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浅坐在小凳上,抬袖轻拭额上的汗水。
小倩看样子也就八九岁的,身体长得挺壮实,看到西陵浅坐在小凳上不动,便对她道:“小西,别坐了,咱们也快去领饭吧,去晚了,可都是被挑剩下的了。”
西陵浅一脸累瘫的样子,朝她挥挥手,“你先去吧,小倩,我太累了,先歇一会。”
小倩看她确实是累坏的样子,便也就走了。
待小倩的身影一消失,西陵浅立即精神地跳了起来。
动作看似缓慢,实则迅速地向门口冲去。
才到门口,西陵浅便又赶紧顿住了脚步。
厨房管事走了过来,“小西,还好你没走,去领饭的时候多领一份吧。”厨房管事将手上的一个腰牌递给她,“小欣生病不上工,但饭却不能不吃,你下午抽个空给她送回去。”
“是,杜妈妈对小欣真好。”西陵浅一脸羡慕地道。
“我对你也不错呀,你怎么不想,也许我是担心你将自己的饭分一半留给小欣,就怕你挨饿了。”杜妈妈拍拍西陵浅的脑袋,笑道。
“杜妈妈是个好人。”西陵浅当然知道杜妈妈说的半真半假,不过,杜妈妈确实不坏,不知因何被换掉。
送走杜妈妈,西陵浅将手中的腰牌往怀里一揣,又朝那排柴房奔去。
她小心地避开那些丫头婆子,略微隐去身形,看似随意,实着迅速,终于快要接近那排柴房。
只是,柴房那边却有三三两两的人声。
不会这么倒霉吧。
西陵浅以大树干藏住身子,悄悄地探出头,看向前方。
只见那排柴房前,正背对着她,站着三个人,一个翩翩白衣公子,两个喏喏蓝衣奴才。
还有几个奴才在各个柴房里窜来奔去。
欧阳明月!
西陵浅一惊,虽然是背影,但是化成了灰,她都认识!
他没去晚香那儿?
今日西陵浅出来得早,并没来得及知道春风去探的消息。
他在这里干什么?千万别让他发现秘笈了。
西陵浅看着那些奴才在房间里乒乒乓乓地翻找,心便悬空挂了起来。
“少爷,奴才没看到。”一个奴才从房里出来。
接着其他房里的奴才也陆续跑了出来,“回禀少爷,奴才们都没看到。”
西陵浅眉微皱,他们在找什么?
欧阳明月听到奴才的回禀,俊逸的脸上似有发火的迹象,却不知他想到什么,就只挥挥手,“算了,找不着就不找了,不过——”他踢了跪在面前的一个奴才,“待会见了大夫人,你们可得说看见了一些零星的碎片,不然,我挨骂事小,你们是吃不了兜着走。”
奴才们大喜,“是,奴才们听少爷的。”
欧阳明月领着一群奴才走了,不过,却有断断续续的声音还飘回来,“少爷,你说这金瓷瓶碎了,就不值钱了,虽说叫金瓷,不过却也不是真金,把这碎片拾去了,也弄不到钱……”
西陵浅听见了,微微冷笑。
原来如此,那金瓷瓶如今可是好端端地摆在晚香那,欧阳明月老早就送过去了。
只是这瓶的本主却是青夫人呢!
欧阳明月,还真被晚香勾了魂去了!
待欧阳明月等人走远,西陵浅快速地闪身钻进了那间有破窗的柴房。
房里的破烂货比上回见到的更加凌乱。
西陵浅眼睛四巡,心道,时间已往前移,也不知那秘笈是不是在她前世拾到的位置。
她怀着忐忑而不确定的心情,走到右墙角落里缓缓地蹲下。
眼睛随着手的翻动,紧紧地盯住某一处。
没有!
西陵浅的手顿了一下,她不置信地继续朝里面翻着,眼睛不放过一个可疑之物。
手越翻越快,眼睛越看越急。
但眸里传回的,依旧是不见所踪的消息。
西陵浅的嘴唇渐渐地抿紧,眉宇间深深地皱了起来。
难道说,秘笈被放进来的时间还没到?
那本秘笈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间柴房里的,她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一直以为秘笈早该就在这里。
她脑子里仔细地回忆着那时看到秘笈时的情景,封面有些残破,书页已经发黄,书角也有被虫啃噬过的痕迹,看得出这本秘笈被弃于此,年代已久远。
可这么珍贵的一本秘笈怎么会弃在这里呢?
那秘笈被她拾起时,布满了灰尘,当时若不是她好奇,用手抹去上面的灰尘,也不可能知道这是一本秘笈。
从那些灰尘看得出,这本秘笈存在这里的日子绝对不止一两年。
这么说来,秘笈现在应该就在这间柴房里。
不在这个位置,也会在柴房的某个位置。
她必须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去找。
她站起身来,眼睛微眯地看着地上那曾经存在有秘笈的地方。
看来,今日又来不及了,她必须再想其他办法继续混进府来。
她心有不甘,却没有气馁。
还有两年的时间,她一定会找到!
她迅速转身,向门口奔去,拉开门,不甘心地扭头再看一眼,视线落在那原本拾到秘笈的位置,由下到上抬眸打量一番。
在她抬脚掉头准备要走之际,微高的余光中似乎扫到了一个东西,斜斜地搭在屋顶的横梁上。
她脚步一顿,随即猛地回过身,毫不犹豫地向前飞纵,拔地跃起,伸手一捞,刚好将那东西抓在手里。
入手的触感令她有一阵激动,她脚未落定,就已迫不及待地低头盯着手中之物,用衣袖抹去上面一层灰,随即,她眉眼一亮。
只见那封面上立即现出五个字——般若随心经。
就是它!
西陵浅大喜!
她微有激动地随意地翻了翻,没错,就是这本!
将秘笈往怀里一揣,西陵浅眉开眼笑,抬头回望了头顶上的横梁,原来是藏在了上面,看刚才那斜斜的样子,不久之后定是被从破窗吹进来的大风刮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