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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谁的大手笔?

夏菡嘴里的布被取下来了,连声道:“我先来,我先来。当然只吃一片。”

如果夏添在这里,他会不会代替她死呢?也许会,但他只会替她而死,其余的人,他怕是不会理那么多。

洁白的象牙筷子夹起了同样洁白的百合花瓣,眼看就要到夏菡的红唇处了,夏寄道:“等等……”

夏菡眼里冒出了泪花儿:“我们不愧做了一世兄妹!哥,你代我?”

“夏菡,你今日擦的什么口脂?颜色那么恶俗,一点也不衬玉色的百合。”

听了这话,厅堂传来一声闷哼,是那眉目清秀的店小二的。

店老板冰着脸道:“快点吃,别耽误了时间!”他的手摸上了杀猪刀。

夏寄忙缩手退下了,对夏菡道:“妹啊!你路上保重,如果遇到爹娘,就向他们问声好。”

我听到了牙关咬得极紧的咯咯声,眼看那百合就送进了夏菡的嘴里。隔了良久,她喜道:“不是我,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先吃的人活的机会大!”

说话间,夏寄运筷如飞,夹了一片入嘴,良久也道:“这个道理我早就知道了,想不到让你抢了先。”

这两个禽兽。

“王爷,太子,这两位说得不错,现在只剩下三片,不知道谁先试试呢?”

“夏侯枫,你又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守在这里,无非是为了南大将军替齐圣帝埋藏的那批珠宝。本太子的房间想必你早就搜过了,现在地图就在这里,你想要就拿走,何必搞那么多动作出来?如果我们死在这里,只怕你找到珠宝,也没命享受!”白问鼎淡淡地道,他摊开了手,手心是一枚圆形如印章一般的东西。

我总感觉这东西有点儿眼熟,可怎么也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我明白了白问鼎为什么跟在白幂身后不走了,果然无关于风月。

他缓缓地翻转掌心,那印章便跌落桌面,店老板却不拿它,反而冷笑:“南大将军的性命就值这枚印章?”他将桌上的百合递到两人面前,“你们谁先开始?”

百合只剩下三片,中毒的几率大了很多。

我望了望白幂,又望望白问鼎,显然两人都不想开始,于是我伸出了手,望着这三块一模一样的百合,我有些犹豫:“哪块比较好吃?”

白幂厉声道:“哪一块你都不能吃!”

店老板道:“规矩已经定好,你们谁也不愿意替人承担生死吃下五片,所以,只能各司其责。小姑娘,看来你这位义兄虽不愿意你死,但也不愿意替你!”

我夹起百合想送进嘴里,却谁曾想冷风忽至,筷子一斜,那枚百合就重跌进了盘子里。

店老板急走上前,伸指连点,白幂好不容易积蓄的力量一下子消失殆尽。

“到底是阎罗鬼影,中了老夫的雾影之毒还能恢复几分功力。可你要知道,你中的不是一种毒,老夫给你敬的茶水,可不是那么容易喝的。”

这店老板趁着夏寄设圈套给白问鼎,当场捉住夏寄,再假作发怒,引得白幂前来调解,他再献上茶水。再精明的白幂,也不会去怀疑一个悲痛的父亲。

更何况白幂早已知道了夏寄和夏菡私底下的动作。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次,这位店老板才是最大的赢家。

“既然你们不吃,那不如我来喂你!”他端着盘子往我们走了过来。百合花瓣在堂厅内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玉石一般的光芒,没有人知道哪一片可夺人性命。

“你当真不想要这枚印章,那我不如毁了它!”白问鼎忽然间手如闪电,拿起了那枚跌落桌面的印章,“本太子的武功,可比二弟差不了多少,虽没有能力站起身来,但使这枚木制印章化为彘粉,还是可以的。”

店老板端着碟子的手顿了顿,白问鼎看得清楚,笑道:“看来这一位说得不错,所谓的替南大将军报仇,不过是一个幌子。”他面色变冷,“将我们的毒解了,这枚印章就归你了。” 店老板哼了一声:“所谓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我已知道得清楚明白。的确,我们这些兄弟在此多年,每个人都有妻室儿女,都想给他们好的生活,但南大将军的仇,却不能不报。既然这样,就用一个百合花花瓣换取这枚印章,你不用再吃。但剩下的两位,却是要吃的,至于剩下的两枚有没有毒,听天由命吧!”

