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禾宝儿虽心中焦急,也难掩惊愕,眼前这位便是名扬南沧的第一美人秦卿?真是国色。“可是,你为何穿着我家无双的舞衣?”
虽然身旁的暮澜修怪异眼神,让秦卿很不自在。只是眼前的事,还是要解决的。
只见暮澜修再度莞尔,一只素手攀上秦卿的肩,令人意外的是秦卿倒也不避开。只听秦卿语调轻松无比:“既然宴席就要开始了,若是少了领舞确实突兀,但是我穿着舞衣,却也有些与理不合。不如各退一步,我就帮你个忙,可好。”
“帮忙?帮什么?”一提到帮忙,独自在一边黯然伤神的禾宝儿立刻来了兴致。
暮澜修古怪的瞥了秦卿片刻,极痛苦的忍住笑出声的冲动。再看向秦卿,倒是神色间坦露的尽是不容拒绝的淡然,只听她淡淡道:“只是由我来舞一曲而已。”
一语既出,禾宝儿抬头,暮澜修无语。只有小桃儿认真的思量着回答:“可是小姐你不会跳舞呀。”
“既是如此,我很是期待啊!”暮澜修笑的眉眼弯弯,倒也真似一副忠实观众的模样,热切的目光饱含期待的看着秦卿。
禾宝儿瘪嘴——哎,这大小姐没事来找乐子吗?跳的好就罢了,若是跳砸了,毁了他禾欢堂的名声事小,让秦相爷丢脸事大啊!
禾宝儿自是经不住大小姐与太子殿下的兴致冲冲,立刻缴械投降的望向秦卿。期期艾艾的样子,诺诺地点着头道:“可以。”
秦卿望了眼其他舞姬,不觉皱眉道:“既是我跳,主角自然只有我一个,若是人多,我没有和你们一起练过,反而不好。不如我一个独舞,可好?”
暮澜修饶有兴趣,负手不啃声。
禾宝儿自然不能说不。
秦卿低头看了又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么浓重而华丽,能跳什么舞。忽地心思一动,在禾宝儿万分心疼的眼色里,毫不留情地将衣裳给撕开……
花厅正中央置了莲台,偌大的屋子里置的铜镜,反射了烛光,在夜里将此处照得恍如白昼。秦相与太子暮澜修的案桌于阶上正首,两边次第置席。主人还未至,宾客自行散落,三两一团,交谈甚欢。
忽地堂后一声锣响,花厅里这才安静下来。有人交头接耳道,今儿个特地请了禾欢堂的台柱禾无双一舞,等会还能见到第一美人秦卿小姐,今儿晚上真是够本!
宾客皆已落座,举杯之间,不无欢喜。
只见侍女上前,将铜镜方向对准了莲花台,一时间四周确乎是暗淡了下来,只有莲花台异常明亮。
一旁的乐师信手起乐,丝竹声起,悠远流长。忽地突兀的一声琴声忽起,四下乐师指尖一停。人们正讶异这忽然突兀而出的琴声,却见红袖翩跹而过,一抹红影翩至。
琴声渐急,她火红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地在琴声乍停之时,身形也定了下来。
却见她缓缓放下宽袖,露出妖娆眉眼,火红的唇瓣,更诱人的,是她额间那抹弯月衔珠的华胜,动人而狡黠。
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琴声笛声众乐忽起,似欢快,似热烈起来。她的宽袖一展,便是那曼妙身姿,紧紧握在身上的红衣,将她妖娆的身子展露无疑,更是她腿部撕开的一条裂缝,性感而大胆地撩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她舞姿轻灵,跳脱如欢快的兔子,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那般明朗而喜悦,似是满怀着心事姑娘,把内心的热烈和情感抒发出来,使在座的众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此时琴声一转,流转开来。她的动作也慢了起来,柔弱而娇羞,曼妙若皎月时隐时现,轻盈如燕飞凤舞。似倚清风,佩环琮琮。笑盈盈,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万般,自是荣华绝代。暂回首,倾城倾国。
乐声尽退,只余她一身火红如花,立在莲台中央,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好像偌大的花厅只剩下她极快的呼吸声,剩下地便是一个个炽热的眸光。
秦卿满意地临视着众人百态,在看见一脸惊愕到无以复加的秦佳人时,露出淡淡的笑意。她不卑不亢,一甩长袖,带着满身的高贵走向正首。
在暮澜修惊艳地眸光中,她缓缓跪了下去,柔软而清雅的声线缭绕在花厅上方,“秦卿拜见太子殿下。”
她复又抬起头,不理会暮澜修饶有所思的眸光,却看向他下座空出来的座位,无缘无故地一阵失落——那位谪仙般儒雅的公子竟是没来么?不过他一个书呆子,若是瞧见自己这般“伤风败俗”的表演,不定要惊愕得掉下巴!
果然,自己那位爹爹已经惊到不行,连要上前举杯的手都止不住的颤动。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大厅里人声沸腾起来:“天,这位便是第一美人秦卿大小姐吗?”
“秀色可餐,实在是国色天香!”
“堂堂一府小姐,竟然这般出来,真是伤风败俗!”
刘夫人脸色难看,不过甫一瞧见她身上的华衣,便想起自己宝贝女儿今早上命人带进来的衣服——想必这又是出自宝贝女儿秦佳人之手。
在看秦卿,笑意洋洋地看了眼心里没底的刘夫人。果然上前一步,脸上也不敢笑了,望着吹胡子瞪眼睛的秦相爷,一副无辜的表情道:“父亲,您怎么了?您不高兴吗?女儿这么做都是父亲允许的啊,不然佳人妹妹也不会送这么好看的舞衣给我啊!”
秦相爷一愣,山羊胡子一翘,精明的眼睛立时剜向一边绞着手帕的秦佳人。
刘夫人手一抖,杯盏里倒多了的酒渗了出来。
暮澜修紧紧盯着中央的红影,饮了杯酒,笑道:“秦相别介心,方才我也在场,其实是我示意秦卿小姐舞一曲的,今日有幸见得,今后禾欢堂里,只怕再无舞姬能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