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又道:“我就说你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同那孟妘婼一样,无情、无义。”
我的脑袋空白一片,如同三百年前误喝了忘川水一般。愣愣地望着静淌的忘川河,忘川之水在于忘情,我虽忘记了从前,却不想真的忘记那些让我牵挂的曾经。我,绝非无情无义。
“够了,不许你再说了。”孟姜一把将他从我眼前推开,耳边响起她袒护我的言语。怒气比他更甚,嗓音比他还大上十倍:“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要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吗?你这样逼她,你想让她如何?”
深吸一口气,想要一鼓作气说下去,却换成一声叹息:“她失了记忆,本已孤苦无依,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如果长生大帝真心待她,为何不守在她身边?为何还要离开?留她一人在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似是轻声抽泣着。
孟姜这个憨傻的丫头,居然为了我和喜欢自己的司命大吵起来。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孟姜,三百年来压在我心里的一切,即使不说,她却都晓得。
我将对曜华的愧疚压抑在心底,收起难以理清的愁绪。
掏出一方帕子,为她擦去奔涌而出的眼泪,笑了笑低声道:“孟姜,本是我对不住曜华,你与司命这样争吵不是伤了你二人之间的感情?”
孟姜将帕子从我手里抽出,自己抹着眼泪道:“我和他才没有什么感情呢。”瞥了眼僵在那里的司命,“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说完捂住脸强压着抽泣,反而哭得更为伤心。
司命终于忍不住,走过去,将她揽到怀里,柔声道:“是我不对,你别哭了。”顿了顿,神情有些惆怅:“你不在玉清这几日我,我很想你。以后不要说什么不想见我的话。”
“你想我做什么?”她的头埋在他怀里。她确实不知司命为什么想她,更不知刚刚为何说出再不相见的话后哭得更伤心。
于司命而言,这话更似是气话,他万分妥协:“我都认错了,你还在气我?”
虽然司命不待见我,我还是忍不住为他讲出实情:“孟姜,结缘枝头的牌子是司命托白溶挂上去的,那个慕离就是他。”
孟姜这才从他怀里露出脸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盯着他问:“你的名字不就是司命吗?怎么变成慕离了?”
司命宠溺地看着她,无奈笑了笑:“你说我叫什么就是什么吧。”
锱铢必较的司命,能说出这些妥协的话来,我委实没有想到。也许这就是情之所至,情可以让自己改变,会使自己迷失方向,甚至丢了自己不知所踪。
一想到为了我历经三百年苦楚的曜华,不由得又是一阵黯然神伤,三百年前他离开了就不该存着执念再来找我,真不应该。
司命走前,我拆开包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里面裹着的哪里是什么公文,不过是几摞命格罢了。由此看来,此番他只是单纯地来找孟姜,不是来探望曜华的。
想到曾经在玉清时,曜华整日埋头处理着堆叠的公文,连着几日没有回去,想必书房里积压的文书早已没有地方放置了。
对此司命不以为然道:“九重天上素来都是琐碎小事多过正事,多压上几日自然有人会去处理。今次,让长生大帝在你这里偷闲几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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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个人疏忽,昨天漏传一章,即本章之前一章。向各位读者大人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