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脉就瞧脉,把我徒儿弄哭作甚!”
于景无奈扶额,对着墨染的脑门就是响当当的一扇子:“你这村野莽夫,就凭你这愚钝的脑子,竟也能将秋蝉料理的井井有条,真乃天下之奇迹!”
墨染的脸色一下子便黑了下去:“本座看自己徒儿心情不好,说些逗趣儿的话来哄她开心怎么了,只有你这衣冠禽兽,口口声声说什么大情大义,其实就是个冻豆腐,冷的发寒。”于景听到墨染的话,一张脸立刻冷了三分,张张口终是没说出话来,走到青锁面前,拉着她的手,放在手心轻轻地摩挲。
“你若是伤心了,哭出来才是好的,为师的话,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未改变过,只要你愿意,便是倾了这朝堂也会带你离开。”儿女情长终究太过疼痛,他怕青锁这般细腻的心思,真的承受不起。
青锁一下子扑进了于景怀里,霎时间泪如雨下:“他说,不管是不是他指示的,结果是他希望的就够了,他说,我是王府里派进来的,铲除了更好……从前的那些话,什么红绳结发,什么一生不变,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是呵,一切都是假的,自始至终,她都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当初慕容宇突如其来的恩宠,不就是为了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么,她竟连这一点都看不透,真真傻的可以。
于景轻轻拍着她的背,坐下身来,将青锁拥在怀里,任由那滚烫的泪打湿了洁白的衣衫。
“这世上,很多事情并不是眼见为实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毕竟,这里是皇宫。”
毕竟,这里是皇宫,是没有真情的地方,这里只有权力与纷争。在这样一个充满污秽的地方,谁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呢。
院子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青锁一听便知道来了一群人,其中有那个最熟悉的声音。于景和墨染对视一眼,一个飞身便冲出了门,上了房顶。
青锁走出门去,正看到慕容宇从院子外进来,身后还跟着若然。
染着金黄光晕的周身,被风吹的飘飘而起的发带,那般焦急而又温柔似水的眼神,令青锁恍然间觉得,好似昨日的所有经历都是假的一般,好似这个慕容宇才是真实的。这一刻,青锁真想让自己彻底失忆,忘记昨日的种种,只留下与他辗转缠绵的曾经。
明黄色的身影瞬息间飞奔而来,只觉得脸上的空气由缓转急,眼角湿湿的,是那人温热的唇,恍惚间已经落入那个温暖的怀抱。她死死地揪着他那缠着金色丝线的袖口,好似下一刻他便会飞掉一般。
她不想哭,不想懦弱,她想推开他,要他滚的远远的,可眼泪就那样自然地留下来了,一双抵在胸膛的手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她张张口却只有抽泣的声音。可不可以让时间静止,让她永远都留在这一刻,让她一直一直地留在他的怀里,不再离开。
“嗯?怎么了,朕只不过是将你禁足了而已,竟是如此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