他将一个花瓣扫在桌面上,拿着碟子端向我与白幂。

根据夏菡与夏寄的理论,白问鼎对白幂有莫名的情感,所以,我紧张地盯着白问鼎。同时,我发现夏菡与夏寄,同样也紧张地盯着白问鼎,可他居然慢条斯理地喝起了茶,这是明显的事不关己、坐山观虎斗啊!

碟子先放在了我的面前,剩下的百合花瓣只留有两片,这便表明,我和白幂各有一半的中毒机会。不过如果白问鼎的那一片有毒,那么,我和白幂便能逃过大难,但世上之事,哪会那么幸运?

店老板亲手夹起一片百合花瓣,往我的嘴里递了过来,莹玉的颜色,有隐隐的香味,在灯光下诱惑着人往嘴里送。我忽然想起了某位著名小说家说过的话,毒花如同美丽的女子,最为致命。

我盼望着白幂能像上次一样,从僵直中忽然清醒,杀他个措手不及。可惜,僵直着的人依旧僵直,而且脸成死灰之色。

我叹息地看着那花瓣越凑越近。有毒的,沾上一点就死,没毒的,可能味道还不错。

只等那花瓣沾唇,便一切都知分晓。

正在此时,倏地,我听到屋外传来了呼啸之声,马蹄踏在地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混着衣袂擦过树枝使树枝折断的噼啪声、皮鞭打在马的皮肉上的声音,使得整座客栈震动起来。原木之上的灰尘簌簌而落,厨房里挂在梁间的铁勺锅铲乒乒乓乓地响……

店老板手里的百合花一下子跌在了桌上,那眉目清秀的店小二惊慌上前:“是不是官兵来了?”

话音未落,在门外守着的打杂工急速跑了进来,低声道:“来了一队人马,大约百来人之多,听马蹄声全是强弩营的大宛良马。”

店内之人每人脸上都露出震惊之色,他们原本是百历战场的副将,自然知道强弩营是什么样的队伍。

无论武功多高,强弩营的箭矢一出,都能把这里射成马蜂窝,把每个人都射成马蜂窝。

这是谁的大手笔?

是白幂的,还是白问鼎的?

我从左至右把他们两人轮流打量,白幂还是僵直坐在椅上,一声不出,白问鼎则拿了那印章在手里把玩。我感觉他们两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的高深莫测。

“走,快离开。”店老板道。

店里十人急速往后门冲了过去,我只听见后面木门关合的哐当、哐当声。倏忽之间,店里面只剩下了我们五人。

夏寄与夏菡这时才醒悟过来,不敢置信道:“他们走了?”

正说话间,马蹄声来到了店门前,有人大声吩咐:“猎场离这里还有五十多里,今夜就先在这里打尖!”

其余人等齐声喝了一声“好!”

这声音我听起来怎么也不像有百人之众啊?

正疑惑间,铠甲与兵器相撞声离门边越来越近,客栈大门一下子被打开了,当头那人道:“店老板,和往日一样,准备些牛肉酒食便行了。”

当然没有人回答,夏寄和夏菡原本是最多话的,此时显然有些懵钝,他们也没开口。

我还没来得极想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已经玉山倾倒般地跪在了白问鼎和白幂前面:“太子?王爷?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能在这里见到两位,真是我刘忠的荣幸啊!”

没有人回答。

此时夏寄终于说了件有意义的事:“太子殿下不是被人点了哑穴了吧?那店老板手脚可真快,我们都没有发觉。”

那刘忠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走上前,手指连点,解开了白问鼎的穴道。

此时,白问鼎忽暴发出一声怒吼:“还不快去追那群人,他们拿走了印章!”

