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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军民一心——鱼水情深似海(4)

不能没有你——高强的国家救援队

“成功救援,力量不在人多,而在于专业能力强”。对于职业的救援队员而言,废墟救人是一件专业性极强的工作,往往要耗费六至八个小时。许多时候更需要仔细地筛选,小心地挪移,容不得草率地大拆大卸。很多时候,救援人员不得不用脸盆,用塑料桶,一把一把地抠挖着缝隙间的泥土,用毛刷清理浮尘,像是探宝一般寻找宝贵的空隙。每有丝毫的空隙显露,必须停下所有动作,大声地叫喊,再贴近仔细地倾听,以确认是否有生命的迹象。

5月13日晚上11点左右,国家救援队奉命连夜驰援东汽。当晚11点30分,刘向阳和他的150名队友到达汉旺镇,并兵分两路赶赴东方汽轮机厂和东汽中学实施救援。在国内外,刘向阳已经参加了许多次地震救援,有着丰富的救援经验。来灾区前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已见过了都江堰的惨景,但是东汽叶片分厂办公大楼一座四层高的专家楼的情况还是令他震惊:中间主体部分塌成废墟,两侧的副楼呈“A”形向内严重倾斜,连接楼房主体和副楼的楼板、横梁全都被强烈的震波拦腰扯断,呈“V”形压在废墟的最上方。营救,像是做一道难度很大的选择题:救援需要打通道,打通道就要清除断梁,而断梁一旦拿开,失去支撑的残垣势必倒下。这是刘向阳面临的最难的施救现场。

怎么才能不伤及队员,不造成救援中幸存者死亡,成了刘向阳现在必须思考和解决的问题。他知道废墟里面作业的危险主要来自上方,一旦解除这个威胁,难题将迎刃而解。对叶片分厂办公大楼进行勘察后,国家救援队副总队长刘向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思索片刻,刘向阳越来越强烈地感到:“我是一名军人,是国家救援队指挥员,我要用全部的胆识和智慧,找到最好的救援办法。”

刘向阳首先指挥队员用大型吊车吊开楼板、横梁,随即带领几名老队员走上废墟,展开营救。经过六个多小时的苦战,救援队救出了两名幸存者,紧接着,他们又在右侧副楼的内墙角发现了一名幸存者。正当队员们专注于救援工作时,突然,余震来临,楼板剧烈晃动起来,碎石纷纷落下。幸好,营救队员安全,幸存者也没事。危险还没有解除,营救面临严重威胁。怎么办?刘向阳示意暂时停止救援,立即在现场召开了一个“诸葛亮会”。“我要是身上穿着铁罩衣就不怕砸了。”一名队员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句话提醒了刘向阳,他猛然想起在都江堰新建小学救援时的一幕:

几分钟之内,他们一连救出四个孩子,四个孩子都毫发无伤。原来,地震发生时他们都躲到课桌下,课桌虽然被倒下的楼板压得有些变形,但依然坚实地撑起足够的空间,保护了四条小生命。“有了!”刘向阳兴奋地一拍膝盖:能不能做一个像桌子一样的保险罩,罩在救援队员的上方,防止余震引发的坍塌、崩石伤人?他当即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大家。听了他的设想,大家都感到可行。于是按照他的设想,队员分头行动起来,利用现场材料,找来钢管、木板等材料,很快制作了一个三面封闭、一面开口的笼屉状救援器材。借助“笼屉”的保护,队员卢杰、魏庆锋钻进废墟开始救援。“余震!”随着安全员的一声大喊,只见大块的碎石从楼上掉下来,有的还砸中了笼屉,但里面的救援人员却安然无恙。靠着新创的“笼式救援法”,刘向阳和队员们在东汽成功抢救出包括两名“国宝”级专家在内的8名幸存者。

