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要搞情楚,现在不是我不放你走,而是你签了合同,要走可以……违约金加上预支薪资,一共一百万!”
听着电话另一头传过来的粗暴男声,程至浩的心猛的下沉。
“可可!”他低声唤道……
“脱吧!”
程至浩面如死灰,当即立断的拿起另一旁的电话,拔打着国际长途——‘对不起,你所拔打的用户已关机!’
混蛋!——心急如焚的听着手机另一头嘤嘤哭泣的声音,程至浩又拔通另一通电话,许久之后:“喂您好,这里是总裁办公室,总裁现在正在开会,请问是哪位找?”
“快让单允哲接电话……”一通怒吼,另一头传来唯喏应答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流失,另一头终于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还没等来人开口说话,程至浩沉声吼道:“单允哲,快去XXXX路找可可,她出事了!”
话音刚落,电话另一头的人便迅速的丢下了电话,冲了出去。
“快脱吧!”
“不要!”
“快脱!”
“呜……不要!”
摄影棚内传出一男一女两道声音的拉锯战……
“不脱,哼,小沈,小杨,过来帮她脱!”摄影师的声音咬牙切齿,显然是消磨掉了所有耐心。
“哇……救命,不要,不要啊!”可可终于被内心的恐惧充刺得大叫出声,缩在地上挥手蹬脚,“呜……允哲救我!”
衣服撕破的声音,女人尖叫的声音,男声痛斥的声音……激烈的像战争片,从昏暗的摄影棚传出来!
舒可可被两个男人按在地上,身上的外衣已被拉破,她脸上泪水模糊,双手紧紧环胸,双脚奋力的朝来人蹲踹着……
“一个女人都搞不定,真是没用!”
一旁的摄影师正看不过去想上前帮忙,一记不名来路的重拳从左下方五点钟方向猛的挥了过来,劲道十足。
嘭!!
血腥味飞溅而出,高大的身影踉跄的猛退几步,正要寻找帮手……
嘭嘭!!
正扒着可可衣服的小沈、小杨也被接连狠狠的被揍了两拳,载倒在地……唐兑明正甩着生疼的右手。
“允哲、唐助理……还、还有伊秘书!”可可挂着泪的眼注视着突然出现的三道身影,一时间忘了害怕。
单允哲沉着一张脸,脱下外套扔向舒可可,双眼冷冽的注视着倒在地上的高大摄影师,狠狠的说道:“伊秘书,记下这间杂志社……三天之内让它消失!”
“是的总裁!”伊秘书一板一眼的掏出记事本记下!
这时,摄影师‘霍’的站了起来,伸手在嘴角一抹,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单允哲,吐出两个字:“……找、死!”
硕大的拳头迅速的向单允哲挥来,可可的一颗心跟着猛的提起……单允哲险险的闪过,继而反手挥出一拳……然而击在高大男子弹力十足的胸肌上,对方似乎没有一点痛楚。
看着单允哲招架吃力,可可急急的看向一旁一副看戏状态的唐竞明……见他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可可咬咬下唇,迅速的抬起一旁的椅子,直直冲进打斗圈子,对准目标,狠狠的砸了下去……
唐竞明来不及阻止……
伊秘书瞪大了眼……
“啊……”可可捂起了嘴,看着一脸吃痛的单允哲,愧疚的眼中泛起了泪光。
见到这样的场面,唐竞明再也看不下去,立即大步冲上前去收拾残局。
单允哲的手在滴血,抬手抵挡袭击的手臂上裂出好长的一条口子……可可默默的滴着眼泪,一时间怔在原地。
伊秘书当即立断的掏出手帕,精明干练的绑住单允哲流着血的伤口。
训练有素的唐助理很快结束了战斗,然后回眸向单允哲请示。
“走吧!”
单允哲捏了捏臂上随意包扎着的伤口,头也不回的朝摄影棚外走去,神情高傲冷酷,目不斜视的越过可可……
“……她签了三年合同,还预支了五十万薪水,要违约吗?先付上一百万违约金!”被揍得倒地的摄影师再度坚强的站起身,捧着高肿的半边脸,口齿不清的说道。
合同?违约金?
