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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chapter2 舞台

一切尘埃落定。

他们结婚了之后,迅速的卖掉了房子,搬到了陆蹁跹找不到的地方。

陆蹁跹挨家挨户的去走访,去询问,在马路上打听,被问及的人认出她,她也不避嫌,只是傻傻的问,告诉我,苏良辰在哪里?

后果是造成数次马路拥塞,交通瘫痪,交警开着警车把她送回贵雅大厦,只要她还有力气,她就跌跌撞撞的返回原来的地方,继续打听苏家的下落。

大家都觉得她疯了,经纪公司对她发出严厉的警告,阿甘声泪俱下的求她也没有用,很快她被警告。

没工作,没收入,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她每天来来回回的询问,打听,去律师事务所苦等,苏良辰还是没有出现。

当她终于意识到,苏良辰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们十七岁的青春年华,只是一场记忆中的微凉的青藤梦,随着时光的荏苒而渐渐萎黄枯槁,相识于微时,只为了教她如何长大,然后决绝离去,相忘于江湖。

于是她就去缠着买那所房子的主人,把房子卖给她。主人被她缠了半年,终于狠心把房子卖给她,她花了很大一笔钱,然后一个人很费力的,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清洁了一遍。

后来她因为精神恍惚而住进了医院,阿甘来看她,整个人已经枯瘦殆尽,双目已无当初的神采飞扬,常青藤的校花,在以速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颓败。

那时依然是深秋,阳光凉薄的在她洁白的床单上滚动,窗外树叶已经黄了,阿甘不可思议的,看着双手抱膝,像个孩子一般的她,“值得吗?放弃这一切你真的值得吗?”

她话很少,“对不起啊,阿甘大叔,我让你失望了,你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了。”

阿甘不甘心的再次劝慰,“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是何苦呢,人的一生,不会总是遇上错误的男子。”

她困倦如婴儿,“你知道吗,茫茫人海里,很多人都可以一次又一次找到自己爱的人,可是有的人却只能竭尽全力狠狠爱一次,一次之后再也不会遇见爱情。”

阿甘无奈的看着她,“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只能好聚好散,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说完,他慢慢的退出病房,扣上门,离开之前最后一眼,她的剪影,与深秋的阳光一样冷凝虚幻。

蹁跹望着阿甘的背影,不知道是该哭该是该笑。

青春绽放时萌动的感情,往往是岁月和时间,沧海与桑田都挡不住的,这世界总有一个人,让你历经千帆,阅尽人海,看透所有潮起潮落,在红尘中颠簸半生也无法忘却。

它是一道伤,是年少时天边的白月光。

“知道我为什么要买下那所房子吗,它是我们相遇的标志,那里住过我深爱的男子,我要永永远远的守候在那里,守候今生有那么万分之一点的希望,他会回头找我,当他打开门的那一刻,第一眼就会发现我,就像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那样,互相问安,好久不见。

一栋房子,换来一份今生都不能圆满的想念,他的世界,从此离我遥远。”

一年后

“小姐,请问你是陆蹁跹吗?”

铁门上的门铃响起,陆蹁跹穿着长裙和拖鞋飞快的冲下来,打开门,却发现是一个穿白色衣服的护士。

“是,请问你是.....”她疑惑的看着她,眉间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是康亚妇幼保健院的护士,”她很有礼貌的说,“是苏美景小姐让我来找你的。”

“她在哪里?”蹁跹急切的问,“她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我,是不是苏良辰出什么事了。”

护士不疾不徐的说,“可能美景小姐不能来了,她现在在产妇病房待产,我们发现她患有先天性心脏二尖瓣脱垂,而她的丈夫在半年前失踪了,根据苏美景小姐提供的信息,我们才来找到你。”

“美景!美景她怎么了!”她顾不得换鞋,“快点带我去找美景啊。”

她一路小跑跟着护士去了保健院,才发现美景早已是浑身肿得发亮,连握笔都很困难,她躺在床上,双目睁不开,看见蹁跹赶来,才总算长长松了口气,“我知道你会来。”

她摸摸美景的脸,“我当然会来,你知道你对你哥哥的意义,如果你出什么事,我以为怎么跟良辰交代呢。”

美景沉默良久,终于从鼻翼轻哼一声,“如果没有苏良辰,也许我会把你当亲姐姐一样的。”

“不管你怎么看我,”她蹲下来,“在我心里,你永远跟我的亲妹妹一样,美景,你不要担心,好好生产,姐姐会在这里等你的。”

“蹁跹.....”她泪流满面,摸着自己的肚子,“他不快乐,好像你说的那样,他把快乐抵押给了我们,所有的伤痛他一个人承受,终于他累了,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连同我肚子里的孩子,他都不想要了!”

“蹁跹,你答应我,答应我,”她握着她的手,颤抖,“我妈已经不在了,请你替我照顾这个小孩,如果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千万要帮我照顾她啊!”

她迟疑着看着她通红的脸颊,终于点头在手术书上签了字,美景笑了,一直握着她的手,在被护士推去手术室之前,喃喃的说,“如果可能的话,请你替我等待他回来,当初他娶我是迫不得已,也请你替我每年好好给这个孩子过生日,一年就那么一天,让他开心一下下.....”

还有,蹁跹,谢谢你。

她回头望着蹁跹的脸,一张脸全然没有了当初的灿烂,苏良辰离开她的那一刻,也带走了她的灵魂,两个女人,一种感情,那个男子背负不起,一个是白月光,一个是朱砂痣,都是他心底不能言语的感情。

她安静的守候在手术室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觉得安静之极,有这么一个小生命,在里面嚎啕大哭,好似遇见了某种悲哀——亲不在,她接过这个生命的时候,手指在颤抖,眼泪落到它柔弱的肌肤上,浸湿了纹理。

这一年,陆蹁跹23岁。

这一年,美景因为心脏衰竭去世,享年23岁。

这一年,苏良辰消失不见,带着他23年不快乐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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