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哥,你等等我!你快把锦盒给我啊!”
“那你快跑啊,追上我,我就把它给你!”
“安哥哥,你欺负我,你轻功那么好,我怎么可能追上你?再说你都说要送给我了,还要我去追!这不公平!我不追了!”一个10岁左右娇小可爱的丫头嘟着嘴,很不乐意的坐在花园中的一块石头上,那个被叫做“安哥哥”的男孩子也只有十三四岁而已,可是却已显露阳刚之气,清清秀秀的,刚毅中也不乏一丝纯真,他一看情况不妙,连忙把手中的锦盒递到小丫头的眼前:“好啦,我怕你了,给你就是了。”
“呵呵。”小丫头抱过锦盒,灿烂的笑着,宛若天籁的声音惹得男孩子忍不住地盯着她看。
“琪儿,你可知道这盒子里的玉蝴蝶是有一对儿的?”
“哦?是吗?那另一只在哪儿呢?”
“在我这儿!”男孩边说边举起挂在腰间做装饰的蝴蝶,果然与盒子里的一摸一样,晶莹剔透,栩栩如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琪儿,我额娘临终前把这对玉蝴蝶交给我,让我把其中一只给我心爱的女子,做我的新娘,那,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了,以后你可要嫁给我哦!”男孩漆黑的眸子中闪烁着狡黠又略带温柔笑意的流光。
小丫头很可爱地歪着头想了想,“嫁给你?是不是想额娘与阿玛那样每天都在一起啊?”
“嗯!”
“那样就太好了!就天天有人陪我玩了!”琪儿高兴地手舞足蹈,趁男孩一不留神,抱着怀中的锦盒便跑开了。边跑还边回头冲男孩做鬼脸。
男孩无奈地呆在原地,眼神中却满是宠溺的笑意。
一年后,骆府。
残阳如血,一片红通通的惨然。而骆府内却是血流成河,到处都有残缺不全的尸体。浓郁的血腥弥漫在空气中,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
骆老爷掩护着骆琪、骆安以及他们的师傅柳先生进入密室(柳先生即柳彦,四十岁)
“柳先生,骆某此生从未求过任何人!今日,我恳求您,请好生照顾这两个孩子,这是骆家唯一的希望了!千万不要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骆老爷遍体鳞伤,艰难地说。“这是那道灭我全家的圣谕,还望您能保管好,有朝一日也许能派上用场。”说罢,将一卷被鲜血浸染的绢帛递予柳先生,回头紧紧地抱住骆琪,“琪儿,你要听师傅和安儿的话知道吗?安儿的心思阿玛已明了,把你交给安儿我很放心。你要答应阿玛,好好活下去。不要记恨任何人,不要复仇,更不要踏入江湖半步。”
“阿玛,女儿知道,女儿一切都听您的!可是您不和我们一起走吗?”骆琪梨花带雨的问道。
“琪儿你要知道,他们想要的人是我,见不到我的尸首,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琪儿,只能先委屈你了……”没等骆琪明白怎么回事,骆老爷便出手将她打晕了。
骆安从叔父怀里接过骆琪,有丝紧张的说:“叔父,这……”
“安儿,琪儿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让她醒着,必定会大吵大闹。安儿,我就把琪儿交给你了,你要好生对她。”
“叔父,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让她幸福的。这是我对您的承诺!”骆安信誓旦旦的说。
“好,那我就放心了。柳先生,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你们赶紧走吧。”
……
骆安静静地侧坐在睡榻旁,注视着熟睡中时而皱眉时而呢喃的骆琪,眼中充满了心疼,骆家的惨案使这个少年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也想了许多,“今后就只有我们三个了吧!琪儿,你是让我坚强下去的唯一支柱,是我今生唯一的梦,你也一定要坚强起来啊!”少年俯下身子在女孩的耳边轻轻说道,一滴滴冰凉的泪落到少女的脸颊上。
骆琪突然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同样泣不成声“安哥哥……”
“琪儿,你是什么时候醒了?”
“我早就醒了,可是我不愿睁开眼,我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仍会和以前一样:有阿玛的淳淳教导,有额娘的温柔爱抚。我不知道睁开眼睛应该如何面对这陌生的一切,阿玛没了,额娘没了,骆府的一切都没有了,安哥哥,我什么都没有了……”
“琪儿,你说什么傻话?你不是还有我和师傅吗?”骆安轻轻弹去她睫毛上晶莹的泪珠,轻柔地在她光滑如绸的额头上印下深情的一吻。“放心,我答应过叔父,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骆琪淡淡的莞尔,带泪的容颜在此刻显出令人心碎的光芒。
此间少年,彼间光阴,六年的时光如流水般从指间穿梭而过。骆琪与骆安也出落的很养眼,走在路上,引得行人纷纷侧目“好般配的一对小夫妻呀!”只是骆琪始终都是冷冰冰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颜。这是她从十岁以后惯有的表情,性情更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常常是一个人发呆或狠命练武,不复以前那个调皮、活泼的女孩。只有在骆安面前,才会偶尔表现的像个处在豆蔻年华的少女。
其实,骆安与骆琪的武功已经相当好了,只是因为骆老爷临终前的叮嘱,才一直没有去复仇,其实就这样平静地过着凡人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又何尝不好呢?但命运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这两个可怜的少年……
在那个柳絮飞扬的清晨,骆琪正在对镜梳妆,却看见师父与骆安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
“师父,安哥哥,发生什么事儿了?”
“琪儿,现在什么都别问,先和安儿躲进密室里。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出来。”
“师傅,那你怎么办呢?”骆安焦急的问。
“我必须得留下来,不然的话不知他们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赶紧去,不要管我。”说罢伸手将他们推走。柳彦整了整衣襟,稳定一下心神,端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茶,宛若等待故人的到来。
不久,门被很粗鲁地踹开,走进来两个身着官服的人,气势冲冲的朝柳彦发问:“喂,骆琪呢?”
“走了。”而在密室里,骆安小声地对骆琪说:“此人是御林军中的一个小头头宋天,看来那昏君还是没打算放过我们啊!”“那师傅……”“嘘!”骆安拉着琪儿向里走了几步躲在阴暗处,原来是宋天的手下在搜查。
宋天气势嚣张地对柳彦说:“走了?你把我们当三岁孩子吗?我告诉你,骆琪可是朝廷的重犯,要是找不到她,你就等死吧!”
“哼!你以为我柳彦是贪生怕死之辈吗?反正那昏君的手上已沾满了骆府上下百十余人的鲜血,多我一个又何妨?
“你……”就在宋天想要动怒的时候,一名手下跑过来,“报告大人,什么人也没有搜到。”宋天顿觉怒火中烧,转身对柳彦怒目而视,“好啊你,既然你把他们放走了,那你就替骆琪死吧!”说罢,没等柳彦反应过来,就将手中的匕首插入了他的心脏。
骆安和骆琪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琪儿躲在骆安怀中无声地哭泣着,等宋天率领众人走了之后,他们急忙冲到柳彦的身边,“师傅,师傅,你醒醒,你不能死啊!”
柳彦缓缓地抬起手指向前方,吃力地迸出一个字“走”,便无力的垂下了头,“师傅……”骆琪伏在尸体上已哭得不成人样!
“走吧”骆安扶起虚弱的骆琪,轻轻合上了柳彦那透露出不甘的双眼,并简单地将他埋葬了。
两个少年又一次失去了挚爱的人,从此真的只剩两人相依为命,可世事难料,谁又能知晓他们两个人之后的路该如何走呢?天地之大,真就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吗?难道隐姓埋名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