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铭风进入房内,看见环儿靠在墙角,已经没了气息…
冷寂心…真的是你杀了环儿的么?赫连铭风看着环儿身上的伤口,证实了那便是环儿致死的原因。
这伤口,确实是寂心用来刺伤舞儿的匕首所造成的,而且,环儿的伤口是由灌输了内力的匕首刺入,才能几乎穿透背部,而舞儿不会武功,并且在他听到声音赶来之时,也并未见到任何可疑的人物。
此刻的赫连铭风,有些混乱,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将余下的事交由亦翎处理后,赫连铭风便自己一个人出府去了。
月瑶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望了眼四周的黑暗,她的心也随之被沉浸其中。她茫然,悔恨,愧疚,可是一切却已经于事无补,她最终害了自己最亲的人。
“月,你…”绿烟不知道何时,站在她面前。
月瑶惘若未闻,两眼依旧空洞无焦距的望着前方,不出声,亦没表情…
“月,说说话好吗?我…”绿烟心痛的望着她,却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你走吧。”月瑶仍旧没有抬头望她,只是淡淡的说道。
绿烟本还想说什么,但却被月瑶先一步制止了,最后只得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完,便离开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纵使是…我也会保住你!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第二日一早,门被人打开了,强烈的光线照入屋内,让月瑶刺痛得几乎睁不开眼。
“心心,你怎么…来人!喧御医!”赫连铭翱一早接到了宫人传来的消息,便急忙的赶来王府,怎知,却见到如此模样的寂心,一股不明的愤怒,在心里冉冉升起。
“心心,我是翱哥哥,你看看我,心心…”赫连铭翱望着她空洞的双眸,痛心的叫道!
月瑶闻声,回眸看向他,声音里止不住带着伤落,“翱哥哥!我不想待在这,我想离开…翱哥哥,带我离开好吗?”
“好!只要是心心想要的,翱哥哥都会为你做到!我们现在就走!”此刻的赫连铭翱愤恨不已,皇兄怎么能这样对待寂心…
月瑶在赫连铭翱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出去…
亦翎本欲阻止,可是,当接触到圣上冷冽的眼神时,也只能跪在那,不敢出声。
就这样,借由着赫连铭翱,月瑶终于踏出了王府的大门,进入皇宫。
经过几日的调养,虽然月瑶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可是心里上的伤痛,却仍是难以愈合,她总会用着落寂的眼神,无交集的望向远方…
“心心,别站在那了,来,看看翱哥哥带什么给你了,这些都是你以前最爱吃的,呐!你多少吃些,若是不合胃口,翱哥哥让他们再做,直到做出合心心的意为止,好吗?”赫连铭翱心疼的看着她,略带祈求着道。
“翱哥哥,心心想求你一件事!”月瑶淡淡声音飘来,若有似无般,让人有种她随时随刻都会消失一般。
“好,心心只管说,只要翱哥哥能做到的,赴汤蹈火,翱哥哥也一定会完成心心交代的事!”寂心这几天,虽然外表上看起来已经无大碍,但是,他知道,她的心并未如身体上的伤那样愈合。
“我想请翱哥哥下旨,解除我和赫连铭风的婚约,还我自由…”月瑶的声音依旧淡淡的,没有流露太多的情感。
赫连铭翱没想到她会这样要求,有些不知所措着,“这…心心,你可知,你和皇兄的婚约是父皇定的,纵使翱哥哥身为皇上,但依旧有很多事情不能自已,除非,对了!我记得,父皇好像留有个匣子给你做嫁妆的,你有没有看过里面有什么?”
匣子?月瑶有些疑惑,她的东西从来都是,想到这,她的心又开始裂开般疼痛。
呵呵…疼吧,这是她罪有应得,呵呵…月瑶露出了凄楚的笑容,然后似乎在想起什么时,顿的收敛起伤痛。“翱哥哥,你陪我回王府一趟好吗?也许匣子放在那!”
