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奋力抢救——生命高于一切(1)

面对“5？12”地震这场改变东汽命运的特大灾难，许多人至今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那是多么触目惊心的一幕。龙门山脉短短几十秒的咆哮却使许多东汽同胞当场遇难，还有1000多人被重重地压在垮塌的厂房、宿舍废墟之下生命垂危。在千钧一发之际，奋力抢救生命已成当务之急。

性命攸关令如山

东汽中学遭遇灭顶之灾，公司副总经理肖珉接到救援任务急速赶去，他的身后马上跟去了一大群人。此时，一辆吊车疾驰而来，朝着厂区方向开去。肖珉定睛一看，原来是公司的一辆吊车。就在车身擦肩而过之时，他冲着司机大声吼道：“陈元忠，你给我停下来，听见没有！”

“吱”的一声，陈元忠猛地踩住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肖总，我……”陈元忠从驾驶室探出头来刚要说什么，就被肖珉打断：“陈元忠，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中学教学楼都塌了，下边埋着很多孩子！快掉头，把吊车开到中学去救人！”“可是我……”陈元忠哽咽着，话刚到嘴边又被肖珉打断了。“行了，还在磨蹭啥，别废话了，这是命令！”没等陈元忠回答，肖珉已经带人向中学跑去。坐在驾驶室里的陈元忠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他望了望远处倒塌的厂房，马上扭头把吊车径直朝中学开去……

人们后来才知道，地震发生时，陈元忠的妻子也被重重压在叶片分厂倒塌的废墟下，她的生命危在旦夕，亟待抢救。陈元忠不顾一切地把吊车开往厂区，就是要去救他的妻子。然而，就在他即将到达妻子身边时，一个沉重而艰巨的使命迫使他不得不作出艰难的抉择。在经过内心的挣扎之后，他毅然作出了这个痛苦决定。孩子他妈，对不住啊，你要撑下去，我会来救你的！陈元忠的心中默默地念叨着。然而命运终究是那么无情，他最终没能和妻子见上最后一面。肖珉事后听说了此事，流下了热泪，心里十分愧疚。他对身边的员工说：“我当时真不知道是这种情况，确实错怪了陈元忠，真对不起他！”

辗转曲折搬救兵

这天下午如往常一样，东汽武装部干事胥怀军由于前一晚通宵值班，就在家里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他醒来正准备起身到单位时，突然感觉地动山摇、呼声一片，胥怀军当时惊呆了……过了很久，大地才似乎平静下来，此时不断有人从危楼中逃离出来，好些人还受了伤、流着血。他仿佛从噩梦中醒来，立即冲到楼下，搀扶起一名伤者朝医院跑去。然而来到医院时，眼前的一切让他更加吃惊。整栋医院大楼已被严重破坏，医院的患者也正紧急撤离出来。胥怀军把伤者交给医生包扎后，又赶紧向厂区飞奔而去。

“厂里的情况肯定更严重，因为整个厂建在半山腰上。”胥怀军一边跑一边念叨着。果然不出所料，整个厂区烟尘滚滚，到处是残垣断壁，满目疮痍！他没有来得及环顾细看，又径直跑到武装部，突然看见被围墙砸倒在地、不省人事的副部长陈宝友。胥怀军赶紧上前背起受重伤的陈宝友，又看见老战友刘学权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胥怀军关切地说道：“老刘，你的情况不要紧吧！我马上背陈部长到医院。这里太危险了，你也设法赶紧离开。”陈宝友这时醒过来，睁开眼痛苦地说：“腰杆疼得很，我肯定遭了！”“你忍一忍，我背你下山，马上给你医治。”胥怀军说完背着陈宝友就朝山下冲去，把他送上运送伤员的大车，没想到这竟成了与陈宝友之间的最后诀别。

胥怀军把陈宝友送走以后，又赶紧来到工厂大门。此时，公司领导已经聚集在此商议救援事宜。他跑到总指挥张志英身边，气喘吁吁地说：“张总，看来情况非常严重，陈部长也受伤了，让我去向上级武装部报告情况，好吗？”张志英马上对胥怀军说：“老胥，这会儿电话都打不通。你马上到绵竹武装部、德阳军分区汇报情况，请他们派部队前来增援！但是车子要用来转移伤员。你得自己想办法去，一定要快！”“张总，你放心，我这就去，尽快请救兵来。”他说完转身来到广场，拦住一辆出租车急切地说：“走，直接往德阳开，越快越好。”

“对不起，师傅，我只到绵竹，回家要看家人，只能载你到绵竹！”出租车司机无奈地说。“也行，没关系，先到绵竹再说。”胥怀军只得如此。说完，车子向绵竹疾驰而去。来到绵竹，胥怀军径直朝绵竹武装部跑去。可是这里也和汉旺一样，成了一片废墟，武装部大楼也成了危房。胥怀军只得跑到路口，拦住一辆开往德阳的私家车，到德阳军分区汇报情况。平常半个多钟头的路程却足足跑了一个多小时，车至德什路口就再也无法前行，因为路口已被堵得水泄不通。他只好下车一路狂奔到汽车站，搭上一辆人力三轮车赶到军分区。

