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老人把两人抱进内室,给他们服下一颗红色的药丸,过了片刻,水瀚慢慢的苏醒,雨晴因为伤势太重,仍昏迷不醒。
水瀚何等聪明,一看便知这老者正是自己要寻的人,他强撑着站起身,长袍一撩,推山倒玉一般跪在地上,朗声道:“大周太子水瀚,恳求天山老前辈搭救大周郡主楼雨晴。”
他是大周太子?天山老人看水瀚眼中莹光如玉,精气内敛,周身散发着肉眼凡胎看不到淡淡的紫龙真气,就知道这少年不是一般人。
蓦地,他伸手,迅速的去抓水瀚的肩,水瀚突逢奇变,临危不乱,后退一步,肩膀一沉,避开攻击。天山老人暗赞了一句,不屈不挠,又是一抓,哧,水瀚的玄色衣袍后背撕开了一个大洞,露出肌肉均匀的腰身和如玉般坚实的肌肤。
天山老人惊呼:“火龙刺青!”
水瀚自小就知道自己天生背有刺青,因此也不感觉意外。看天山老人并无恶意,这才卸下功力,如青松一般站定:“前辈?”
天山老人神色慎重,抢上前一步,撕开雨晴肩上的衣服,水瀚大惊,出招如电,过来阻挡,却被天山老人一掌震飞。
“前辈,不要伤害她。”水瀚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一缕暗色的血丝,吃力地说道。
雨晴白晰的肩上赫然刺着一条腾飞的青凤,那青凤似乎刺伤了天山老人的眼睛,让他后退了一步。
“青凤纹身!天意,这难道真的是天意?”
天山老人闭眼,浮现出十六年前他和天机算之间的对话。
无凉山,清风亭,两老者对弈。
天山老人执黑子,落下一字道:“人间四国纷战多年,也该是时候了结了。”
天机算执白子,从容应对:“贫道夜观天象,知将有火龙,青凤降临于世,火龙乃至阳至刚的天地正气化身,青凤乃至阴至寒的邪气化身,一个要匡扶天下,一个要扰乱世间。”
天山老人凝重地说:“既然如此,何不灭青凤而助火龙?”
天机算摇头:“一切俱是天定,非人力所能改变,这火龙与青凤命盘交错,一损俱损;青凤身赋异禀,又有三世记忆,法力高强,无人能敌,解铃还需系铃人,唯有火龙可以克制。”
如今一晃十六年已过,这对男女果然现身,现在青凤受重伤,正是除掉她的好机会,错过了今天,可能以后就不能除掉她了。为了天下百姓着想,天山老人决定要逆天改命。
“我不会救她。”天山老人断然拒绝。
水瀚大惊失色:“为什么?前辈,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水瀚都可以答应,哪怕是要我的命也可以,只求你救救晴儿。”
天山老人正在沉呤,忽然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师父,大师兄醒了!”
水瀚转身,看到一个白衣少年,如一株白色的山茶花,清幽,宁静的站在外边。
天山老人哦了一声,回头看看坐在轮椅中的大弟子,欧阳逸飞,淡淡地说:“飞儿,你可知错了?”
欧阳逸飞细长的桃花眼低垂,惭愧地说:“弟子知错了,请师父责罚。”
他说完话,抬头看到躺在冰玉床上的雨晴,立刻失控地大叫道:“师父,就是她,差点要了弟子的命,师父,你千万不要救她。”
哦?天山老人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女娃,暗暗惊奇,她竟能一招差点杀死自己的徒弟,若不是他医术高明,能起死回生,自己的徒儿恐怕已经没命了,这女娃果然心狠手辣,功力高强,更加留不得。
看她的伤势是受到内力重创,再是外伤,毒箭等引发的,箭上的毒药正是自己秘密配制的独门奇药‘寒心散’,这药被欧阳逸飞偷下山后,转赠给了诸葛青松,不料又用了雨晴身上。
“她杀我徒儿,我自然不能救她。”天山老人终于找到了理由,“再说我天山派的规矩是,一不救妖邪之人,二不救作恶之人,三不救伤我弟子之人。”天山老人淡淡地说。
“那是他绺由自取,害人害已。”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让所有人都回过头去。雨晴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半坐在床上,眸中寒光如冰,让人不能逼视,缓缓的说出真像。
她抬眼,冷冷地瞧着天山老人,那气势让所有人都是一惊,竟有种心虚的感觉,雨晴不屑地道:“枉称神医,不过尔尔!”
欧阳逸飞激动地说:“这血玉剑本来就是师父的,是你抢了剑,我要回属于天山的血玉剑,有可不对?”
雨晴冷笑:“你也配拿剑?”
天山老人冷淡地说:“若当初我知道血玉剑的主人是你,定会将此剑冰封在雪山之下,万年不启。”
“我命由天不由人,我们走!”雨晴咬牙站起身,面色苍白的向外走去。
天山老大怒,正要发作,突然瞧见水瀚拔出剑,反手刺向自己的胸膛,一字一句地说:“我愿代晴儿受一剑,如此,是否能消前辈的怒火?”
众人大惊,正在这时,半空中飞来一枚雪丸,叮一声打断水瀚的剑。一个爽朗的声音大笑道:“天山老头,何必这么固执呢?这小姑娘的箭伤也是我那徒儿诸葛青松所伤,你就买我一个面子,给她医治吧!”
天山老人见到行踪不定的天机算到来,心中一喜,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天机兄!你我许久不见,快进屋一叙。”
两个绝世高手竟然自说自笑的进屋喝茶去了,留下四个年轻人在门外面面相觑。
“天山兄,天意难违,青凤的伤你一定要医!”天机算郑重地说。
天山老人皱眉:“我只怕医好之后是放虎归山。”
天机算掐机一算,灵光一闪道:“青凤亦正亦邪,若善加利用,末尝不是对世人的功德一件。不若合你我之力,封印她三世邪气,将她留在山中净化魔性,将来与火龙一齐重出江湖,造福天下苍生。”
“天机兄言之有理。”两个隐世高手在密室中决定了雨晴以后要走的道路。
但他们却漏算了一个人,那就是金问天,这个天狼孤星下凡带着戾气的少年!他们不知道,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终因这个少年而破掉,青凤还是浴火重生,颠覆了四国,最终坐上霸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