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走几步,西陵浅便顿住了脚步,少年乞丐立即一个急刹车。
只见西陵浅转过身,走到玉小双的跟前,蹲下,手指轻轻划过玉小双妩媚的脸蛋,她低语道:“差点忘记了,若是你如花的娇颜被做上记号,不知你的才情还会不会这么响?十年后欧阳明月为了秘图,会不会与这样的你再行苟且之事。”说罢,眼眸迸出一道恨意。
西陵浅是恨极了这张脸,那日玉小双与欧阳明月在房里欢好,就是拿这张脸嚣张得意地对自己进行嘲讽与侮辱!
少年乞丐站在一旁,没听清西陵浅在说什么,只见西陵浅的手指甲在玉小双的脸上划圈圈,有些莫名其妙,随即,他蓦地睁大了眼睛。
只见西陵浅手指所过之处,一道血痕现了出来。
她在毁了玉小双的容貌!少年惊讶地看了一眼玉小双,也不知西陵浅与这个主儿,有何等的深仇大恨,是的,深仇大恨,这是他在西陵浅的眼睛里看到的。
昏迷的玉小双被脸上的刺痛给弄醒了。
睁眼看见身前的西陵浅以及站在一旁的少年乞丐,想起刚才所经历的一幕,立即象只被刚被放下滚水的小虾跳了起来。
可是,她立马惊觉到自己浑身一丝不挂,她羞窘不已地慌忙蹲下。
她颤抖地伸手抚向脸庞,一股湿意从手上传来,她一惊,赶紧一瞧,鲜红的液体令她尖叫着又昏了过去。
西陵浅冷酷地看了一眼,起身,走人。
少年乞丐淡漠地看了玉小双一眼,也没理会,紧紧跟着西陵浅走了。
在这二人走了后,一个蓝衣人从墙头站了起来,望了一眼地上趟着的喷血娇躯,一脸流丰鲜血的女人,摇头叹息,“本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你得罪的人是她,这下,哥哥我可不会帮你。”
因为,那个小姑娘不是良善之辈,但也绝对不是平白无故伤人之徒。
只是,刚才的她令他略觉得惊讶,她身上那浓浓的恨意以及超龄的成熟与冷酷,令他有些放心不下,心隐隐生疼。
人影朝西陵浅离去的方向一个纵跃,跟上去也消失了。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巷子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而这脚步声,惊醒了昏迷过去的玉小双,此刻的她仍是迷迷糊糊,尚未从失身毁容的昏沉与惊惧中完全清醒,蓦地听到脚步声,她再次惊跳起来。
如今她是一丝不挂,全身上下没有衣物遮体,她绝望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衣裳,被那个少年施以兽行之前,早被撕成碎片布条。
她惊慌地又复蹲下,双手抱膝,侧身对着巷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巷子,心中抖抖索索地祈祷,千万别是一个男人进来。
当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来人已快转到这里,她眼睛惊恐地睁着,当来人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时,她又一次昏了过去……
西陵浅看见玉小双的婢女已寻来,便拐向另一条巷子,少年乞丐也跟着拐了过去。
西陵浅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跟着我,是我付的银子不够?”
少年乞丐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他伸手进怀里,将怀里的银票拿了出来,连同先前西陵浅先给的,两张银票一起递回给西陵浅。
西陵浅皱眉,“什么意思?”
少年乞丐跪了下来,“我想请姑娘收留我。”
西陵浅看了着他一眼,冷冷地道,“为什么想要跟着我?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是一个良善之人。”
少年乞丐眼睛望着西陵浅,认真地道:“我知道,但我同样知道,你一定是个好主子。”
“哦?”西陵浅眉微挑,“什么让你得出此结论?”
“这下午的情形我都瞧见了,你对婢女们很好。”
“哼!”西陵浅冷冷地道:“我对她们好,但并不表示会对所有的人都好,她们,没人可比。”
“我知道,我也会认真服侍姑娘。”少年有些局促,“而且——姑娘有些不方便要她们替你做的,我可以去。”
西陵浅斜瞟了他一眼,“别自以为是。”
少年急道:“姑娘误会,我的意思是说,姑娘是想保护她们,有些事不愿让她们过早接触的,我可以去做,就象……就象刚才对付那个女人……”
西陵浅盯着他看了一下,然后才道:“你打算以现在这样的身份来服侍我?”
少年一喜,连忙道:“当然不是,我绝对不敢对姑娘有所欺瞒,更何况姑娘早就看出来。”
说罢,少年把头上的破毡帽一拉,身上的外套一扯,露出一身干净的灰布衣,将外套胡乱卷了,然后在脸上用力擦了几下,露出小麦的肤色。
污黑少年顿时一变,成了一个英气少女,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只不过身形有些高大,难怪扮起少年来,会显得年纪大上几岁。
西陵浅有些意外,不是意外少年变成少女,而是少女的身形不象是东朝人。
她看着她,沉声问道:“你从何而来?”口气略显严肃。
少女朝西陵浅道:“关外。”声音很小,似乎害怕被别的人听见。
“想找个寄身之处?”西陵浅点点头,“我这里并不是好地方。”她盯着少女,“我不喜欢拉鞑人。”
少女有些微惊,“你如何知道我是拉鞑人?”看看西陵浅的表情,知道她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便又接着道:“我叫吉娜妲,是拉鞑一个小部落头目的女儿,随父亲入关,被尾随的仇人暗杀,与父亲走散。”她三言两语就说完了自己的来历。
“哪个部落?”西陵浅脑子里快速地搜索着自己所知的拉鞑人的情况。
“拉力布部落。”吉娜妲低声道。
这个部落她听过,是几年后拉鞑人中最大的两个部落,大部落野心勃勃,叫拉扎尔,第二部落宁静和平,叫拉力布。
“这么说,你还是一个公主呀。”西陵浅脸色倏地转沉,“你竟敢骗我,你若是拉鞑人,如何会说东朝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