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澈随丫鬟进门,一眼望去就见窗边坐个一个男子,一身白衣,乌黑肉顺的头发披散着,修长白皙的手指间把玩着一个小小的黑色圆石。“颜兄,打扰了,本王实是对这棋好奇的紧,之前并未见过,不知颜兄为何名。”
那人看了他一眼,低低轻笑:“颜倾,澈王爷何时这般好奇心重了,怕是为了看颜倾而来吧。”
离澈三两步走到窗边坐下,也笑:“原来是颜太子,我当谁有这样的魄力花两千两买下这幅画呢。只是听闻太子并未随三公主来东离,眼下怎会在这里?”
颜倾皱眉看着棋盘,不咸不淡的答:“嗯,确实亏了,可这棋盘送的也算不亏,这倚红楼也算会做生意。至于我在这里嘛……虽是没有随落儿前来,可我到底是落儿的哥哥,自是也要来看看她的夫君是怎样的人,澈王爷果真如传闻一般俊美无双。”
“呵呵,是么,可颜太子好像不似传闻那般沉迷风花雪月。”
“澈王爷可真会开玩笑,本太子可是一到东离就来这倚红楼来了,看到这些如此别致的姑娘们,可真想都给赎到南凉去。”
“颜太子若是想,本王就替你办了这事儿如何?”
“算了”颜倾摆摆手:“人家还做生意呢,来吧,看看这棋如何。这里有张纸,说是这叫围棋,这有写如何决胜负,怎么,要不要试试?”
“好。”离澈伸手拿过纸张,仔细的看着。
下面台上一袭红衣的香茹已经登场,颜倾看着她一出来就站在一处不动了,旁边已有个拉二胡的乐师候着。香茹朝旁点了点头:“开始吧。”
柔美舒缓的二胡响起,香茹开始唱:“蓑草连横向晚晴,半城柳色半生笛,枉将绿禄做红玉,满座衣冠无相忆……”
离澈仍旧在看那字,颜倾轻轻点着窗台,这首未听过的曲儿词写的不错。
“斜屏半倚拉长了光影,重彩朱漆斑驳了画意,一出纸醉金迷闹剧,一袭染尽红尘的衣,唱罢西厢谁盼得此生相许。灯下的影粉饰着回忆,老旧唱机轮回了思绪,一封泛黄褶皱的信,一支勾勒眉角的笔,花腔宛转着应和陈年的曲。衣香鬓影掩过了几声叹息,冷眼看过霓虹几场别离……”
颜倾倚在窗台想,老旧唱机是什么东西?心里的好奇冒了出来。
“开始吧。”离澈淡淡开口,往窗外看了一眼,唱歌曲儿的香茹眸里满是水润,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嗯。”颜倾手拿黑子放在最角落一处,窗外依旧在唱。
“他还演着那场郎骑竹马来的戏,他还穿着那件花影重叠的衣,他还陷在那段隔世经年的梦,静静和衣睡去,不理朝夕……”
离澈轻轻皱了皱眉,这歌有些悲了,二胡的柔美舒缓也换成了凄凉。
“啪”“啪”棋子落下,窗外还在唱。
“他演尽了悲欢也无人相和的戏,那烛火未明,摇曳满地的冷清。他摇落了繁花空等谁记起,为梦送行的人,仍未散去。还有谁陪我痴过这场旧戏,还有谁为我停,谁伴我如衣。”【词:第三十八年夏至】
一曲结束,棋还在下,楼下叫好声不停,这一刻一个青楼女子,不知让多少人想搂在怀里哄。
红十娘从帘步后走了出来,所有人都认为已经完了,未曾想她只是留下一段话:
“这次倚红楼的规矩改了,谁得花魁,当即可被赎走,价高者得。赎走之后,再选出第二个花魁,三年内不得赎身,三年后再开始花魁选举,规矩按照这次的来。现在,是我们最后一位姑娘了,请出我们的颜落姑娘!!”
这是主子吩咐的,红十娘虽然不知道颜落是谁,颜落一直说的是她叫冷颜,可既然他那么吩咐了,她就照做。
本来以为已经结束了的各位客人听还有人要上场,一个个期待的看着台上。排在最后,自然是最好的,比香茹还好,他们自然期待。
而菊间,棋盘摔落,盘上的棋子洒了满地,可没人去注意,颜倾和离澈一瞬间马上看向台上,等着那个自称颜落的人出现。
颜落,颜落……他们自然知道。也得到消息说已经死在了东离边境,颜倾来东离就是为了处理这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