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语桐一下班就过来店铺里帮忙,.日子过得好快,一个星期过去了,而白岩也没见夕君。
他以为,夕君是个不容易放弃的人,尤其是对他,但是,夕君没有再出现,他反而有些不适应。
她真的放弃了吗?
他有想过打电话给她,但拿起电话又放下,想想,打给她,自己又能说些什么。
语桐牵着宾果走进来,说:“喂,你在干什么?”
“没……没有。我们去吃饭吧。”白岩不再想刚才的事,微笑一个。
“怎么?你这么快就吃腻了我煮的东西?”
“不是。是今天想带你去好吃的。”
“哦?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今天是……”想了一下,说,“是我们认识第十五天的日子。”
“是啊。值得庆祝。”
大家心里都清楚,那什么纪念日的,都只不过是为了吃喝玩乐找个好点的借口。
两人拖着手,拖着一只狗,走到街上,这种轻松惬意的日子,跟白岩梦里的一样。
“香港人真多,这些人总是忙忙碌碌的。”
这话,令白岩想起了夕君,她是不是在朝九晚五地上班,晚上是加班,还是应酬她那些亲戚朋友好姐妹?
为什么最近老是会想到她?难道她出了什么事?还是算了,现不要乱猜,吃完饭回去马上给她打个电话,便能安心了。
“香港就是这样啊,你以后就会慢慢习惯了。没办法,是人适应社会,社会不会适应人的。”
两个走得很慢,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却在街上看到夕君的妈妈和兰姨从远处正向这边走来。
想调头走,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她们一定也已经看到他们了。尽管这样,白岩和语桐是同时松开了对方的手。
他们呆站着的时候,两个女人已经走过来了,兰姨看着语桐,眼里好像要冒出火一样。
语桐和白岩就像一对被抓现行的奸夫□□,垂着头,等待着被审判。
兰姨走到语桐面前,正要开口时,夕君妈妈忽然拉开她,拉着她走。
夕君妈妈明明看见了她自认的未来女婿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而这个女人还是她的外甥孙女,以她的性格,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的。但她没有,没有骂,没有打,很平静地看着他们,就好像没看见一样,拉着兰姨走开。
走了几步,兰姨实在憋不住,甩开夕君妈妈的手,很生气地说:“细妹,连我都看不过去了,他们这样太过分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说她?语桐怎么都是我们看着她长大的,她怎么可以这样?”
“小的时候就没教好,你现在教她会听你的?”
“没妈的孩子就是没家教……”
这话让语桐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以前,她就常常听到亲戚们在背地里说她没家教,野孩子,等她长大以后,就再没听过了,没想到今天又听到了,而且是在这种情形下,这两个女人的声音那么大,白岩一定也听到了。
在她还小的时候,爸爸和妈妈就离了婚,爸爸娶了第二个女人,而她就跟着妈妈住在外婆家,后来,妈妈病情失控,砍伤了爸爸和那个女人,就坐了牢。
而她,从那时候起,就被冠上了精神病、杀人犯的女儿。这么久以来,她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那些不幸,可今天,又被旧事重提,将她已结了疤的伤口生生撕开。疤痕,丑陋且疼痛,在滴血。
语桐失控地冲到兰姨面前,直直地盯着她问:“你刚才说什么?”
“说你……”
兰姨正要说,夕君妈妈拉开她,说:“夕君说不让我为难他们,也不让家里任何人为难他们的嘛。别说了,快走啊,二嫂和陈太太她们等着我们去开台呢。”
两人走了,只有语桐傻傻地呆在原地。
“怎么了?”白岩上前去问她。
语桐这才回过神来,勉强地勾唇笑了笑:“没事。”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她们……”
“没有,她们没有为难我。阿占,我不想吃饭,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