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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1 生日

下周星期天就转到美景的生日,苏妈妈并没有为她过生日得打算,苏妈妈忙着去菜市场卖鸡蛋赚钱养家,“生日过不过又能怎样呢?你在家里吃饱饭就很不错了,反正每年都有那一天。”

美景不动声色的别过脸,暗自生气,每年妈妈都会这样说,看着自己穷酸的一身运动服,她忽然觉得很委屈,“都不能给买一件连衣裙吗,人家蹁跹好多洋装。”

“你这种肤色穿了洋装也不会好看,”苏妈妈没好气的回答她,生活的艰辛已经将她所有的好脾气磨平,“你就知道跟人家比,人家自己赚钱自己花,还要去念那个坑死人的艺校,你呢,你老爹两腿一伸就走了,家里样样都要靠我,幸好还有你哥去教书贴补家用,要我指望你,怕是这辈子买棺材都不够喔!”

“美景你别伤心了,哥哥不会忘记你的,”苏良辰摸摸她头发,对她保证。

她笑,对于哥哥,总是抱着很大的希望和期待。

“良辰哥,不去学校打球吗?”忽然蹁跹在葡萄架下对他挥手,阳光跳跃在她白莲一般的脸庞,浅褐色头发随风中的橙子甜香一起飘扬,“一起走啊。”

苏良辰看了看美景,离开座位向她走去,“我今天要帮美景做功课,不去打球了,星期天你去学校干什么。”

“哦,我要去跳芭蕾舞,队长说我基本功不够好要多练。”她吐吐舌头,微笑,“上次的事谢谢你,我会永远记得你的话,做一只努力又勇敢的毛毛虫。”

你已经很勇敢了。苏良辰笑笑,我送你下去吧。

两个人有说有笑从下楼,美景气得把书都推倒在地上,看见苏良辰哼着歌回来没好气的说,“怎么不送到学校去,回来干什么。”

“美景,你怎么了,”他侧脸去看美景愤怒的眼神,“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你不送那个狐狸精去学校,当心她被别的男生追走,”美景斜了他一眼,“我是作为妹妹好心提醒你。”

“拜托,那是人家私事,”苏良辰敲敲美景的头,没好气的笑,“如果蹁跹真的找到适合她的男孩子,我们也应该为她祝福,不是吗。”

美景歪着头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表情,想从他眼里找到真实的答案,不知是苏良辰隐藏得太深太好,还是自己的搜索技术太差,美景最后只能无奈的转移了视线。

苏家在一片城乡结合地带,进之前要走很长一条青石板路,两边潮湿温暖的泥土中开满了大片大片的蔷薇花,花枝交错间夹裹着翠青紧致的花蕾,长长的路上间或能看到有路灯,一过六点就会亮起昏黄的灯光。

最后一盏路灯拐角,就是苏家那掉了漆的蓝色铁门,遥遥的望去,就觉得很有归宿感。

蹁跹推着自行车,想着自己那遥不可及的梦想,暗暗的捏紧手指,陆蹁跹,加油!

离她前面几步之遥,有一个中年妇人,挽着一篮鸡蛋,背影有几分佝偻,一边慢慢的走一边捶打着自己的后背。

“苏阿姨!”蹁跹追上去,对她笑了笑,“从市场刚回来啊。”

“是啊,蹲了一天,才卖了十来个而已,唉,”苏阿姨亲切的笑,“你住的还习惯吧,美景那孩子有没有欺负你。”

“我来帮你,”她热情的接过篮子跨在自己手腕,“苏阿姨,你放心,美景是个好女孩,她不会欺负我。”

傍晚,一盏盏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长,蜻蜓低低飞过,一提到美景,苏阿姨就忍不住感叹,“蹁跹,你说人老了,脚下的路是不是也会变得很长很长,以前在这条路上走了无数遍,今天走着走着觉得格外长格外累,美景那个孩子,我怕她总有一天也会像我一样,孤单的走着脚下的路。”

“怎么可能呢,她有哥哥啊,”蹁跹低下头走路,宽慰着她。

“是啊,我这个做母亲的,没能给她吃好吃的,也没给她买过一件连衣裙,每一年她过生日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过你知道吗,”苏阿姨忽然停住,静静凝视着蹁跹,“她命不好,投胎到我这个穷商贩的家里,可我的女儿美景就好像我的眼睛一眼,对我而言非常非常的珍贵,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一个像我爱护眼珠的人一样去爱美景,那个人就是良辰,我们决定收养良辰的时候,他们的爸爸就说,我们的孩子,一个叫良辰,一个叫美景,都是很美好的寓意,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两个孩子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不过我相信他们的未来很长,凭借自己的双手一定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没人可以阻止他们,你说是吗。”

蹁跹对她尴尬的笑笑,“阿姨,到家了,我先回房间了。”

她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苏良辰,那个清俊的影子,什么时候在心里,变得那么重要了呢。

她扭头,掉漆的木桌上,静静的躺着一盒白色包装的牛奶冰激凌,因为放置的时间已经有一会儿了,盒子的底部都有些软软的湿润。

“好吃吗,”苏良辰敲门进来,坐在床头对她说,“今天外教送的,反正我也不爱吃甜食,就拿回来给你吃。”

“好吃,”她对他含笑,“我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冰激凌了。”

“那就好,”他起身,对她回眸,“虽然我没有能力替你修一条路,不过以后我会经常买冰激凌给你吃的。”

望着他淡然离去的身影,她看着死死握紧的手,悲伤的眼神,忽然变得坚强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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