“好…”这些天,皇兄日日来烦他,他却也不愿再让皇兄见到寂心,而令人阻挡他一切的晋见。
可是现在…
月瑶回到了这个她不愿面对的地方,站在房内的角落里,双眸又开始变得空洞,凝集在前方。
环儿就是在那…想着,她的身子不由微微的轻颤了起来。
“心心…我们不是来拿匣子的吗?”赫连铭翱不忍看到她这个样子,出声打断她道。
月瑶回神,最后望了一眼,便转身到床头取出钥匙,来到环儿的房中。
打开箱子,如环儿以前告知她的一般,将手伸入箱底里取出布袋,再打开,拿出了个上有锁的小箱子。
月瑶忧伤的望了眼后,才用钥匙打开。
望着箱子内的首饰,月瑶的眼眸立时不上了一层白雾。这些都是平日里,她赏给环儿的。伤痛许久,她才取出其中的紫玉匣子。
看着那紫玉匣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很熟悉,伸手,不由轻轻抚了抚匣顶,对着龙的眼睛按下,匣子竟然开了。
取出匣里的东西一看,竟然是密旨?
月瑶淡扫了眼密旨的内容后,不由讽笑出声。
呵呵…原来,她一直都能离开,只是她,呵呵…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赫连铭翱担心的望着她,不安的道,“心心,怎么了?”
月瑶并没有回答他,反而走到书桌,执起笔写起字来。她写好后便叠好,快步出门去了,而身后的赫连铭翱始终不放心,立即跟了上去。
月瑶来到赫连铭风的书房,她知道他在里面!
推门而入,她正好与赫连铭风抬起的视线相接。
月瑶冷冷的对他一笑,嘴角无情的勾道,“赫连铭风!这是休书,从这一刻起,你就是被我休掉,不要的夫…”说罢,月瑶便将手中的纸扔给了他!
赫连铭风打开白纸一看,眼角立时不停的抽搐起来。“冷寂心,你这又是在演哪一出?”赫连铭风将手中写着‘休书’二字的白纸揉碎,狠狠的甩到地上。
月瑶没有理他的问话,转身便要走。
怎知此时,赫连铭风却起身抓住她,“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以为就凭你这张破纸,就能够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吗?你我的赐婚…”
“这是先皇的意思,从我将休书给你的那一刻起,你已经与我没有瓜葛。”月瑶冷冷的打断他的话,嗜血的笑道。
“冷寂心,你这是在说笑话吗?”赫连铭风因着她的话,被气得全身颤抖起来。
她依旧是不变的万年冰山脸:“你认为这也是笑话吗?”说完,月瑶便将怀中的密旨取出,丢给了那个永远都不可一世的赫连铭风。
赫连铭风望着手中的密旨,不知为何,他竟有种即将要失去她的感觉!
打开密旨,赫连铭风顿时呆住了。原来这一次,他真的失去她了。
呵呵…他已不再拥有资格留住她,赫连铭风倚在书桌上,靠着它,才能不致使自己倒下。
“赫连铭风,此刻我打不过你,但我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回来取走舞飞扬的命,你就好好保护她吧!”月瑶不等他回应,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赫连铭翱不明所以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直到当他走过去,拿起赫连铭风手中的密旨来看时,也不禁呆住了,没想到父皇竟然会舍得这样对待皇兄…
这一切要怪的话,也只能怪天意吧。呵呵…天意弄人,赫连铭翱朝着月瑶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或许,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爱的人是谁,可是,他明白得太晚,在他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自己却不再有资格去拥有她。
离开王府,月瑶望着大街,不知道该去哪里,在这里,她只有自己一人,她的家,呵呵…在二十一世纪时没有,没想到在这里也同样没有。
她苦笑,原来,自始自终她都只有自己一个。最后望了眼王府大门,心头百般滋味环绕着,我要离开了,环儿…再见…
再回身时,月瑶头便不再犹豫的向前走去,虽然,她不知道前路还有什么在等着她,但是,她会一直走下去,即使只剩下她一个。
当赫连铭翱寻着她的方向追出来时,那里却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赫连铭翱顿感一阵慌乱,失落不已的喃着,“心心,你就这样离开了吗?连道别都不愿与我说吗…”
月瑶离开后的第三天,白居云和赫连铭尘才赶回王府,却不料,迎接他们的竟会是这样的消息。
白居云顾不得身份不身份,直接抓着赫连铭风的衣领,愤怒的吼道:“你怎么能让她这样离开?你难道不知道她还身中着命绝吗?而且她在这世上仅剩她自己,你让她能上哪去?哼…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白居云就算性命不要,也绝不会放过你!”白居云愤恨的摔门而出!
