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好带,守卫说李琰去了兵部,那就是要骑马进城,想到这儿,遂只拿了玄狐裘披风和一酒囊的葡萄酒。
在马场大门口来回踱了半晌,仍不见独孤谋身影。心下思索,他说去找侯承远,不如迎上去看看,念头转完身还未动,听见马厩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我探头去望,见一骑疾驰而来,守门军士一阵慌乱,急急打开大门。待我回头再望时,那骑已至我近前,我大惊,忙侧身闪避,没跑出两步,只觉腰间一紧,身子蓦地腾空而起,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发现已被人搁到马背上。
我双手紧抓马鞍,待坐正身子后,我回头去看骑马之人,果然不出所料,还真是独孤谋,他在策马疾驰间将我拎上了马背。
独孤谋向来随心所欲,今日已经被他惊吓过两次了,如果心脏不够强壮,真的很容易被他折腾出病来。
马儿飞速狂奔,寒风如刃,迎面吹在脸上,宛若刀割,生生的疼,我将头埋进玄狐裘披风,缩在独孤谋的怀中,身子瑟瑟发抖。
独孤谋一边策马扬鞭,一边大声喊道:“你可抓紧了,若摔下去踩成肉泥,本少爷可不管。”说着,挥手又是一鞭子,只觉越发颠簸起来,我忙手下用劲,紧紧抓住马鞍,拼命往后缩着。
马儿疾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我觉得马速渐渐慢了下来,从披风中探出头来张望,发现已到了长安城,最后终于在晓月楼前停了下来。
对于晓月楼,我只知道它是长安最有名的酒家,碧湖醋芹是它家的招牌菜。
没等我们下马,酒家门口的小二已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独孤谋先翻身下马,然后将我抱下马,我早已冻得四肢麻木,幸好身上裹着玄狐裘披风,还有些知觉,我用口中热气哈了哈双手,缩进披风里。
独孤谋将手中缰绳随手甩给小二,拉着我径直入了大堂,掌柜的显然是认识独孤谋,一面陪着笑脸,一面在前引路。
一直将我们引到楼上最里间的雅间门口,掌柜的侧立在门前,恭声道:“公子已等候多时,小人进去通报一声。”
他话音还未落,独孤谋已经不耐烦地将他挡开,“哪来那么多规矩!”兀自推门进去,我斜眼瞟了瞟掌柜的,他似乎并没有为独孤谋的不礼貌而感到生气,依旧满脸赔笑打着哈哈,虽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我却觉着有些不好意思,面带愧疚地向他欠了欠身子,随在独孤谋身后缓步走进雅间。
李琰微倚在窗边,姿态娴雅,眼睛半眯着,目光随意打量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听见我们进来,他并未转头来看,依旧盯着窗外。
掌柜的在门口躬着身子,轻声提醒道:“公子,独孤公子来了。”李琰轻挥了挥手,打发他退下。又朝窗外看了一会,才侧过头来,微微笑着对独孤谋说:“你又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