刘忠迷惑:“太子殿下说的是什么人?”

“店老板!”白问鼎道。

刘忠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行伍之人,对白问鼎和白幂有着天然的崇拜。此时他终于感觉到白问鼎与白幂的不妥了,可还是傻乎乎地问道:“太子殿下,你站不起来了?”

如果他能站起来,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刘忠终于明白了我们这一厅堂的人都中了毒的事实之后,却还是将忠心摆在了第一位,将皇室血脉的安危放在了前头。他忙派人去最近的州府请大夫来给我们瞧病,忙乱了大半天之后,不等那大夫来到,我们的手脚忽然行动如常了,就仿佛没有中过毒一样。

白幂和白问鼎恢复的时间略长一点,不过到了午间,他们也行动如常了。

既然刘忠挂心于我们的身体健康,自然没有人去关心那店老板的行踪,等到白问鼎急速调动人马前去追踪,他们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白问鼎的近身侍卫向他禀报的消息:无影无踪。

白问鼎的近身侍卫都是从江湖上挑选的首一首二的高手,据闻江湖人脉广泛,连他们都这么说,说明这南大将军的十大副将的确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了。

自经历了这次的事件之后,我们唯一地的收获,就夏寄和夏菡近几日沉默了许多,。他们可有好几日没冷不防地来到我的房间来烦我了,,依我看,他们只怕在思考生命的无常,以及跟随着白幂值不值得的问题。

“这两兄弟真是走到哪里,灾祸就跟到哪里。”夏寄终于开口道。

“是啊,玉宇琼楼,看来真是由人的血肉堆成。”夏菡感叹。

“每个成功的人背后,总有一大帮被牺牲的小卒子!”夏寄接着道。

“为了不成为那被牺牲的小卒子,阿淡,我们还是走吧。”夏菡道,“其实在小山村里吃咸菜,啃烙饼子,也不错。”

两人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一人拉了我一只手臂,语气诚恳,眼有泪光,异口同声道:“阿淡,生命的意义在于什么?不就在于三餐都是安乐茶饭?”

我挥手打开了两人握着的手,道:“夏寄,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得老老实实地回答!”

“行,什么问题?刚刚说的话绝对是真心的。其实我们也拿了不少了,也应该功成身退了。”他把手里的包袱打开来给我看,“珠宝首饰,我们可都随时带着。”

包袱里珠光灿烂,是我进入王府之后各处给的赏赐。

他重把包袱系好扎牢,放在胸口,拍了拍道:“我们三人回村做个小生意足够了。”

夏菡从背后拿出一个大包袱,蔑然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包袱打开,里面有玉马、玉石等等,全是王府各处精美的摆设。

看来这两人在出府之时,把王府搜刮得差不多了。

我拍了拍两人的手,示意他们收好,道:“你们真是我的知已。”

两人点头连连。

“不过这么些小物件,就让你们迷糊了?”我淡淡地道。

两人同时大喜:“阿淡,你还拿了什么?难道把白幂的官印给顺了?那东西值钱是值钱,可不好出手!”

夏菡感叹:“阿淡就是阿淡,不会被那郡主的表面风光给迷惑,不会被兄妹感情给系绊,懂得该收手时就收手。知道这两兄弟看起来似好人,其实是不是好人还很难说,,我看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的几率大得多。,所以,实际利益是最重要的。”

每次夏菡这么说的时候,我总是感叹造物主的神奇,此人居然曾是名门闺秀,而且还是大将军之后?

我转头望着夏寄一眼,盯了他半晌。在我的目光之下,他有些发毛,道:“阿淡,什么事?怪我拿得不够多?搜得不够仔细?”

我摇了摇头,问他:“不是,夏寄,只是有个问题我一直弄不明白……”

他紧张地问:“什么问题?”

我沉思道:“你剥人家店小二裤子的时候,真的就那么难除下?”

他脸上露了惭色:“是啊!阿淡,你是知道的,我不是那种手脚不利落的人。过年的时候,村头张屠夫叫我帮手杀猪,不过一上午的功夫,我就剥了十头猪的皮。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了……”他唠叨半天才道,“阿淡,你什么意思?”

