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晰一脸委屈:“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的!”
雨晴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额上黑线无数,她,呃,好吧,她承认当时是说过这么一句话!
“你想怎么样?”她开始和苏晰谈条件,浑然不觉手上的污泥弄脏白嫩的脸。
“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总之,这一辈子除了你,我不会爱上别的女人!”苏晰红着脸说道。
雨晴微张檀口,这是哪跟哪呀?
“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肯离开我?”
“你不要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苏晰玄然欲泣,拿出一哭二闹三跳崖的招。
雨晴皱眉,不动声色地说:“我是个恶人,杀人如麻,随时有可能死,而且还有许多人在追杀我,你也要跟?”
“要!”苏晰擦擦眼泪,犹如偷到糖吃的孩子笑得一脸阳光。
“每天三餐不继,有时还吃生肉,喝兽血,跟着我的人神经必需足够坚强,能承受任何的打击,还要够强的本领,你能做到吗?”
“可以!”苏晰答得飞快,然后笑眯眯的上前要替雨晴擦去脸上的污泥。
“以后不要随便哭!”雨晴虽然很想看看苏晰是不是真的泣泪为珠,但为了他的安全,还是不看为妙。
苏晰乖乖的点头,温柔的拭去雨晴脸上的汗水和污泥。“这样好看多了!”他围着雨晴转了一圈高兴地说。
雨晴冷眼看他替自己拭去污泥,看他笑得像个孩子,无奈的叹气,就心软一次吧。自己就算是冰,也需要有火来温暖,就算是黑暗中生长的植物,也需要偶尔有阳光的照射。
一路上都是苏晰在说话,雨晴很少开口,偶少答上一句也是短短的两个字。但苏晰毫不气馁,再接再厉的自说自话。
“你怎么比我早到达山顶的?”好不容易,雨晴开了金口。
苏晰微微激动地说:“我们鲛人族有专门出谷用的升降工具,我当时就看到你在爬山,喊了很多遍,你都不睬我,我只好在山顶等你了!”
雨晴扫了他一眼,苏晰只得咽下肚里一箩筐的话,乖乖的跟在后面。
别看苏晰天性纯真,实际武功修为及医理十分高明,若不然,他也不会在一柱香的功夫醒来并迅速的找到她。
雨晴不怕吃苦,风餐露宿惯了,可是苏晰哪受过这样的苦?但他忍着不敢出声,生怕惹怒了雨晴。
行了几天,雨晴终于注意到了苏晰行走姿势的别扭,找了一处山洞歇息,吩咐他在山洞里等着,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你,不要离开我!”苏晰拉着她的衣袖可怜兮兮地求道。
雨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放心,我说过的话不会不算数。”
苏晰这才放心的让她离开,片刻之后,雨晴手中提着几尾鲜鱼进来,默默的开膛破肚,生火烤鱼。
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苏晰感觉好窝心。她本来可以露宿,但为了自己,还是寻了山洞;她本来可以随便吃点野果,却为他捉了鲜鱼,还怕他吃不了生的,架火来烤。自己真的没有跟错人!
雨晴把烤好的鱼递给苏晰,这才看到他竟哭了,那眼泪真的是珍珠!
她怜惜的接过珍珠眼泪,不忍心苛责他,打趣道:“烤个鱼至于感动得哭吗?你这眼泪还是等留着缺银子的时候流吧!”
苏晰赶紧擦擦眼,不好意思的转过头。
“给你吃!”苏晰把挑过鱼刺的鱼肉送到雨晴面前小心地说。
雨晴只觉得胸腔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还真不赖!
苏晰第二天起床时,发现一双兽皮作的靴子正端正的放在自己面前,里面还垫着厚厚的兔毛,在他眼泪掉下来之前,收到雨晴警告的话:“再哭就把你休了!”
两人在原始森林里走了一个多星期,才渐渐看到村庄人烟,但不知道这是哪个国家的境界。雨晴心忧如焚,不知道她离开这一段时间绝杀怎么样了?金问天和萧穆一定急坏了吧?
她嫌走路太慢,轻功又耗体力,想起自己一知半解的驱兽语,试探着嗫嘴学马叫了几声。谁知一试竟见效,几匹野马听到召呼向两人奔了过来。
雨晴和苏晰一人骑上一匹野马,加快脚程,向中原前进。
这天晚上,两人行到一处密林,跨下的坐骑突然顿住,昂道抬蹄,差点把两人翻下马。雨晴脚尖往虚空处一踩,全身力量放空,瞬息间稳住下坠之势;大袖一挥,稳稳将欲落下马的苏晰揽入怀里。两人贴面落地。雨晴回见坐骑被一条横索绊倒,心头掠过一丝不祥,还来不及开口,蓦地脚下一颠,一张巨大的绳网倏然翻起,将二人包在网内,“唰!”收网一提,高高吊上树顶。
这网来得突然,雨晴一时疏忽,竟吃了个亏,正准备运力挣开。忽听底下窸窸窣窣,似有无数人涌了出来,马匹悲声嘶鸣着,伴随着某种奇异的擦刮声。
一人大叫:“抓到啦!抓到啦!先把马料理了……?咱们怎地抓到了一头大白熊?”
另一人“啪”的一声,似是搧了先前那人一记,啐道:“熊?你奶奶的熊!熊会骑马么?”
众人一阵轰笑。前头那人忿忿道:“要不那团白毛是什么?祁老三,你有种放下来瞧瞧,别给老子耍嘴皮!”笑声纷纷收止,只余一阵零落。
被称为“祁老三”的人沉默片刻,粗声道:“先放几箭,不管死的活的,一样都能入口!”
四周一静,忽地轰然叫起好来,随即一阵窸窣忙乱,传来几声弓弦弹响。
原来雨晴白衣宽大,把两人都包了起来,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动物呢。她微微皱眉,随手抓起一把网丝,微微运劲,只听轻微的卡卡声响起,网丝被捏碎成粉末,两人稳稳的落在地上。
雨晴眸中寒光一闪,“唰”的一声拔出长剑,定睛一看,不禁愕然。
四周擎起的火炬闪焰之下,来的是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野人’,约莫有十几二十名,有的披着破败残甲、有的手持农具武器,从身量来判断应是有男有女,个个都瘦如髑髅,面孔焦黄,混浊的黄眼中血丝密布,几乎辨不出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