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星子闪烁,夏夜的清风徐徐吹拂,兰花淡淡幽香四处弥漫。院中高大的长叶云杉在窗棂上投下斑驳树影,不断摇晃,平添一股变幻莫测的气息。
白婷婷不安地靠在窗前,纤美的手握着手机,手指再度灵巧地拨打父母的手机号码,电话那端依然传来信号不通的提示。
今天是她十六岁的生日,远在国外从不失信于她的父母从早上登上私人飞机启程,打算来这处位于深山中的梦园别墅为她庆生后,就一直和她失去联系。此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早该到来的父母却踪迹全无。
白婷婷心中不祥的预感一点点扩大,她定了定神,又拨了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这是她的家庭教师秦钦的手机号。手机里依然传来信号不通的提示,她这才想起,秦钦去渥太华看望他父母去了,此时应该正在飞机上。
“小姐,来了,来了!先生夫人他们来了!”门外响起保姆刘妈激动的声音。
白婷婷大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轻盈地转身,雅致的白色缀珠吊带小礼服短裙飞扬而起,修长莹致的美腿充满青春活力地跳跃而出,如一团素洁的云飘出卧室,飘下楼梯。
别墅大门洞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驶上大厅门口的平台,稳稳停下,两名保镖上前,恭敬地打开车门,里面的人优雅地迈步下车。
白婷婷迟疑地停下脚步,虽然她因为从小肺部不好,被养于空气清新的深山中,鲜少与外界接触,但她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不是她家的车。
果然不出她所料,车上下来一名穿着一袭黑色西装的陌生年轻男,他冷傲高壮的身影散发出极度危险的凛然霸气,看也不看一眼旁边领着一排佣人恭敬向他行礼的张管家,迈着优雅的步伐,从容走入大厅。他如丝缎般的黑发一丝不苟地整齐朝后梳理,露出饱满光洁的额,配上笔挺如山的鼻梁,深邃如海的黑眸,刀削般的薄唇,完美地镶嵌在他邪肆俊逸的脸上,彰显出一股高高在上慑人心魂的王者尊贵气质。
“这,这不是大少爷吗?十三年的时光过去了,他的容貌越发俊美出尘,气质超群绝伦,让人过目难忘……他怎么回来了?”跟在白婷婷身后奔下楼梯的刘妈看清来者,吃惊地停下脚步自言自语,“当初他离家出走的时候,不是对白先生发过誓,死也不会回来吗?”
白婷婷听清刘妈的话,惊喜地睁大双眸,迈着轻盈的脚步朝来者行去。她知道父母曾经收养过一名义子,名叫白金铖,十四岁那年他离家出走,一去就是十三年,据闻他一直在国外生活。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与长兄见面。两人相对走拢,她娇声低呼:“大哥!”
白金铖没答应她,停下脚步昂首做出居高临下的姿态,面无表情盯她一眼。
他眼前的白婷婷虽然今天才刚满十六岁,但个头比寻常女孩高出许多,三千墨丝柔顺披肩低垂,发出绸缎般的迷离光亮,婷婷玉立玲珑有致的身段才发育开,纤腰盈若一束,行动间柔若风中拂柳,线条修长弧度柔美没有一丝瑕疵的美腿,在一袭裁剪精致的素白短礼裙下颇有弹性地交替走动,朝他不停靠拢。
她的身形虽显出几分瘦弱,张扬的青春活力却十足,加上泛着微微羞涩红晕的笑脸阳光灿烂,没加任何修饰的瓜子小脸上五官精致完美,眉目如画,眸光清澈如泠泠山泉,清丽出尘的气质中夹杂孩子气的纯真,在辉煌的大厅灯光下映照下犹如误入尘世的精灵般,整个人发出柔美诱人的淡淡光芒,萌得令人忍不住想将她捕捉进自己怀中,据为己有。
白金铖的眸光深黯,眼前女孩的样貌,比他所知关于她的体弱多病弱不禁风的资料相去甚远,不由令他大感意外。
他迅速藏起眼中的惊异,露出一副冷漠疏离的表情,眸光盛满不屑和讥讽,隐隐夹杂一丝对她的不怀好意,他记得她从没去学校读过一天书,更不懂一丝外界的人情世故,她的人生就如一张白纸,如今将要由他来任意涂抹上各种色彩。
接触到白金铖不怀好意的目光,令白婷婷惊喜的笑容尴尬地冻结在脸上,有些茫然无措地停下脚步。
此时大门外又停下一辆路虎越野车,白婷婷灵动清澈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立刻看清从车上下来的是父亲的律师吕玉铸。
他和她父亲白渊交好,时常到梦园来游玩,故而她与他还算相熟。
但如此深夜,身为律师的他为何会突然来此造访,白婷婷心中不由忐忑不安。
“吕叔叔!”白婷婷迎上去,对方目光沉痛脸色严肃地对她点了点头,脚步沉重地朝她行来,白婷婷心中更升起浓烈的不祥之感,她勉强开口问,“我爹哋妈咪呢?他们怎么没和你一起到来?”
吕玉铸停下脚步,脸上浮起为难的表情,不知如何开口回答白婷婷的问题,她身后却传来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因飞机失事,你的爹哋妈咪死了!”
白婷婷蓦然转身,难以置信地盯住面无表情说出此话的白金铖,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毫不迟疑地反驳他:“你胡说!”
白金铖冷笑一声潇洒转身,轻车熟路昂头挺胸朝书房的方向行去,吕玉铸跟上他的脚步,走过白婷婷身边时,他停步看了她一眼,低声而沉重地对她说:“婷婷,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我这次来,是为你们宣读你父母留下的遗嘱的,请跟我来吧!”
“不,不可能!你们胡说的!”白婷婷浑身颤抖起来,心碎裂成瓣,难忍的疼痛令她小脸变得煞白,她呼吸困难地捂住心口,弯下腰去,纷纷泪雨情难自禁从眸中滚落,身后传来刘妈呜咽的哭声。
白金铖不耐烦地停下脚步,冷厉地吩咐刘妈:“哭什么哭?还不赶紧扶着小姐到书房来听吕律师宣读遗嘱?”
“是。”虽然白金铖离家多年,但白渊生前一直吩咐下人们当他是少主子般存在,再加上他不容人反抗的凛然霸气,他的话刘妈不敢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