我深思道:“其实自从这百合花之事发生之后,你们有没有感觉这一切都透着古怪?”

夏寄道:“没有啊,不古怪啊?,不过经你一提醒,我也感觉有些古怪了。我记得那一日,店小二很顺利地昏了,我也很顺利地把他弄进仓库了。可自从开始剥衣服就不顺利了,原本应该是我最拿手的。他的衣服也恁难剥了,腰带就系了好几层,打的结我从来没见过…!!在店老板拿着杀猪刀满仓库地追杀我的时候,我才刚刚解开了腰带上的第一个结而已。”复又满脸怆然,“就为腰带上的一个结,至于拿了老大的杀猪刀追杀我吗?”

我笑了笑:“夏寄,难道到了现在,你还没想到什么?”

夏寄茫然道:“没。”

夏菡开始深思,过了半晌才道:“我倒想到了一个人……”复又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道:“最不可能的事,反而最有可能是真相,说不定你心底那不可能的人正在我们周围盯着我们呢?”

此时,我们三人正齐排排坐在客栈旁一棵横倒的树干上,周围无人,寂静无声,只有我们三个。

离白幂和白问鼎以及亲兵甚远。

树林中忽然刮来一阵冷风,让夏寄打了个冷战。他周围望了望,道:“阿淡,你别吓我!”

我站起身来,扬声道:“日暮君何往?天明我不留。你们还不出来,我们真的不留了!”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在吟唱声中,老爹摇着扇子从树后闪了出来,当然和他一起的,还有娘亲和亦玉。

阳光明媚,从林间的树叶间撒下斑斑光影,照在爹娘身上,也照在杏衫玉颜的亦玉身上。

直至他们三人走到我们身边,夏寄这才反应了过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大娘好,大叔好……亦玉,你也好。”

亦玉眉头微皱,瞪了他一眼。

夏寄在亦玉面前一向是扮了斯文、扮侠士,自视甚高,所以,亦玉那一眼让他的心灵很是受伤。

他默默地退回夏菡身后,偷偷问我:“阿淡,你姐姐对我的印象是不是突然不太好了啊?”

我瞪了他一眼,道:“你心底一向不是想着娶我的吗?为什么她对你的印象好不好这么重要?”

他摸了摸头道:“娶你,是没有办法之后的办法……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当然不想闹到如此没有办法的地步!”

我瞪着他道:“谁叫你刚刚冒犯了她!所以,到了最后,可能咱们还是得用这没有办法之后的办法!”

“冒犯”这个词让他很是敏感,他垂头急迫地低声道:“她在我心目中,就如天上的女神、水里的洁白莲花,我怎么可能冒犯!”

看来他还是没弄明白。

此时,夏菡也上前见礼问好,忽然一声大叫:“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那个人是谁了!能打那么繁复绳结的人是谁了……”她停了停声音低了下来,回过头望了夏寄一眼,“也明白你剥的是谁的衣裳了!夏寄,那个时候,你就没觉得手感略有不同?”

她的话音刚落,亦玉又狠狠地瞪了夏寄一眼。夏寄默不作声地走到一棵柳树前,开始撞头,嘴里喃喃自语:“我该死,我该死,我有眼不识泰山。”

在树干与额头的撞击声中,老爹笑吟吟地道:“没啥,没啥,只不过一个结而已。老夫就原谅你这一回!”

夏寄这才停止了撞树,复回头望了老爹一眼,又开始撞树:“卫老伯,您还原谅我这一回?您那老大一把杀猪刀好几次差点砍到我的头上,而且您没事把那杀猪刀磨那么锋利干什么?简直可以吹毛断发啊!您瞅瞅我鬓角这边,刮得干净吧,只差一点就连头皮一起刮下来了。”

我们同时往他鬓边看了过去,齐声道:“没什么不一样啊!”

夏寄哭丧着脸道:“你们看着当然没什么不一样,那被刮得干净的地方我用锅灰染黑了……保持容貌容易吗我?”

