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等等我们,我们跟姑娘走。”
回头,原来是四婢与迟妈妈跟了上来,还有迟果果。
西陵浩刚想拦,西陵君泽已沉声说道:“西陵当家的,她们已是自由之人,你没资格拦住她们。”这些人忠于他的女儿,有这些人护着,他也放心。
西陵浩恼火地看着西陵君泽,而西陵君泽只是不愠不火的看着他,然后领着家人,示意四婢等人跟上,便不再理会西陵浩,走了。
西陵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西陵君泽的背影,眼里闪过一道阴戾的狠光。
出了西陵府,走在大街上,西陵一家看到了家族里的人脸上、眼里的各种表情、神色。
有同情,有窃喜,有难过,有庆幸……
但是,没有人敢与他们说话,他们也不在意。
走了小半日,才走出了西陵世家,西陵浅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没有西陵世家的大头衔压着,她会活得更自由。
在路上,西陵浅借上解手之机,偷偷将一张纸票塞给了迟妈妈。
迟妈妈看着手上的东西,一脸地惊讶:“银票?姑娘,这……”
“迟妈妈,你替我交给爹,爹若问起,你就说是你身上带出来的。”
“不是……我是说那婆子没将银票搜出来?”迟妈妈道,那婆子不可能放水。
“嘘——”西陵浅指指腰带。
迟妈妈眼睛立即朝腰带看去,果见那腰带似乎与原来的有些不同,硬实了许多。
“哦,我的老天!”迟妈妈心惊地小声叫了起来。
她可以想象,当那婆子手触到腰带时姑娘的紧张,当时的惊险可想而知,难怪姑娘后来会全身发抖,果真是吓到了。
她心疼地将西陵浅抱在怀里。西陵浅对迟妈妈的怀抱亦是依恋不已,前世十多年里,她都是依在迟妈妈怀里寻那母亲的感觉。
西陵君泽看到那百两的银票,愣了半晌,叹了一口气,心中是又愧又难过。
西陵夫人握住他的手,微笑道:“我相信,我们的困难只是暂时的。”然后满含感激地对迟妈妈道:“迟妈,谢谢你。”
迟妈妈慌忙道,“这本就是你们的银子。我不过正好今早带在了身上。”
西陵浅看到手足无措的迟妈妈,立即笑道:“娘,好了,看你把我们迟妈妈吓着了,不带这么欺负恩人的。”
“姑娘!”西陵浅的话令迟妈妈更是不知所措。
西陵浅上前抱住她,“原来竟是我吓着了迟妈妈,罪过罪过!”
众人看她说得滑稽,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立即轻松下来。
“好了,接下来,我们要找东西吃,然后再去找住的地方,都走了大半天了,可饿坏了。”西陵夫人也笑道。
“是,夫人。”四婢齐声应道。
“啊?我已经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也不是下人了,不过,你们若是要跟着我们,可真是会苦了你们。”西陵夫人有些心酸,这四个都是好孩子。
“不管做不做奴婢,夫人永远都是我们的夫人,姑娘也永远都是我们的姑娘。”春风道。
“是,就是这个话。”夏雨亦道。
“既然我们跟出来的,就不怕吃苦。”秋霜的话。
“我们会跟以前一样,用心服侍。”冬雪的声音。
“好,我们齐心协力,一起度过这个难关。”西陵浅笑眯眯地道。
“嗯。”几个孩子们用力的点点头。
西陵夫人靠在西陵君泽身上,含笑地看着这些充满活力的孩子们,“君泽,我觉得,能够这样轻松地出了西陵世家也不错。”
一直心存愧疚的西陵君泽,直到这会儿才稍稍放下心来,看看早已靠着他睡着的西陵宇,说道,“走吧,我们找地方吃饭去。”
租了一间四合院,一行十人暂时安置了下来。
只是当夜,西陵浅并没有睡,一直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父母就住在隔壁,明日一早,父亲就会失踪,这是前世发生的事。
睡觉之前,西陵浅已经暗示母亲,要她多注意父亲,理由是父亲心里愧疚,怕他出事。
西陵夫人不以为意,她的丈夫她了解,西陵君泽不会做傻事。
不过,在西陵浅又说了一句,父亲刚刚被剥了家主继承权,心头很难过。
西陵世家,一直被君泽当作自己的责任来看,现在突然说没就没了,心里定是难以接受,可是他却只字未提,越是不提,就表示越在意。
对此,西陵夫人立即谨慎起来,晚上也不敢真正睡着。
只是到了黎明将至之时,她再也顶不住,瞌睡虫频频光顾,她睡了过去。
而待她惊醒过来时,天已大亮,身边之人亦不见。
她慌得连鞋都顾不得穿,就赶紧跑出屋子,撞上迎面而来的西陵君泽,她差点就要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西陵君泽奇怪地道。
“我以为你不见了!”
西陵君泽哭笑不得,“傻瓜,我不见,我会去哪?”
闻声出门的西陵浅也松了一口气,随即眉头皱了起来,事情与前世又有不同了。
那么父亲失踪的事,还会不会发生呢?
今日父亲没有失踪,那今日小宇的事,会不会改变?
她并不敢放下心来,反而更紧张了,因为未知的事越来越多,她还该不该以前世的记忆来推测事情的发生呢?
但不管怎么样,事关亲人的事,她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承受不起失去亲人的痛苦。
这时,迟妈妈匆匆过来,神色慌张:“夫人,少爷与果果都不在房里,我在房前屋后都找过了,都没见着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西陵浅一听,心下一凛,面色微变。
“快去找找,这里他们没来过,人生地不熟,被人拐走了就不好了。”西陵夫人焦急地道,忙不迭地就向屋外冲。
“鞋——你没穿鞋!”
西陵君泽一边追上去,一边与西陵浅道:“浅儿,你就呆在屋里,别出去。我跟你娘去找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