“我没有拿薪水,一分钱也没有!”可可急急的辩解,然后迅速的从包里掏出合同,递给看过来的唐助理。
唐竞明粗略扫了眼手中的合同,清了清噪子说道:“……这份合同并不具法律效力,反而,这张合同上没有清楚写明工作性质,薪资及相关工作内容,足以证明你们有故意误导及诈骗之嫌,总裁!”唐竞明转而请示的看向单允哲。
单允哲眸光一冷,沉声道:“……你留下来处理!”
“是的总裁!”唐竞明点头,然后掏出电话按下了一连串数字……
——
自始至终,单允哲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看着他跟伊秘书一前一后的上了林肯房车,对她毫不理会,可可的心里除了内疚和自责,更多了一丝苍白。
一路回到别墅,单允哲仍然走在最前头,伊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讽刺道:“你的智商果然很低,这种连六十岁阿婆都不会相信的好事,你也敢送上门去。哼!”
可可下了车,默默的看着那道冷漠的背影……他,一定也这么认为吧,她这么容易上当,这么没用,他对她,一定很失望吧!
顺着可可的视线,伊绮红不悦的斜了眼出神的可可,嗤笑道:“男人都是很要面子的,更何况像总裁这样在商场上无往而不胜的奇葩,做为他的妻子,你真的是太给他丢脸了。啧啧啧啧……”
伊秘书一脸蔑视的摇头离去。
丢脸??
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跟那么优秀的伊秘书比起来,她真的是笨得让人觉得丢脸。
他那么优秀,那么出色,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她配不上他吧,呵,连她自己……也这么觉得呢。
“夫人,你不进去吗?”司机老吴从车窗口探出来,提醒着一脸沮丧的舒可可。
可可回过头,淡淡的一笑:“……吴伯,叫我可可吧!”
老吴叹了口气,说道:“总裁可能只是一时生气,气消了就没事了,进去吧!”
“嗯!”可可朝着一脸和善的老吴点头,然后深吸了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单允哲坐在沙发上,脸色深沉的瞪着面前的茶几,原本绑着伤口的手帕掉落在地,伤口暴露在空气之中。
伊秘书快速的走进厨房,熟悉的从厨房的柜子里取出急救箱,走到单允哲身边。
可可站在几步之遥,看着沉默不语的单允哲,不安的捏了捏身上的外套……该说话吗?说什么呢?道歉?有用吗?他的视线一直在忽略她,他现在一定……一点也不想看到她吧。
可可迈步,正准备上楼……
“你可以走了!”
一道沉重的声音传了过来,可可的眼眶迅速潮湿,不争气的蓄满了水气……他叫她走?他终于……不要她了吗?
可可坚强的回过头去,正想重新确认……就见拿着消毒药水的伊秘书一脸僵硬的站立着,语气低微的请示道:“……先让我为你消毒包扎吧!”
“不必!”单允哲不容置疑的发出声音。
伊绮红忍下心底浮起的难堪,将消毒药水放在茶几上,拿起一旁的公文包转身离去。
可可驻立在楼梯口,看着伊秘书的离去,目光自然的看向他那道正消毒包扎的伤口,想了想,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看着她走过来,单允哲整个人靠进沙发里,沉默的闭上了眼。
可可怯怯的看他一眼,小心的捧过他的手……轻轻的放在膝上,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清洗消毒。
一条长长的伤疤,横呈在单允哲结实的手臂上,鲜红的血肉外翻,看起来有些狰狞……可可红着眼眶,看着那道她制造出来的伤痕,心里无法形容的难受。
这么长的伤口,虽然没听他吭过一声,但是……一定很痛!!