我们再仔细一看,果然,那鬓角虽然一团漆黑,完全没有毛发的痕迹。

老爹深思道:“原来如此,虽然拿了把杀猪刀,分量很重,但我的感觉没错啊!明明记得帮你修了修毛发的,怎么你一出来又什么事都没有?”复又拍了拍夏寄的肩膀道,“不演得逼真一点,又怎么能骗得过那两兄弟?” 夏寄听了,收了收眼泪,眼睛斜睨着亦玉道:“卫老伯,我立了这么大的功,您拿什么来补偿我?我和亦玉姐姐都那样了,您看看……”

老爹挥起一拳:“你想得美,一个结而已。我们江湖儿女还计较那些小节?”

夏寄痛心疾首:“当初怎么就忘记拿把刀子呢!”

我道:“夏寄,你就别想着占我姐的便宜了!你想想我爹那演技,把南大将军的副将们演得慷慨激昂,但遇现实问题又有点儿贪,高傲之中带着一点贱。这才是高超演技,所以连白幂白问鼎这两位人精都上了当。爹,你那些副将们呢?”

他摇了摇羽扇道:“江湖朋友,该来的时候就来,该走的时候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我越来越感觉我这爹真是高深莫测至极。

难怪这老头儿有智狐之称。

此时,娘亲一声冷笑:“老头子,你还准不准备走啊!还有,别老拿那破扇子乱摇,一股鸡屎味儿。昨晚上打的锦鸡的鸡尾毛本来准备做个鸡毛掸子的,他非来拿来做羽扇,还非学人家诸葛亮!”

老爹把那扇子放在了背后,哼了一声道:“妇人之见。”

我奇道:“娘,您扮的什么呢?”

娘亲得意起来:“听到外面的马蹄声,进门报信的人就是我了。”

我叹道:“真叫人不得不佩服,娘亲,你那惊慌的表情,想要坚持到底又想拔脚开溜的神态,简直是入木三分啊!”

娘亲笑眯眯地拱手道:“好说,好说。” 和智狐待在一起久了,她也变成了一个母智狐了。

“淡儿,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破绽的?”老爹问,“老爹自问整个布局全无破绽,如果连你都发现了,只怕白幂……”

我道:“那倒不一定,你的计划周密详细,依我看,他们只怕要等几日才能明白,即使想通了也不一定弄得清楚是何人所做。我之所以知道其中缘故,其中之一就是因为所有一切太过巧合,再仔细想想其中细节,加上平日里我对您的了解才明白的。”

老爹舒了一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我还以为我这个智狐连小孩子都骗不过了呢。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客栈里的人已不是原来的人了呢?”

我想了一想道:“就在我们骑着马下马,看见门口挂着的那个灯笼开始。”

“什么?不可能!”老爹跳起来大叫,鸡毛扇子上鸡毛乱飞,“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爹,你布这个局,为求真实,找的江湖人肯定都是原来就做惯客栈的熟手之人,从衣裳、谈吐到布菜、上汤,全无破绽。但一个人如是演戏,投入太深了,就会对外界之事反应不过来。我一看见那灯笼上的题字,就认出了是您所题,可那小二告诉我此事之时,嘴里惊叹连连,眼里却理所当然。您还记得吗?临入客栈的时候,我把一个碗摔在了地上,居然没有人望我一眼,没有一般人的惊讶反应,每个人还是各司其职。”我笑了笑。

“可这也不能让你认定是我啊?”老爹气呼呼地道。

“店里来了两位贵人,店老板避而不见,想必是还是有点儿怕人认出来?我们几人之中相熟的,除了爹您,还有谁有胆这么做?”我道。

老爹叹道:“是啊,是啊,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想出来见一见,但当时一闪念,如果被你这个小机灵鬼认出来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老爹在每个人都惴惴不安的时候才敢出来,这个时候,才不会有人仔细研究您这位店老板。”

娘亲叹道:“亏老头子还夸自己夸了半天,说这个布局无人能破。我早就告诉过你,防火防盗防阿淡,这句话是对的!”

