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珍!你给我住口!你凭什么对欣妍大呼小叫?她为这个家做的还少吗?你扪心自问,从当初女儿出嫁到如今,我们又给过她什么?孩子受了委屈也从来都没回家来哭诉过,你还能要求她什么?”宁建辉的双眼因为激动,都已经发红了。
那激愤的表情除了对妻子恨铁不成钢外,还有对女儿的怜惜和愧疚。
那个秘密,从当年就说好了要保守到永远,更说好了不能对女儿有苛责,要尽可能地给她像其他孩子一样的成长条件。可是自从有了儿子以后,一切都变了,妻子的眼里不再有女儿,甚至对她的态度都很不耐烦,觉得她是个赔钱货,动辄就给白眼。
刚好赶到的祁允澔在亲眼目睹这一幕后,一把将宁欣妍搂在怀里,张开双臂将那流着泪的傻女人紧紧护着,“阿姨,你不觉得自己这么说很过份吗?同样是您的孩子,为什么你就可以如此厚此薄彼?女儿不也是您生的吗?凭什么妍妍就一定要负担起家里的责任?难道您就没有反思过,天赐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吗?妍妍有自己的生活,还要养点点,别再把她当摇钱树!您不愿意对她尽一个母亲的义务就算了,但请不要再增加她的负担,别总是拣软柿子捏!”
说完紧拉着宁欣妍的小手,走到病床前,对着床上那全身上下绑得像木乃伊,一条腿还吊着的人说:“我警告你,这次的事儿算你好运,下次你要是再闯祸,别再来骚扰妍妍!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样的家庭真是够了!
还真亏她能忍气吞声地过了这么多年,把她当成什么了?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女儿要开口去问女婿要钱,是多么难堪的事儿吗?
不顾其他人的反应,潇洒地直接拉着人出了病房。
此时他全身都被一股怒气和戾气笼罩着,铁青的脸色昭示着心情很不好,但更多的还是对这女人的心疼。她那瘦削的肩膀怎么能承受这么多?
直到坐进车里,宁欣妍还在抹眼泪,不知是为着自己遭遇这样的对待而心寒,还是为着他给自己出头而感动。
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叫人看了一颗心都忍不住揪在一起。
“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某人继续发挥打不死的小强精神,“要不,你给我笑一个?笑一次一百块!”
煞有介事地翻开钱包,数了一下夹层的纸钞,“今天钱不多,就只有五千六,你笑五十六次吧!全都给你。”
他还真的把钱拿出来,放在车头的仪表板上,然后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随时等着要看人表演的架势。认真的表情,似乎还准备要打分评价。
“噗嗤!”被他那模样逗乐了,宁欣妍顿时破涕为笑,在他肩膀上轻拍了一下,嗔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还卖笑呢?那你给我笑,我给钱,快点儿!让姐高兴了才是王道啊亲!”
一扫方才的阴霾,即使眼角还有泪光在闪动,却已经不再是愁云惨雾,祁允澔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你会笑就好,我就怕你被气傻了,那我怎么办?”顺势将她的小手拉下来,包覆在自己的大掌之中,轻轻来回搓着。
此时竟然没有勇气去看她,生怕会见到那最熟悉不过的躲闪,还有刻意的回避。
他真想问问,他究竟是有哪里比不上张玉森那个败类?当初选择他在先也就算了,如今都离了婚了,还不肯给他一个机会?他是有多不招人待见?
费了点劲儿才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宁欣妍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那个,我饿了,快回家吃饭吧,点点估计都等着急了。”出来得匆忙,也不知道那小人儿有没有好好吃完饭。
不动声色地发动车子,祁允澔爽快地应道:“好!回去把桌上的饭菜都消灭掉!顺带把刚才受的气补回来!”孩子气的样子,再度让宁欣妍展颜。
似乎这男人总是有办法能把她逗乐,不管遇到多大的事儿,在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之下,烦恼就会烟消云散。即使天塌下来,只怕他都会不把那当一回事儿吧?
半路上祁允澔的手机响起,看到显示的名字,微微一怔,随即又把手机扔回仪表台上,不予理睬。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让人猜不出是不想接,还是不认识的骚扰电话。
偏偏对方很执着,打了一次又一次,大有他不接电话就誓不罢休的态度。瞧这架势,除非手机没有电,或者有人接听,否则还打算不停的打。
双目依旧注视着前方,宁欣妍轻声说:“你打算让它一直响下去吗?放心,我对别人的隐私一点儿都不好奇,无论听到什么都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这是嫌她在旁边碍事吗?还是怕她会说三道四?
拜托,给他做挡箭牌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了,就算是他那些个莺莺燕燕打电话过来又如何?与她何干?
心知她是误会了,祁允澔也没有解释,直接拿起手机,冷冷的说:“有事儿?”连称呼都省了,那不悦的语气连身旁的人都能感觉到他此时的不耐烦和隐忍的怒气。
杜宇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抱怨道:“澔哥哥,你怎么回事儿啊?在忙什么呢?为什么打你电话这么多次现在才接啊?”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可要挂了。”一边从后视镜留意着后方车辆的动态,一边还要小心观察着副驾驶座上某女的表情。
不痛不痒?唉,他就知道,人家压根儿就不会为他吃醋。
眼见碰了个钉子,杜宇霖也不以为意,反正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不屈不挠地继续邀约:“澔哥哥,很久没见了,我们出去喝两杯吧!”
喝酒事儿小,见面事儿大。
这不也是耐受不住对他的思念,才想见上一面的吗?最近工作很忙,加上他又不听母亲的劝阻,依然和那个宁欣妍混在一起,就连见面的机会都少了很多。
瞥了一眼后视镜,将方向盘往右边转后,祁允澔面无表情,“小孩儿家家,喝什么酒?赶紧洗洗睡了,我可没时间陪你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