“大哥,你让我太失望,你怎么能这样对寂心,你到底是在用什么看的,你怎么会怀疑寂心会去杀环儿?她是那样的疼宠环儿,怎么可能会伤害她?你让我太失望了。”吼完,赫连铭尘也随着白居云出去寻找月瑶去了。
是啊!他怎么了?他怎么会让她离开?就算是父皇的旨意又如何?他何时变得如此听话了?寂心,你在哪?不论你在哪,我也会把你带回来,绑在身边,一辈子也不让你离开。
三天了,在出来的第一天,在她觉得饿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身无分文,而且平日不喜欢戴首饰之类的她,更拿不出任何像样的东西来典当。
如今的她,全身上下就只剩一个镯子和腰间的银针以及一些常用的药,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月瑶饿了三天,滴水未进,当她虚弱不堪的走在路上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队人马向她奔来,不幸的是,此时的她,已无力再去闪躲,两眼一黑,只能任由自己滑落,倒在了路中央。
“教主,前面有人阻挡,是否要属下…”带头策马奔驰的男子放缓速度,来到银衣男子身旁说道。
“绕过去,无需理会!”银衣男子寒冰凛冽般的声音传来,指示着道。
当他们绕过去之际,银衣男子突然瞥见月瑶的镯子,顿时,他的身子仿如被电流击中般一震。
回神之时,他便直接由奔驰的马上飞到月瑶的身边,望着她淡笑着,他一辈子都不忘记这只银镯子,这是她的东西。
“瑶儿,是你吗?”一道冷冽却透着丝丝温情的声音响起,此人正是不久前,刚出关的闫焰。
望着怀中的人儿,闫焰掩不住内心的激动。
当日他察觉魔性加强,已经超出了他可以控制的范围,生怕自己会伤及她,便他急忙的离开了,直到近日闭关,在看到轻翼传来的消息时,他不禁感到有丝讶异。
他没想到,她竟然是那个第一王爷的疯王妃??他有些不敢相信,她明明很好,怎么会是…并且还传出她将第一王爷休掉的传言以及她在王府发生的事。
于是,担忧不已的他,也顾不上闭关的事情,便一路赶来凤都见她!怎知,他们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的…
闫焰将昏迷的她,带到了最近的宣城里的迎来客栈,还命人急速传依前来。
依收到传唤,十万火急的赶来,谁知…竟又是为了她。“她只是饿昏了,并无大碍!”依为月瑶把完脉后,淡然的将情况告知他!
听到依的话,闫焰才将悬着许久的心放下,但目光仍眷恋的望着她。
依默默退出去,心中一片惨然。
原来他的心并非无情,只是敞开的对象不是她罢了。守候了多年,依旧期盼不到他的一丝回应,她之于他,不过只是下属,是朋友依托的妹妹。可,他之于她,却早在第一次相见之时便变了质。
她爱他,然,他却不爱她,所有的付出、等待,最后得到的只是他会爱、懂爱,只是给予的,却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女人。
是什么?好痒。
月瑶缓缓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是…他!!他为什么会在这?“你…我怎么在这?这是哪?”月瑶虚弱的张口问道。
闫焰双眼微弯、含笑的说着:“你确定要现在问我这个?还是…要先吃些东西?”
“咕噜咕噜…”月瑶的肚子好像为了回应他似的响起,让月瑶顿感不好意思:“还是…先吃东西吧!!”
闫焰淡淡的笑着抱起她,将她轻放在桌前的椅子上,月瑶虽觉得有些穷迫,但是也顾不上太多,执起筷子狂吃起来。
现在的她不能出事,她还没有杀掉舞飞扬,她怎么能死?月瑶越吃越起劲,也越渐有些疯狂,好似桌上的菜是舞飞扬一般。
闫焰察觉出她的异样,拿走了她手中的筷子,将她揽抱到自己怀里,然后慢条斯理的夹菜喂她。
月瑶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刚才又失控了,不觉眸色变得晦暗。
直到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暧昧的姿势时,月瑶才入被惊吓到的小鼠般,从他身上跳开,谁知闫焰好像知道她心思似的,快一步环住她的腰肢,让她根本逃不开:“你放开我吧,我没事了!你这样,我没法吃…”
“瑶儿,从你醒来到现在,似乎都没有唤过我,为什么?在生我的气吗?”闫焰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仍旧夹起菜送到她嘴边。
月瑶望着停留在她嘴边的菜,不由叹了口气,然后张口吞掉。
闫焰满意的看着她肯合作的样子,也为着这种方式感到悸动,原来这么简单的事,竟也会让他感到心是如此幸福以及满足。
“我…焰!我确实怨你,若是你一直在我身边,或许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可是,现在的我,或许没办法回应你…因为,我的心伤了,在它没有愈合之前,我无法再去相信人和去爱人。”月瑶淡淡的说着,话语中透着无限的悲凉。
“瑶儿,纵使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你,远离你,我也不会离开你!我相信你,只因你是你!”闫焰看着她苍凉的神情,不舍的说道!