亦玉嘟着嘴道:“阿淡,你既然知道了,也不阻止夏寄?”

夏寄一听此言,双眼立即发出光来:“亦玉,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当然,话未说完,又被老爹敲了一个暴栗子。

我道:“我又不是神仙,我只知道老爹在店里,但到底你们谁是谁,我可弄不清楚,谁叫你扮成反差这么大的角色?”

老爹把布这个局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我们。原来,他倒真是为了安煜帝死前留下的一批皇室珍宝。据他讲,那批珍宝是他倾全国之力为我留下的最后保障,所以,珍宝的藏处,就在我的那个金册之上,这枚印章,就是打开宝藏的钥匙。

这个故事一点也不特别,以往村里头造假的人想要卖给外乡人某样前朝名家珍奇一样,总有一个没落的皇族,一个被埋藏的珍宝。所以我们听得索然无味,很是怀疑老爹正找借口忽悠我们。

老爹为了增强谈话效果,将话讲得抑扬顿挫,很有节奏,也很能催人入眠。渐渐地,我感觉他的声音越来越缥缈,如丝如缕……紧接着,天际传来一声大雷,天上飘下了无数的玫瑰糖,有天神道:今日天降甘露!这甘露真好,咦……那天神的面孔怎么那么熟悉?白幂?你扮天神干什么?接着,又是一声巨雷,天神消失了,玫瑰糖也消失了,我的耳朵一阵阵发痛。

我张眼一看,众人皆定定地望着我。

夏菡拿了块手帕擦了擦我的嘴角,低声道:“有口水,快擦干净了,梦见什么了?该不会是糖吧?”

老爹揉着手腕,铁青着脸道:“阿淡,你那金册呢?”

桌子少了一个角,断口很新,我道:“老爹,你没事拍桌子干什么?”

“不拍桌子你能醒吗?”众人异口同声。

此时,我才感觉耳朵根火辣辣地痛,大声道:“你们谁扭我的耳朵了?”

“不扭你耳朵你能醒吗?”众人又异口同声。

老爹的抽着嘴角再问:“阿淡,你那金册,不是还留在王府吧?”

我这才想起了被我当墙纸糊在了王府墙上的那金册。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老爹的时候,老爹脸上的颜色从淡灰、深灰再转到黑灰,他举着那只拍过桌子的手掌再拍了下去,另一个桌子角又断了。不过老爹脸上的颜色从黑灰加上了一点红,眼里冒出些眼泪花儿。

我们俱都听见了除了桌子角断裂之后骨头断裂的声音。

不过,我们都知道老爹素爱颜面,待看清老爹重又把眼泪花儿收回眼眶,摇着扇子扮成无事之后,我们各自喝茶的喝茶,发呆的发呆。

有的时候,不合时宜的关心,反而更令人伤人。

别看娘亲平日里对老爹大呼小叫的,其实她也很明白这个道理。这个时候表示关心,男人丢失的颜面只怕是几辈子也找不回来,所以,她转头去提茶壶了。

老爹不动声色地把那只拍桌子的手藏在了袖子里,摇着那把鸡毛扇子把脸上的红意摇散了,道:“如此说来,我们只有和王爷来个不期而遇?”

我们异口同声道:“老爹,您真高明。”

老爹得意地摇了摇扇子,不经意地转过身去倒杯茶喝。从我这边的角度看得清楚,他在放下扇子的瞬间,抬起袖子不动声色地拭去了眼角的泪花儿。

在他转背的瞬间,我们集体交换了一个可怜的眼神。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老爹话音还没落几分,我们就听见了民居外面有村童吵闹:“那匹马流红色的汗……”

一听这话,我们争先恐后地跑出了院子,来到院门外,真看见那匹代表白幂特色的马混杂在其他几匹马间绝尘而去。

马上,当然有人,披的是廷尉府的招牌黑色大氅,不过从后面望过去,分不清楚谁是谁,全都是黑压压的一大片。

我扬手准备叫,老爹忙拉住了我:“阿淡,我们要的是不经意的不期而遇!这么刻意地上前打招呼,要怎么解释你们不辞而别?要怎么解释我们竟然混在了一处?要怎么样才能让白幂不把那百合事件和我们联系起来?”

