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暗处,闻言一惊,难过之极。心里像是倾塌了一块似的。
我竟不敢相信,袁离薇竟然与如意公子立下婚约了!
离薇心思单纯,她深知邵玉锦爱恋着如意公子,所以才会这般痛苦,满腹愁容。只是我又怎么看不出来,她何尝不也爱恋着如意公子。
南沧秦家,虽不说大贵,却也是一般大户不能相提并论的。我自小在秦府受训,看尽多少人事。那邵玉锦明明是在做戏而已,我怎么看不出来的。
她满脸抱歉,眸子里却是恨意难消。
我只怕单纯如离薇,反会被她所害。
因此即便已到了该回南沧的时候了,我还是暂留在如意公子的府邸。
而那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如意公子,竟是北启太子。那袁离薇,便是钦点的太子妃。
那个时候,我的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我爱恋着离薇,苦于表白。可我与如意又日渐交好,都说朋友妻不可欺。
我两边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邵玉锦找到了我。
她说,她与袁离薇相识这么久,凡是她身边爱慕着她的男人,她邵玉锦一眼便能瞧得出来。
她说,我瞧着离薇的眸子里,有和如意公子一样的眸光。
她说,羽然公子,不如你我联手。我要我的如意,你拿去你的离薇。
呵,我答应了。
是的。我卑鄙的答应,在我看见离薇因为邵玉锦的缘故,一直不肯接受如意的时候,我仿佛看见希望一般,迫不及待的答应了邵玉锦的建议。
那天夜里,我依旧如同往昔般陪着离薇赏着月色,那个时候的她已经越来越喜欢与我相处。她对我笑的时候,眼里不再有哀伤;她向我诉说女儿家高兴地事情时,竟也会忽地脸红羞遮起脸来。
我心里亦是满心欢喜。
那时,我便鼓起勇气问她:“若是我要带你会南沧,你可愿意?”
她似乎一点都不惊异,眸子一丝异样的哀伤,她忽地低下头哭了起来。她泪眼朦胧地问我,“这世上,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吗?”
当时的我欣喜若狂,她竟是爱上我了么?
我真的不敢相信,虽然这是一个平分的爱。可她到底还是爱上我的,不是吗?
我高兴的同时,忽地难过起来。因为那一晚,正是我与邵玉锦商量策划的独特的一晚。
蛮夷之地有种花,名为合欢香。此花花香独特,闻者会莫名的想起欢乐的事情,将忧愁尽皆忘怀。那里的人将花酿成了一味药,药名便叫合欢香。
那是一种媚药。
我也不知道邵玉锦是从哪里弄来的此药,她在如意的酒里下了此药,与我定好了时间。打算让离薇正好瞧见他们苟合的一幕。
邵玉锦极其清楚离薇的性情,她是绝对不会伤害玉锦,更何况,玉锦若是与如意有了夫妻之实,而在离薇看来,是如意愿意并且主动甚至强迫要了邵玉锦的话,离薇便会对如意死心。
而那个夜晚,我们的计划完美地进行了。
当离薇伏在我的怀里痛哭失声的时候,我竟一点也不高兴,甚至觉得自己很肮脏。可当我抬手拥着她的时候,忽地觉得,我最为美丽的世界,便是我怀里的这个女人。
她是我的。她就该是我秦羽然的女人!
只是这世间事情,正如同我们所认为的那样进行就好了。纵然是我,竟然还是低估邵玉锦的心思。
那个狠毒的女人,竟然在如意的耳边说尽我与离薇的诟言。
而如意因为离薇执意不嫁而介怀,竟然听信了那贱人的话,下令逮捕我。那天夜里,我本打算与离薇一同离开,却被如意的禁卫军抓了个正着。
如意,那个时候,便是我断交的吧。
只是,他似乎早已知道邵玉锦的计谋。假意迎合邵玉锦,总算有一个与离薇单独相处的时候。
他告诉离薇,邵玉锦利用她的丞相父亲施压,一定要他迎娶已有夫妻之实的邵玉锦为太子妃。他没有办法,才会答应。可是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好友,也就是我,竟然会夺走他的爱人!
他难以相信,离薇真的相信了玉锦的片面之词,“你当真信她,却不相信我?”
离薇眼里的慌乱,被我清晰地瞧在了眼里。她动摇了!
我被关进了地牢,若不是最后南沧秦府来人,我怕是永远都不见天日了。
当我出来知道的第一件事,便是如意要迎娶两位夫人。
我不肯跟来人一起回家,在启州隐姓埋名,只等着她的大婚之日。
那时,我便隐约觉得,邵玉锦那样狡猾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大婚前夕,在我暗地前去寻找离薇的时候,竟让我碰见邵玉锦悄悄潜进她的寝室里。
我仍旧在外面躲着。
只听得里面邵玉锦狠绝道:“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要和我抢,美名,京城公子哥儿们,现在连如意,你也要同我抢,他是我的,你一丝一毫都别想要去!”
“我并不是与你抢,你该去问问如意。自那夜起,我便对如意死了心意,决心不再与他有所关系。只是……”离薇难过道:“只是因为他将羽然关进了地牢,我才答应嫁给他。”
“羽然?秦羽然?”玉锦疑惑道,“你当真是被迫嫁给他的,若是我帮你救出秦羽然,你便不会纠缠了?”
“自然,只要你帮我救出他,我便跟随他离开,再也不回北启!”离薇信誓旦旦道。
我自然高兴疯掉了,恨不得立时跑进去,告诉她,我们现在就走!
可是在我正要进去时,忽然之间,里面一阵尖叫声,忽地火光汹涌。
邵玉锦手里握紧满是鲜血的剪刀,狠狠道:“袁离薇,今生今世,你都别想得到幸福!如意心里忘不了你,我便要让你受尽折磨!”
紧接着她扔掉了剪刀,匆匆跑了出来。
里面火光汹涌,邵玉锦一出来,门口的门便倾倒下来。我听不见离薇的声音,呼喊着她的名字,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