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圣皇太后因暗自伤心太过,病倒了。万历一有空就来慈宁宫探病,但母子俩见面,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钟公公进入慈圣皇太后寝宫,看到慈圣皇太后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双眼有些浮肿。
慈圣皇太后见到钟公公来,掉下了眼泪。
钟公公挥了挥手,旁边侍候之人全退下。
慈圣皇太后平时很多心里话都对侍候她多年的钟公公说。她擦了擦眼泪,对钟公公说:“皇帝是哀家所生,因为当初哀家不是皇后,只得无奈地将他分一半给仁圣皇太后当儿子。现在俗气的淑嫔又牵着皇帝鼻子走,哀家还有什么盼头?”
“慈圣皇太后娘娘,皇上宠爱淑嫔,您却在自己和淑嫔之间划了一道沟壑,皇上能开心吗?奴才认为如果您把淑嫔当成女儿一样看待,那皇上肯定会感激您!”
慈圣皇太后听了钟公公的话,沉默不语。
慈圣皇太后原先极讨厌郑嫔,现在回想以前对她的言行,是有些过份。那丫头也就是大大咧咧些,其实也是个聪明乖巧之人。于是想着跟她再来慈宁宫,对她好一些,让僵硬了的关系缓和缓和。
慈圣皇太后盼着郑嫔早些来慈宁宫,可王皇后来探病后,告知因怕妨碍她养病,下令嫔妃暂不来慈宁宫探病。
原本对王皇后和颜悦色的慈圣皇太后,听到王皇后说让嫔妃暂不来探病,拉下了脸。王皇后看到慈圣皇太后这样,吓得找了个借口快快回坤宁宫。
两日后,郑嫔来慈宁宫了,她是和仁圣皇太后一起来的。她跟慈圣皇太后请安后,静静地坐在仁圣皇太后的后面。
慈圣皇太后看到郑嫔和仁圣皇太后亲亲热热地拉着手来,内心又有些不自在了。
仁圣皇太后在慈宁宫坐了一会,对郑嫔说:“你在慈宁宫多待一会,等皇帝向慈圣皇太后请安后,和皇帝一起来慈庆宫跟哀家用晚膳!”
“是!”郑嫔站起来应道。
郑嫔神情淡淡地坐在慈圣皇太后不远处。一个宫女端着一个托盘走入,托盘上放着几样素菜和一小碗粥。
慈圣皇太后躺在床上久了,原本都没什么胃口,此时郑嫔静静地坐着,也不上前跟她搭话,心中有些生气,更不想吃了,她心想只要郑嫔走过来劝她,她就吃。可郑嫔还是静静地坐着,等万历进来,起身请安,然后又悄无声息地坐在万历的后面。
慈圣皇太后等万历和郑嫔走后,又悄悄掉泪。她伤心地想,哀家都想找个台阶下了,可郑嫔偏不领情,难道还要我这长辈跟你这丫头道歉吗?
因一晚没睡不好,慈圣皇太后比平日醒得晚一些。宫女刚给她梳洗完毕,外面有太监来报:“慈圣皇太后娘娘,淑嫔娘娘来了!”
慈圣皇太后沉思了一下,对宫女说:“请淑嫔进来!”
郑嫔手中托了个盘子,来到慈圣皇太后面前,行了礼,说道:“请慈圣皇太后娘娘安!昨日嫔妾看到您食欲不佳,请太医开了方子,今晨煮好了药,请娘娘喝下!”
台阶就在脚下,慈圣皇太后能不踏?她还害怕不踏上去,今后连台阶都没有了!于是她对郑嫔点点头,表示愿喝!
郑嫔对她说:“慈圣皇太后娘娘,嫔妾喂您行吗?”
慈圣皇太后又点点头,张开嘴,一口接一口地喝药。
万历进入,看到郑嫔喂慈圣皇太后喝药,笑道:“哎哟,真像母女俩!”
慈圣皇太后听到儿子这样说,流下了几滴泪。
郑嫔看到,拿手绢帮她擦了,还帮她打圆场:“慈圣皇太后娘娘,这药是有些苦味,但您不能像小孩一样,喝苦药就流泪呀!”
万历在一旁说道:“让朕喝一口,看是不是很苦!”
“皇帝,药是不能乱吃的!”慈圣皇太后笑了。
“皇上,您没事就下令让尚膳监做些开胃的食物来!”
“好咧,朕现在就去办!”
慈宁宫内充满了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