他还没担忧完,前方又传来了马鸣声,伴着马蹄声响,刚刚消失的骑士们又从小路那边迎面转了过来。这次我们看得清楚,那骑着汗血宝马的正是白幂。从后面看,他是一披黑色大氅,但从前面看,他是一身白色紧袄配着黑色大氅,和他身边红配黑区别明显。

看见了刚刚被盗的物主,老爹多少还是有点儿紧张,忙收声强作了笑脸上前,侍立一旁等着那队骑士来到近旁。

十几名骑士刷的一声从马上下来,黑色大氅揭起,如黑色蝴蝶的羽翅,皮靴落地,漫天尘士飞扬,和着那匹妖马的叫声,使山村里人人的目光都凝在了这里。

白衣美少年,座下汗血马。

我明显地看见有几名村姑脸红了,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所以,我不能不感慨,距离产生美,产生想象。如果她们看见他几日前横剑出鞘,血溅五步的狰狞,只怕再见他之时,便会如同见了僵尸与鬼,关门放狗,再把烧饼往鬼子们的头上砸去。

寒暄之后,白幂才将他们掉转马头的原因告诉了我们,说他的这匹马原来跑了很远了的,可临到转弯的时候,却怎么也不肯走了,有时候他能管天管地,却管不了马。他眼望着我,轻抚马头。

我也上前,抚了抚马头,称赞道:“你这匹妖马……”

那马轻昵舔了舔我满手的马口水。

还好白幂没有详问我们担心的一切问题,全盘接受了老爹在半途上遇到了我们的意外。老爹絮絮叨叨解释着:想着自家的孩子还是回自家好,所以老爹想把我带回家,后面一想不告而别不好,所以满大街地找着白幂,想向王爷解释解释,再去王府叨扰叨扰,以多谢他这么多日子以来对我的照顾。

我感觉老爹的这个解释非常牵强。

可白幂却一点不感奇怪地接受了他这个非常牵强的解释,还盛情地邀请我们再去王府。

他礼仪周到,笑容恰到好处,高贵之中又带着些平易近人,眼波到处,还有些脉脉含情……但我总感觉他嘴角的笑意如同在福运来客栈揭穿夏寄阴谋时那一声“哦”一般地婉转悠长,让人不得不反复思索。

我把我的感觉人偷偷对夏菡讲,她低声鬼笑:“阿淡,刚刚你趴在桌子上被老爹拧耳朵拧醒之前叫过一个人的名字哦……”说完,又鬼笑,“阿淡,你是不是对一个人太过注意了?”

我感觉和夏菡这种满脑袋都不知道装了什么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沟通,于是走开了。

她在后面低声道:“阿淡,你耳朵红了哦……”

你才耳朵红了,你们全家的耳朵,连同你家驴子的耳朵全都红了。

我心中忽觉一跳,抬起头来,午后阳光从树叶从中漏了出来,照在他的眼眸里,让他的眼眸里仿佛有碎钻簌簌而落,无处不在地滚落在了我的身上……不光是他嘴角的笑容,此时此刻,连他的眼神仿佛都意味深长起来。

