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卿,够了,我们之间结束了!”程慕笙几乎是有些厌恶地想要擦去自己嘴唇上苏念卿留下来的味道,曾经觉得很好闻的玫瑰花香的香水味道,现在只觉得刺鼻,他的满脑子里只有苏念一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很轻很淡,可是却在他的心扉里。
苏念卿眼睛瞪得好像是铜铃一般的大,他怎么可以推开她,怎么可以抗拒她在他身上留下的味道的!
“对不起。”程慕笙终究还是不忍,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大步跨了出去,顺便把门给甩上。
终于,他和念卿结束了,他发誓以后会和念一好好过日子的,他会让她很幸福的,他们会有很多的小孩子,他们会每一天都呆在一起的。
可是他却没有看到,在他出去之后,苏念卿的眸子迷茫过后,透出来的凶狠的光芒。
刚挂了程慕笙的电话,苏念一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接到医院来的电话,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医院为什么会给自己打电话,就听到那一边说道外婆病危了,让她赶紧过来。她顿时失了神智,完全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而蓝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问了她好多话,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然后被他带上了车。
到了医院的时候,苏念一几乎是以自己一种极限的速度冲进去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却已经失去了眨动的力量,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疼痛的忘记了呼吸。
冲到病房的时候医生都已经离去,只是还有些护士在把病房里的仪器陆陆续续地拿出去,就好像要制造一个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现场。
“外婆!”苏念一冲到病房的那一秒,却看见外婆连脑袋都被白布蒙住了,“外婆、外婆,怎么会这样的,外婆!”苏念一好像一个疯子一样冲到了病床前面,又像疯子一样地把白布从外婆的脸上挪走,“氧气瓶呢!氧气瓶被谁拿走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要告你们!”苏念一几乎是咆哮着说完的,然后又颤巍巍地把脑袋转向了外婆,“外婆,不怕,念念来了,外婆不怕、念念来了……”
“外婆你睁开眼看看念念好不好?念念来了,外婆,你再不睁开眼念念就要生气了。”苏念一的眼泪已经泛滥,外婆明明就和平常一样躺在这里,怎么可能离开她?“外婆,都是念念不好,你打念念啊,是念念来太迟,外婆,对不起……”苏念一一边说着还一边拿手去狠狠地扇自己巴掌,本来白嫩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红痕。
“念念!”后面跟上来的蓝诺赶紧阻止了她这样的行为,他知道她的难过,知道她的痛,可是她也不能这样伤害自己啊。“外婆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里外婆就再也不用忍受病痛的折磨了,不好吗?”蓝诺试着安慰苏念一,他记得念念和他说过外婆是一个植物人,还跟他说过外婆很疼很疼她。
苏念一的眼睛猩红,双手想要从蓝诺的手里挣扎出来,“你骗人,外婆明明就还在我身边,你骗人!什么另一个世界,蓝诺你要是再说不要怪我不把你当作朋友!”
“念念,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外婆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心里一定很难受的。”蓝诺心疼地看着他面前的小女人,她的心一定很痛吧,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可是外婆再也不会看我一眼了。”苏念一听到这话的时候几乎是整个人都消沉了下来,不再吵闹,只是静静地看着外婆,“她再也不会看我一眼了……”像是呢喃一般,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不会的,外婆在天上看着你,时时刻刻都在看着你,所以你一定要开心,知道吗?不然外婆一定会难过的。”蓝诺见她不再挣扎便松开了她的手腕,转为握着她的手,似乎在传递着无声的力量。“念念,想要哭的话就哭出来,到我怀里哭一场,哭过之后就好了。”
“真的吗?”苏念一转过头来看着蓝诺的眼睛,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泪水。
“真的。”
就在蓝诺说完的那一瞬间,苏念一整个人已经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蓝诺,你知……不知道,我……我本来打算晚上来看……看外婆的,可是我……我却没有来,我……我是不是……很坏?”苏念一一边哭着一边哽咽着,要是那时候她来了,说不定就可以见到外婆的最后一面了,虽然外婆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但是那时候的外婆是有呼吸的,她的心好痛,那时候她要是来了,外婆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遗憾的走了。
“傻瓜,谁都想不到会这样的啊。”苏念一的泪水打湿了蓝诺胸膛的衣服,蓝诺的胸膛有点冰冰凉凉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不能这么难过,你要是倒下了外婆的身后事怎么办?”
“嗯。”苏念一在他的怀里重重地点头,可是她现在忍不住想要哭,外婆走了,支撑她这么多年的人走了,她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价值呢?“蓝诺,我、我好像去……去找外婆……”
蓝诺的心脏停跳了一拍,赶忙移开了一点他和她的距离,两个人面对面,蓝诺使劲的盯着她的眸子,“傻瓜,你要是去找外婆了外婆一定混很难过的,她一定会觉得是她害了你的,你难道就忍心让外婆自责难过吗?”
当然不!苏念一用力的摇头,还在不停地抽泣。眸子看向地面,眼泪在地上晕开好看的花朵。
“所以,你要好好活着,这才是外婆最希望看到的。”蓝诺用指腹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可是却是越擦越多,“今天就在外婆的面前,你跟外婆说你做得到吗?”
做得到吗?自己不知道。
“念念!”蓝诺把她的脑袋抬了起来,转向外婆,“你说你做不做得到!难道你就忍心外婆那般为你伤心难过吗?难道外婆连死了你都不愿意让她安息吗?”
蓝诺的话说得很重,让苏念一的心痛得厉害,“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苏念一在蓝诺的怀里整整哭了一夜,直到最后哭晕了过去,蓝诺看着她的睡眼,怪不得他看到她的第一眼会有莫名的熟悉感,原来她就是自己一直找的那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