“谢谢你…”月瑶未说完,便被闫焰制止了“你我之间无需谢谢,吃饭吧…呵呵…你可是被饿昏的…”忽的,闫焰取笑着她道。
“嗯!吃饭…”月瑶又继续了刚才未完成的‘重大工程’!
舞飞扬,就算有赫连铭风保护你又如何,我就不信我杀不了你!总有一天,你会死于我的手中,月瑶在心中暗暗发誓!
舞飞扬不甘,自从冷寂心离开后,赫连铭风便终日不见人影,今日,她竟然还听到护卫统领说,他是为了出去寻冷寂心去的。
难道就算她离开,她做了那样的事后,你也依旧这般恋她吗?哼,既然如此,我也就只能毁了她,只有这样,你才会真正的变回以前的风哥哥,回到我身边。
舞飞扬让身边的手下易容成她的模样,自己便悄然离开了王府。
闫焰为了让月瑶觉得自在些,便让下属都回总坛去了,此刻,他带着她正往着戊城去,只因她说想要去苍幕山。
闫焰牵着马,与她在小径上漫步而行。
突然,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般,闫焰环住她,定住不前!月瑶疑惑的看着他,却发现他的神情,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反倒变得有些戒备了…难道?
当风吹过,不经意卷落几片枯叶,缓缓飘飞至闫焰眼前时,闫焰突然出手,轻弹了刮落的树叶,立时的,叶子便像是被灌注力量般,向着各自的方向飞射而出。
只一会,周围便响起四声闷哼声。
当月瑶觉得听不真切,想要再细听之时,闫焰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淡笑道,“走吧!”
月瑶一边走,一边会思着刚才的事,没想到无规运动的树叶,竟然也能让他拿来当暗器使,他又是怎么掌握它们的轨迹的?
想着想着,月瑶便暗骂起自己来,明明身边就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家伙,自己怎么却还想去另寻高人教她武功呢!!!
“焰,你教我武功好不好?”月瑶停下脚步,望着他说道!
闫焰淡笑道:“你想学什么?”
月瑶思索了一会,才继续道,“只要厉害就行…至少,能让我打败他…”
“赫连铭风?这或许很难,他的武功与我不相上下,所以你恐怕要练个好几十年才有希望…”闫焰沉吟着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好几十年,我等不了这么久,我…有没有一个月内就能练成的武功,而且还有…”
“没有,武艺之事,又岂是一两天就能够练成的。”闫焰出声,直接打破了月瑶的幻想。
真的不行吗?体内的毒,她根本就没有把握能解,只是,她不甘…不甘就这般让舞飞扬逍遥。月瑶有些恍惚的走着…
入夜时,他们终于来到了戊城,住在一间名为福来的客栈里。当闫焰挽着月瑶上楼时,原本在角落里的男子,忽的抬头,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中闪烁起诡异的光芒…
“月瑶,好久见了,你还好吗?为什么你会和他在一起?难道你,喜欢上他了吗?这一次再见到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开你了。”男子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幽幽的喃道。 刚入房门,月瑶当即发难:“焰,你干嘛只要一间房啊,那样我睡哪啊??”
谁想,闫焰竟酷酷的回答她道:“床上!”
月瑶眨眨眼,不解:“那你呢?”
“床上!”谁知,他依旧是这么回答。
月瑶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你!给我睡地上!!!”喊完,月瑶便丢下他,自己滚床上裹着就合眼。
闫焰看着她的举动,不知道该说什么,不久后,自己也跟着躺到床上,和衣而睡了。
月瑶久久听不到动静,于是一转身,不想竟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吓得她赶紧往后缩,而原以为已经睡着的闫焰,却在此时伸手,一把将她连同被子抱在怀中。
月瑶刚要出声抗议,就听到闫焰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你要是再乱动,我就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了…”
于是乎,月瑶便紧绷着不敢再乱动,像被人点穴了一般!
闫焰望着她,无奈的叹息了声,一手细心的揉了揉她的发,“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苍幕山吗?”
不知怎的,听了闫焰的话,月瑶竟然奇迹般的熟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