我忽地感觉脚站得不是地方,手也放得不是地方,全身上下仿佛全长得不是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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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时可以是让人痛恨的恶魔,而下一刻却是温柔的天使。“你,到底是谁呢?”良久,她幽幽的吐出了几个字。他是什么人呢?是恶魔吧,是地狱来的恶魔。“我么,我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笑着肯定的回答着。“你爱我?”她满是讥诮的语气问着他。“是,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他深深的看着她,眼里满是爱恋和占有。“你的爱就是毁掉我所有在乎的,毁掉我所有的依靠么?”她很想放声大笑,眼前的人居然说爱她。“是啊,只有这样你才会只在乎我,只依靠我。”他低下头,重重的吻上她的唇,邪魅的笑了。因为你就是我的所有,所以你的世界也只可以有我。他的心里如是说着。他,东方少司,摄政王,权倾朝野。眼底永远是那么的冰冷,唯有在她的面前才会炽热。而他微笑着始终站在她的身后:“我会一直在你的身后,只要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温润如玉真的是他的真面目么?他,皇甫轻尘,苍珠国的皇子。偶然救下了她,恍如落入凡间的仙子一般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她。展现给她的永远都是最温柔的一面,事实真的如此么?他,满脸的不甘:“我也可以给你幸福,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以前错过的种种现在要加倍的补回,真的能做到?夜墨轩,只要下了决定就绝不会改变,即使遍体鳞伤。不能爱么?那就恨吧,即使是恨着自己,也要把她留在身边。而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女主前面有点小绵羊,后面狠绝,凌厉,冷静,淡然。@@@@@@@@@@@@@@@@@@@@@@@@@@@@@@推荐我的新文:《盛世风华》当轻狂腹黑、决绝果断的她穿越到生性懦弱、说话都结巴的她身上…盛世传奇就此开始!丞相府白家三小姐白风华,说话结巴,皮肤黝黑,生性懦弱,资质低微,处处被人嘲笑欺负。却爱上了当今第一天才美男南华王,甚至爱的失去了自我。在一次夜宴为南华王爷挡下刺客的一剑差点送命。当白风华再次醒来,面对这戏剧的一切,眼神中却充满了讥诮和冷笑。眼底深处更是闪烁着狂妄和不羁。南华王“好心施舍”准备迎娶白风华为侧妃作为报答,派去送定情信物的人却被白风华叫人打成猪头扔出了丞相府!接下来,白风华让人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纨绔子弟”。以前嘲笑她的,欺负她的,揍,全部揍。看不顺眼的,也揍!“飞扬跋扈,仗势欺人”,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被揍的人昏天旋地,鬼哭狼嚎,却都忘记了一个资质低微的人怎么可以揍的他们像猪头!天才南华王终于与其对上,众人这才惊觉,原来,白风华才是真正的天才!以前白风华为了不抢心上人南华王的风头,生生隐匿了自己的光芒。而今日,她将光芒万丈,谱写一场盛世风华!¥¥¥¥¥¥¥¥¥¥¥¥¥¥¥本文不管是文名,简介,构架,人物,情节都是我辛苦想出来的,这是我的心血,所以——禁止借鉴和抄袭,谢谢合作。推荐自己已经完结的文文:《七夜宠姬》《妖女对上邪男》《冰山王爷的废妾》推荐好友文文:某禽的:《调教黑帮酷少》蛋猪的:《惑妻》颖猪的:《飞来狼祸》娃娃的:《尧天女帝》静梦的:《挑战总裁爹爹》勤勤的:《捡回来的吸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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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最好的员工》共分为五个大章:好员工才会成功,好员工擅长合作,好员工明白事理,好员工掌握规律,好员工知进识退。书中案例经典、论述深刻,是优秀员工的思想准则和行动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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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代神偷的她,穿越到奇丑无比的废物身上,沉寂?还是崛起?当厌恶她的他,明言要娶她,嫁,还是不嫁?谁人能知,她已非她,携手宝宝,翻云覆雨。神不容,屠神;天不容,弑天。眸开繁华,连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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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 乔布斯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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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分为上下篇。上篇将为您详细地描述乔布斯的传奇人生,使您可以完整地看到乔布斯整个的商业奋斗历程,与此同时,您还可以看到一个鲜明的乔布斯形象:反传统、暴躁、偏执、完美、苛刻、创新。下篇为您分析乔布斯的成功之道,总结他的成功技巧,并通过成功的企业案例让您深切体会到商业发展中所需的技巧。本书在完整描述乔布斯的同时,也简单明了地解释了乔布斯的商业真经。对于每一个渴望成功的人来说,本书都会是个不错的启发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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