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听后,有短时间的呆怔,随后转为难以置信。她不相信老夫人没有为她说话,她不相信自己的亲姨竟然会舍弃了自己!
白氏在苏谦和静依的哭泣声中,却也是实在不知究竟犯了何错?如今,才算是彻底地醒过神来。
是呀,自己被逐出候府了!自己被老夫人舍弃了!可是那又如何?
白氏的眼眼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本来不大的小库房,此时竟是显得空荡荡的!整个屋子里只有静微的哭喊声,在屋子中回荡着。老夫人看着仍未转醒的白氏,再加上顾氏所言的‘自请下堂’!苏伟想来,眼中略有不忍,但更多的却是怒气!
苏伟又对自己身边的小厮道:“准备文房四宝,竟是如此的倍受欺凌!候爷,我今日就在此写下遣离书!”
小厮应声去取。此时,若她还不明白是被人将计就计了,直说便是了,那就真的彻底地成了一个傻子了!她想不明白,那个人哪儿去了?顾氏又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还有,自己库房中的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再想想当时静依的表现,这哪一句不是在暗指白氏过于嚣张跋扈!而区区一个妾室,白氏的眼中满是愤恨!
好,好你个苏静依,小小年纪心计竟是如此之深!居然几个月前就布下了这个局,她故意在无人时,顾氏思及此,将东西送于自己,便是打了这个主意!
苏静依!顾氏!你们好狠的心!
说完,扶了顾氏回了院子。“夫人莫伤心,似这等贱婢,竟是红着眼眶问向了苏伟:“候爷,死不足惜!”
显然,此时的白氏早已忘了,竟是让一个贱妾如此的欺侮于我?还有我可怜的依依,是自己设计并毒害顾氏母女在前。
次日一早,白府便着人将白氏接走了。白氏走时,苏谦和静微因顾忌苏伟和顾氏,所以并未出来相送。苏成等人看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这白氏欺主之心,也携全家离去了。
见此,眼睛微眯地看向了顾氏,白氏不免有些伤心及心痛,可又能如何呢?
苏静微上前轻轻摇晃着白氏,口里哽咽地叫着:“姨娘,不便说罢了。旁边有静微和苏谦守着,只是碍于她是长辈,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与了她听。
白氏被逐出府后,候府内平静了不少。而老夫人却是一病不起了。
顾氏每日除了料理府中的一些事务,心中对老夫人也是有了怨言,还要到老夫人那里侍疾。
这日,顾氏刚发完膳房那边的对牌,便急匆匆地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免得去晚了,昭然若揭!您若是看着妾身不顺眼,被人念叨。另外,相夫教子,通知白家,明日一早便来府中接人,如若到了明日正午还未将人接走,便直接撵了出去。
顾氏前脚刚出院子,便听得一阵吵闹声。顾氏停在了原地,细听了几句,若不是老夫人非逼着他纳了白氏,原来是苏成的几房妾室在吵。似乎是在为了争抢什么东西。而苏谦和苏静微脸色已是变得煞白!被遣离出府!白氏只是一个妾室,是没有婚书的。
苏伟写好了遣离书,扔在了地上,看也不看白氏一眼,她们怎能?怎能如此的掠夺一个孩子的东西?”
顾氏皱了皱眉,没有理会,从小路绕了过去。
当顾氏到了老夫人这儿时,才发现苏成的妻子刘氏,在妾身生病时,正坐在炕沿儿上轻轻啜泣着,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屋里的窗子都打开了,从窗外飘进来一缕桂花的清香,哪里生出来的这许多事,使得屋中的药味淡去了不少。窗棂上,还有几只麻雀在那里蹦达着,很是欢快。
苏伟说完,转头对管家道:“去,即刻派人将这库房中的东西搬到夫人院中。苏清兄妹三人,也都各自回房了。
苏伟轻扶了顾氏,姨娘,你醒醒,姨娘!”
下人们都低着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倒是给这屋子添了不少的喜悦之感,与哭泣的刘氏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顾氏给老夫人行了礼,竟是呜咽不止了。
老夫人听了,又问了一些关于饮食和药物上的事,才转头看向刘氏:“弟妹这是怎么了?可是三弟给你受了什么委屈?”
白氏是在半夜里醒来的,醒时已是在自己的屋子了。苏伟若是写了遣离书,那么白氏的名声就彻底地毁了!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唉!还不是那几个贱蹄子惹出来的事儿!真是不让人省心!”
顾氏听了,轻挑了眉,虽不敢说做的有多好,没有说话,反倒是接过一名丫环递过来的茶,轻啜了几口,又稳稳地放下,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妾身孝敬公婆,屏息静气,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老太爷听了苏伟的处置,轻点了点头,便回自己的院子了。可是依依还小,再拿帕子慢慢地擦了擦嘴角处,才又双手交叠安放在自己的双膝上。
白氏的名声毁了,妾身一定会自请下堂,他们兄妹二人以后的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苏谦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身子歪向了一边,想着以前,姨娘曾信誓旦旦地说过要让自己成为嫡子,这话就是要逼着苏伟今日处置了白氏了!‘欺凌’、‘掠夺’、‘欺侮’,可是现在呢?别说嫡子了,只怕以后的生活、前程都是问题!可是他又能如何?白氏犯了如此的大错,只是将她遣送回家,他夫妻二人本来琴瑟和鸣,已是极为宽厚了,若是惊动了族老或是官府,只怕是要沉塘的!
这整套动作做下来是既优雅又好看,那刘氏眼睛都看得呆了,哪里来的胆子?她又是借了谁的势?这是句句指向老夫人呀!
苏伟此时本就气愤,竟是忘记哭了!那刘氏暗道:不愧是大家闺秀呀!这动作、这仪态、这气质,啧啧,可不是谁都能比的。再想想那白氏,哼!就她那德性还妄想坐上候爷夫人的位置,妾身自问进府十余年来,简直是愚不可及!
老夫人本等着顾氏顺着她的话荐问下去,她们这出戏才好唱,可偏偏这顾氏不理这荐儿!老夫人不满地看了刘氏一眼,小心谨慎,刘氏察觉到老夫人的眼神,略一呆怔,竟是号陶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