5月13日晚上11点50分,国家救援队另一支分队到达汉旺镇东汽中学,面对大部坍塌的教学楼,两面倾斜的墙体和框架立柱高耸在废墟中,横梁、楼板、杂物相互交织的废墟,可以看到一名男生的半个身体被压在废墟中,情况十分复杂危险。一支救援队伍正在施救,两辆大型吊车分别吊起了两根大梁,但因吊起的大梁一动其他地方都跟着动,怕伤到幸存的学生,此时救援工作停了下来。经现场协调,国家救援队承接了救援任务。首先要营救的是露在外边的男生,他身体被倒塌的砖墙压着,上面被横梁及楼板死死压埋。队员们支撑起他头顶上的横梁,然后用手动破拆工具轻轻地一块一块破拆压在男生身体上的砖墙。经过六个多小时的努力,第一位幸存者成功得救了。随着一条又一条通道的打开,一个又一个年轻的生命被拯救出来。

在连续奋战30多个小时营救出第七名幸存者后,救援队员又听见在废墟下面有微弱的呼救声。救援队员向发出呼救的位置靠近,确定受困者位于废墟表面两米以下。经仔细勘察,为避免给受困者带来二次伤害,决定从侧面创建营救通道。高50厘米、宽40厘米的营救通道在张健强、王念法、何宏卫等队员的轮番作业下不断延伸,终于看见了受困者,但无情的废墟死死压着他的右臂,在随队医生给他输上葡萄糖液体后,队员王念法边清理瓦砾边与受困者聊天,得知他叫薛枭,是高二学生。薛枭说:“叔叔我口渴,想喝水。”“别急,再坚持一会,等你出去了,叔叔给你买可乐喝,还是大瓶的,行吗?”“行,最好是冰冻的。”疲惫的王念法被薛枭“最好是冰冻的”逗乐了。只听薛枭继续说道:“叔叔,我隔壁还有一名幸存者,她叫马小凤,我们隔着一根梁,我有好几次想睡觉,都被她制止,她不让我睡觉,怕我睡着再也醒不了,当我困时,马小凤就给我唱歌。”

王念法与张健强、何宏卫等队友商量后,决定另外开通营救马小凤的通道,与薛枭同时实施营救,当营救通道接近打通,可以看见马小凤时,一段感人的对话又让王念法的眼眶湿润了——“我们救薛枭时你为什么不呼救?”“我没有受伤,我的空间比他大,薛枭受伤比较严重,我不想在你们营救他时打扰你们。”通道终于打通了。“叔叔你给我在这照张相吧!我要记住这一时刻,行吗?”“好!”“叔叔我能自己爬出去,你快去救薛枭吧!”只听隔壁薛枭说:“不用,我也快出去了,叔叔你先把马小凤救出去吧。”在汶川大地震发生80个小时后的15日晚上10点28分和11点03分,马小凤和薛枭分别被营救出废墟的时刻,聚集在废墟出口的学生家长和记者鼓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当马小凤从担架上跳下的画面、当薛枭躺在担架上说“叔叔给我可乐,要冰冻的”的画面通过电视传向四面八方,他们的乐观感染了全中国,在危难时刻,在生死关头,马小凤和薛枭的坚强与勇敢,让所有的救援队员感到肩头沉沉的重任。

像这样英勇的部队还有很多。据不完全统计,援助东汽的有38军工兵团、海军陆战队第一旅、空军15军44师加强营、空军44师防疫队、云南14军炮兵团、乌蒙铁军部队、深圳特警支队、兰州特警支队、湖北消防、成都消防、遂宁消防、眉山消防、自贡消防、德阳武警、绵竹消防等几十支部队的解放军指战员、武警官兵、公安干警共2000余人。正是有了他们的大力支援和鼎力相助,才使得更多的生命被拯救,更多的职工家属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更多的国家财产和重要物资被抢救出来。他们在东汽抗震救灾最艰难、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不愧为群众心中的“救护神”、人民心中最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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