一滴泪,悄悄的滴落……
包扎完毕,看着仍然闭着眼不搭理她的单允哲,可可的心里一阵难受……将他的手臂放回沙发上,退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可可静静的看了他几秒,这才转身走上了楼。
换下一身被扯破了的衣服,可可静静的坐在床上,脑子里浮现的是单允哲的背影,和那张冷漠孤傲的脸。
记忆中,他从来都是一脸邪恶或是冷酷,冷漠的样子、无视她的样子,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一次,他是不是终于觉得,受够她了?
可可的心狠狠的抽搐一下,疼痛迅速的蔓延至五脏六腑……
原来,被一个人忽略,是件那么难受的事!!
Zzzzz……
手机响了,可可没有去接,她拉起被子蒙住了头,只想好好睡一觉,谁都不想理会。
一时间,窗外也静了,客厅里更是没有一丝声音……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沉默。
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可可迅速的掀开被子下床!
打开房门,客厅里一片漆黑……单允哲呢,他出去了吗?!可可狐疑的皱眉。
拖着拖鞋下了楼,倒了杯水,毫无睡意的往沙发走去……
沙发上,横躺着一道身影……
呆呆的注视了几秒,可可放下手中的水杯,小声的靠近……他似乎睡的很沉,手边还握着看了一半的公文,身上的西服外套已然掉落在地。
可可蹲下身子,抽走他手中的公文摆放在茶几上,然后小心的扶起他的头,拿过一旁的靠枕枕在他头下,最后捡起地上的外套,为他披上……
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沉睡中的俊脸,可可不由看得出神……俊逸的轮廓,狭长的眼眸,英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
早就知道他的长相俊美,气质高贵,少有人能匹敌……然而这样认真的看着他的睡脸,审视着他的五官,心里的震憾居然还是那么强烈。
他真的……好迷人,就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她都觉得屏息、心跳加速。
实在无法想像,她居然……能成为他的妻子。
想起那火爆的第一次相遇,可可不由得轻笑……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有烂情的本钱,难怪女人会一个个飞蛾扑火般的倒贴,难怪第一次见面时,他敢那么张狂的轻薄他。
那个时候……他恐怕很自然的将她看成了急于倒贴给他的花痴女人吧。
可可的视线,顺着他出众的五官,移上了他的眉心……他的眉心微皱,睫毛轻颤,似乎睡的并不安稳。
看了看狭窄的沙发,可可忍不住低语:“不舒服吗?”
睡梦中的单允哲,当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味皱着眉头……可可焦急的伸出手,探向他的额头,意欲抚平那皱着的不安。
“嘶~”
可可倏的缩回手,然后紧张的瞪大眼,再一次小心的探了过去。
“天哪,好烫!”
感受到那惊人的温度,可可急急的扶起单允哲,轻唤道,“单允哲,醒醒,你发烧了,我们得去医院!”
将他的头移出被沙发遮掩的阴暗,可可这才发现,他脸红异常……心里微微一怔,可可当即立断的将他从沙发上拉起,然后倾尽全身力气撑着他,往二楼的主卧室移去。
“允哲,我、呼、我去、给你买药!”可可气喘吁吁的将单允哲安置在床上,然后快速的冲出家门。
可可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这么有长跑的天份,从别墅跑到药店,再从药店跑回别墅,当中她绝对没有休息过半秒。
量了体温,可可目瞪口呆的看着体温计上惊人的温度,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端来一盘冷水,将毛巾小心的覆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单允哲,你要快点醒过来!”可可看着床上不醒人事的单允哲,难过的低声呢喃。
取过买来的一大袋成药,仔细的查看着药盒上的使用说明……然后挑出几种对症的药丸,喂单允哲吃下。
“幸好!”可可看着出于本能吞服下药丸的单允哲,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然而看看他渐变苍白的脸色,可可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手忙脚乱的为他换着毛巾,隔三茬五的测量体温,隔三个小时喂一次药。
一整夜下来,可可时而紧张的冒汗,时而欣慰的松口气……一颗心跟着他时高时低的体温打颤。
终于,凌晨四点,可可取出单允哲腋下的体温计,看着终于降下来的体温,小脸上露出了宽慰的笑。
趴在他的身侧,放松的心终于回归了原位,疲惫不堪的她也终于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