在军分区大院里，胥怀军一眼见到了司令员李木生，此时已是下午5点钟了。没有过多的寒暄，胥怀军向他简要陈述了东汽的灾情，并请军分区紧急派出部队和民兵预备役人员救援东汽。李木生听完胥怀军的陈述，立即作出指示，马上组织力量前往东汽。在完成求救任务后，胥怀军拖着疲惫的身躯又急忙赶回汉旺，立即向张志英汇报情况。听完胥怀军的汇报，张志英紧紧握着他的手，激动地说：“老胥，辛苦你了！你做得很好，我代表全体职工感谢你！”“我是东汽人，也是一名党员、一名退伍军人，这是我应该做的！”他说完又和大家一起投入紧张的救援中。

灾难突袭救援急

“5？12”当天下午，东汽战略办副主任谢平也在紧张忙碌着，一场没有任何预兆的特大地震发生了。当他与同事们迅速撤到室外时，整个十里东汽已是烟尘滚滚、废墟遍地……主震刚过，一个令人揪心的消息从山下传来：东汽中学垮塌了，几百师生被埋在下面！公司总指挥部当机立断，立即派出一支队伍前去抢救，其中包括懂得建筑技术的谢平。当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到中学时，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昔日美丽的校园已是面目全非，整栋四层教学大楼几乎全部坍塌，到处都是被砸着、压着、埋着的师生，呼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许多死里逃生的师生和惊慌失措赶来的家长，都在摇摇欲坠的残壁断垣中拼命地挖刨，场面惨不忍睹而又相当危险。

出于职业的本能，谢平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务之急就是确定一个安全可靠的施救方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当时许多断开的梁柱、楼板还悬在空中，即便没有余震也会随时坠落，稍有不慎不仅会给废墟下幸存者造成新的致命伤害，而且还会危及废墟上救援人员的生命。为了尽快拿出施救方案，最大限度地挽救生命，他从专业角度对每根立柱、每块楼板、每段阶梯都进行了仔细勘察，为了确定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案细节，他甚至还冒着断壁垮塌的危险钻进废墟勘察情况。

震后的第二天凌晨，救援队员拿着钢钎在废墟上一点一点地敲击着，寻找生命的迹象，忽然听到微弱的求救声。大家为之一振，赶紧上去搬开一块断墙，看到了一张秀气而痛苦的脸。一个女孩轻轻地抬起头叫道：“叔叔，救救我！”她的整个身躯被埋在一块预制板下，如果将预制板吊开就能将她救出。但谢平却发现，如果移动这块水泥板，就会使旁边的残柱失去支撑而垮塌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爬到女生的后面，又发现这根断柱下面还有足够的空间，只要吊开就能将女孩救出。正要施救却突然发生了余震，一些人赶紧撤离了。一边是亟待拯救的生命，一边是无情肆虐的余震！谢平无所畏惧仍然坚持指挥吊车立即启动吊开断柱，终于将女孩从废墟下救出。大家望着被救出的孩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鬼门关前生死搏

“5？12”特大地震使东汽叶片分厂遭受了灭顶之灾，分厂厂长陈军从摇摇欲坠的三楼艰难地爬到二楼，然后从二楼窗户跳下逃了出来。半个小时后，党总支书记邱真满身是血地爬出了废墟，副厂长罗明智，计划组王军、文德刚、李松华、沈伟、邓均以及躲在厕所里的吴英、黄端、杨丽等人也好不容易摆脱了险境，正在设备处开会的黄奇、张泽川、李建虹、胥光灿等人也跑了出来。当听到废墟下传来的阵阵惨烈的哭叫声和求救声，他们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一起又冲回了原本逃离的地方，抢救还在废墟下受难的同事。

面对如山的废墟、沉重的水泥块，大家没有任何工具就徒手去挖、去刨、去抬，但收效甚微，此时求救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为了不让更多的生命消逝，他们又千方百计找来槽钢和千斤顶，撬开了几块水泥板，救出杨莉、蒲玉兰等几名同事。在损毁严重的高压工段，工段长陈奇柱冒着危险组织抢救，吴红军、李晓华、张兴明、刘维强、张国庆等员工紧跟着陈奇柱冲进废墟，分别从焊工房、工段大门里用手成功刨出了李昌勤、何木章、王飞等人。为了争取救护时间，避免造成二次伤害，他们拆掉卫生间的门板做担架，七八个人一组轮换着将伤员运送到救助点。职工段守军在地震发生后，还先后到工段、叶片办公楼及技校救出了六名幸存者。

“地震发生的那一刻，我和邱真书记正在分厂办公楼三楼的办公室中处理文件，准备明天的工作计划。当时，我突然感觉一阵剧烈的抖动，接着，我便听到房屋的垮塌声，同事的呼喊声。”“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大地震就这样发生了……”回忆起地震发生时的场景，厂长陈军不禁潸然泪下。除了低压车间房顶、数控加工中心厂房严重受损以外，分厂的办公楼也全面垮塌，转瞬之间陈军就失去了29名好同事，而他自己也是带伤从废墟中爬出来的。为了及时救出被埋的员工，陈军不顾自己的伤势，一方面组织力量日夜抢救职工，另一方面组织家属喊话，用亲情鼓励废墟中的幸存者坚持待援。没有工具，他就带人用手挖、用手刨，纵使双手鲜血淋漓也不肯稍作休息，经过他们的拼死抢救，10多名工人兄弟成功获救。在这场与灾难抗争的战斗中，虽然每天都有工人兄弟被成功营救，然而陈军自己却无暇给家人报个平安。到了第三天，他的爱人才在叶片分厂的废墟旁找到了他，送上一件衣服并轻轻地说了一句：“我看到你就好了。”接着陈军又与大家一起投入到救援战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