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喻哲还不解气,赶上去一脚踏在他的胸口。“在拧断你的喉咙前,我要先让你尝尝被鞭子抽打的滋味!”
旁边的小男孩欢呼一声跑进屋内,不一会拿出一根手臂粗的鞭子来递到梁喻哲手边。
梁喻哲的心头猛的一窒,幼时的种种回忆忽然间全部潮涌上心头。
不是这个鞭子,而是那条漆黑的皮带。任何时候,不问缘由,那条皮带随时都会落在他的身上。“小杂种,你个死不了的小杂种!”他一边打一边骂,累了歇会,然后再打再骂。
那时他才六岁,却知道咬牙隐忍,那个时刻他最急切盼望的就是能快快长大,长大到有足够的力量与他抗衡。
但是,所有身体上的疼痛他都能忍受,却无法承受那种心灵上的煎熬。
那个男人打完他之后,就会用那条皮带将泪水婆娑的他的妈妈双手绑住,然后拖曳进屋。他狠狠地关上门,将满身伤痕的他扔在院外,让他惨痛地听着屋内母亲被悲惨蹂躏时发出的哀嚎。
那时候的他才六岁,便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的煎熬。但是他却只能隐忍着苟且而活,他的心中早已种下仇恨的种子,根深蒂固。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五年,直到她的母亲带着他逃出了那个家……
梁喻哲的眼睛变得通红通红,薄薄的雾气若隐若现,但是转瞬间就被仇恨淹没。
他拿起鞭子猛地甩开,鞭尾打击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你好好品味吧。”他厉喝一声,高高扬起鞭头然后狠狠的一甩手将那鞭子疯狂的抽打在那男人的身上。
一下,两下,鞭子抽打在肥肉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梁喻哲的心中的愤怒却随着鞭响声越发的狂暴。他使劲地甩着鞭子,到最后几乎已经达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不多会,那男人的身体便已是伤痕累累。
曹少青上前一把拦住他的胳膊,柔声安慰:“好了,好了,别把他打得断了气。”
但梁喻哲仿佛充耳未闻,只疯狂地甩动着鞭子,无法停歇。
艾琳儿看着他几近疯狂的样子,心中涌上无尽的害怕。她怕,怕他会失控,怕他会沉入自己的心痛中再也无法自拔。于是她上前,抱住了他的胳膊。
“梁大哥,好了,停下!”她轻轻的哀求,温暖的话语仿佛迷雾中的一道阳光,驱散了他心中所有的阴霾。
梁喻哲仿佛突然从魔怔中醒过来,心中所有的仇恨都因为她那一句轻轻的话语退了下去。理智,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他扔掉手中的鞭子,低头去看地上的人,那堆肥肉早已被他鞭打得血肉模糊。旁边的小男孩尽管久经“江湖”,却还是被吓得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不敢说。
梁喻哲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他看着那小男孩轻声问:“看着他被打是不是很痛快?“
小男孩只愣愣地站在那里,呆呆的点头。
曹少青忙走上去弯腰将手指在那男人的鼻下探了探,然后转过头来轻叹口气,“幸好,还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