃一眼扫过,眼中的冷芒一闪而逝。这样的国家,懦弱愚蠢的皇帝,手握私权的大臣,无明君,无贤臣,存在也只会是暂时。之所以出言提醒,却并不是因为同情与怜悯。这两个词,在前世尚是杀手的自己身上早已经不复存在,这个世界本是弱肉强食,需要同情与怜悯的,注定只能成为失败者。又有哪一个成功者没有经历过腥风血雨呢?唯有心志坚定者,才能达到最高的巅峰。自己能成为X中的头号杀手零,脚下踩着的,是成千上万的尸体,所以才被称之为死神。生命确实重要,但是心中的原则却是无所超越的。这样的警示,只是因为,这里也曾有着这具身体最美好的回忆。也算是告别,告别有关于封国的所有往事。
看了一眼身后巍峨的宫殿,红墙绿瓦,那里埋葬了陆璃最纯美的过往。
转身,抬步跨上马车。
人群出奇的静谧,每个人都将那抹红色身影印在脑海。有些痴迷,有些怔愣,似乎仍沉浸在朝堂上散发着的夺目光芒之中。这样睿智淡漠的女子,真的是那个曾经狠毒无知的草包公主吗?如今,这样的万千风华,却要送入那个杀人如麻的凌王爷身边。想着,众人心里都涌起惋惜,却又无法开口阻止。
“启程吧。”
淡淡的声音响起,马车缓缓驶出城门,众人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扬起的沙尘弥漫了马车的踪影,仍未回过神来。
陆璃半倚在马车壁上,脸上未施粉黛,一片素洁,却掩不住倾城之色。墨黑的长发铺散而下,半遮着如玉的容颜。纤细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匕首上的花纹,唇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虽然进入这具身体只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却也对这个世界的背景做了大概的了解。
这个时空一共有四个大国,以轩辕国和朗国为中央两大国,这两个国家占据着全部版图的将近四分之三,而南疆与北海分别为海月国、沧国。自己所在的封国,处在轩辕国、朗国、沧国三国交界处,虽称之为国,却是以轩辕国为主,为了避免进攻,每年需向轩辕国进贡大量金银珠宝,并将皇后所生的嫡女送入轩辕国皇宫为妃。
出乎意料的是,今年封国的公主尚未送入轩辕国,轩辕国国主便将其赐婚于凌王爷轩辕凌。
原本要嫁入凌王府的是这具身体的妹妹陆瑶,却因为陆璃这个名义上的长公主在十二岁时便已失宠,便被陆瑶设计,想要以此替换身份,让陆璃代嫁为妃。这具身体里的记忆仍然极为稀少,能引起情绪变化的,只有那对心思恶毒的母女。对于其他的一切,却没有丝毫印象。了解的消息中,只有关于陆璃的身世。陆璃的母妃是封国有名的颜妃,有着倾世容颜,却红颜薄命,生下陆璃之后,便香消玉殒。一直疼爱自己的奶娘也被陆瑶陷害致死,从此,陆璃便成了众人口中的那个狠毒公主。
而即将与自己成婚的魔鬼王爷轩辕凌,轩辕国皇帝唯一的弟弟,十分受皇帝宠爱。只是传闻中貌若钟馗,杀人如麻,生性嗜血,更有传言说,轩辕凌以吸食人血为生,所有送至他府上的女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得到关于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人的消息时,陆璃却并没有同常人一般惊吓或是厌恶。
毕竟,传闻只会是传闻。如同自己这个传闻毒辣残忍的长公主一般,或许那个魔鬼王爷,也只是表面的传言而已。
何况,即使他是魔鬼,自己又何尝不是修罗呢?谁比谁嗜血,还说不定呢。
眼底泛起一丝涟漪。魔王配上狠毒公主,刚刚好呢。
不紧不慢的行驶速度,马车终于在午时前进入轩辕国的都城——雁城。
风微动,扬起马车车帘一角。陆璃睁开眼眸,目光落在宏伟的城墙之内。两排盔甲士兵整齐严肃的站立着,大街上没有任何行人,空气里带出几分肃冷之感。最前方,白色的骏马上坐着一个夺目的红色身影。墨发如漆,发顶系着月色的玉带,身形颀长,浑身上下散发着冷霸的气息,引人注目的,却是脸上戴着的那一张面目狰狞的银质面具。
似乎是有所感应,男子忽然直直看了过来,眼睛如湖水般深沉清湛,透过面具的深邃目光中燃起一丝光芒,却又瞬间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