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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阿尔曼苏尔的故事

从前,在埃及的亚历山大城有一个叫阿尔曼苏尔的年轻人,他的父亲是当地一位有名的酋长。在阿尔曼苏尔十岁的时候,法国人越过地中海入侵到他的祖国,向他的民族挑起了一场战争。

阿尔曼苏尔的父亲是个爱国者,他带领部落的人对法兰克人进行过抵抗,因此法国人十分痛恨他。一天,他正要外出时,法国军队突然包围住了他的住所。他们要求他不再反对法国人。为了控制酋长,法国人强行把阿尔曼苏尔带到军营做为人质。

在军营里,阿尔曼苏尔像奴隶一样被驱来使去,他哭啊哭啊,可是没有人同情他。不久,部队开拔了,阿尔曼苏尔以为自己会被释放,可是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军队转战沙场始终带着阿尔曼苏尔。

一次,部队突然发生骚动,骚乱的军人们捆扎着行李,从驻扎地撤出,沿着海岸一直奔向港口,准备从那里上船。阿尔曼苏尔很高兴,他以为这下可以获得自由了。但是他想错了,军人们并没有抛弃他。他们给他喝了一种饮料,使他昏迷过去,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晃动的小房间里。他走出房间,不禁悲伤地哭了起来,因为他看到天空和海洋连成一片,自己正在一艘海船上,离祖国越来越远。

许多天后,他们的船停在了法国的一个港口。军人们把他带上岸,他们对围观的人说阿尔曼苏尔是埃及国王的儿子,是到法国来念书的,他们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让老百姓相信他们战胜了埃及人,而且跟埃及缔结了和约。

几天后,他们来到一座大城市,这里就是旅程的终点。在这儿,他被卖给一位医生,医生是个凶恶的人,总是想法儿折磨阿尔曼苏尔。如果阿尔曼苏尔忘了医生的吩咐,用自己国家的语言对客人说:"您好!"医生就会操起一根棍子打他,因为他应该用法语说:"愿为您效劳!"他不能用自己的语言讲话或者写字,最多只能用它来做梦。要不是他遇到一个博学的老人,他也许早把自己祖国的语言彻底忘掉了!

只有一位老人对阿尔曼苏尔很好,他让阿尔曼苏尔每星期到他那儿去一次。每当阿尔曼苏尔进来的时候,老人就吩咐仆人把他带入房间,让他按照埃及的习惯穿戴起来。然后,再让他走进被人称为"小阿拉伯"的大厅里。

老人的大厅里装点着各种花木,地板上铺着波斯地毯,墙边放着坐垫。老人身穿一件织锦长袍和宽大的土耳其长裤,脚蹬一双黄拖鞋,一条精致的土耳其围巾缠在头上,灰白的胡须垂在胸前,看起来慈祥极了。

奴隶们用土耳其茶具端上清凉饮料和各种水果,请阿尔曼苏尔享用。在老人这里阿尔曼苏尔可以学到东方的语言。老人有许多波斯语的手稿。他让年轻人大声朗读,自己则专心致志地跟着读。不久阿尔曼苏尔学会了波斯语。

老人还常常送他许多小礼物。虽然阿尔曼苏尔在医生那里过着奴隶的生活,但是老人给了他阳光,使他能够坚持活下去。他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家乡,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实现回家的梦想。

有一天,终于发生了一件对他的命运产生重大影响的事件:这一年法国人推翻了旧国王的统治,推选他们的第一元帅做了新国王。人们说新国王曾经出征过埃及,但是,阿尔曼苏尔听到了这个消息时并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一天,阿尔曼苏尔去为医生采购,他经过一座桥时看到一个穿着士兵服的男人靠在栏杆上,注视着河里的波浪。他觉得以前好像见过这个人,当他快要走过大桥时忽然想起这个男人是他曾经认识的一个士兵。那时候他刚被法国人掠为人质,这个男人是军队里的一个小班长,他经常照顾自己,非常同情自己的遭遇。

阿尔曼苏尔鼓足勇气朝他走去,按照埃及的习俗,双臂交叉在胸前,用从前在军队里的方式称呼他:"你好,小班长!"

那人回过头来,打量着他,然后说:"天哪,阿尔曼苏尔,原来是你呀!你的父亲好吗?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阿尔曼苏尔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放声大哭,说:"小班长,是你的那些老乡把我掠到这儿来的。"接着,阿尔曼苏尔向他述说了自己悲惨的遭遇。

"跟我来吧,"男子说,"也许我可以帮助你。"

"不,小班长,现在我不能跟你去。"阿尔曼苏尔看着手中的篮子说,"医生会打我的,我必须赶紧回去。"

"放心吧,医生不敢对你怎么样的,走吧!"说完,这位男子抓起阿尔曼苏尔的手,拉着他一起走了。

他们来到一座华丽的宫殿前,那个人朝着宫殿一直走进去。

"喂,小班长,你要到哪里去?"阿尔曼苏尔问。

"这是我的住宅,"小班长回答。

"哎呀,你住的地方真漂亮!"阿尔曼苏尔说,"是国王赐给你的吗?"

"是的,"小班长说,"我要马上带你去见国王,为你向他求情。"

"国王可怕吗?"他问。

小班长哈哈大笑,说:"我不想对你描述他的模样。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当他出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恭敬地脱下头上的帽子,而那个戴着帽子的人就是国王了。"

说完,他拉着阿尔曼苏尔的手,一起朝国王的金殿走去。他们越走越近,阿尔曼苏尔心跳得越来越厉害,连腿也开始不听话地颤抖起来。他们来到门口。一个仆人拉开门,阿尔曼苏尔看到许多衣着华丽的人都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他们的手里托着帽子。阿尔曼苏尔环顾四周,他看到只有他和小班长的头上戴着帽子。那些人看见他们进来都一起弯下了腰。

"小班长,难道你就是国王?"

"你猜中了,"小班长回答说,"此外,我还是你的朋友。我将会派一艘大船送你回祖国去。"

几星期以后,国王召见他说,一艘船已经停泊在岸边,他可以乘这艘船回埃及去。于是阿尔曼苏尔带着国王赠送的礼物返回了家乡。

船在海上航行了六天,当他们快要进入埃及的海域时突然遭到了英国军舰的袭击,船上的人全被押到一条小船上,跟随在军舰后面行驶。一天夜里,小船被风吹离了船队,他们不幸遇上了一群突尼斯海盗。海盗们把小船劫持到阿尔及利亚,他们把船上的人赶上岸,当做奴隶卖掉了。

阿尔曼苏尔被一个富商买去,在那里当了五年奴隶。后来,这个富商死了,因为他没有继承人,财产和奴隶都被瓜分了。阿尔曼苏尔落到一个奴隶贩子的手中,奴隶贩子把奴隶们运到了埃及出售。

在奴隶市场上,阿尔曼苏尔绝望地等待着。他看见那些身体好一些的奴隶像牛马一样纷纷被买主带走,衣衫破烂身体瘦弱的他却没人看一眼。奴隶贩子十分发火,他挥舞着皮鞭正要朝阿尔曼苏尔抽下去的时候,一位高贵的老者走过来。

阿尔曼苏尔睁开眼睛看着老者,突然他大叫一声:"父亲!"那老者惊呆了,是的,那可怜的奴隶正是他的儿子。

父子俩拥抱在一起,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分别十几年后,在这样一个场合重新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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