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丫头你倒是半点也不谦虚!”辛无殇吹胡子瞪眼道,眼中却难掩笑意,太平实在是太对他的喂口了,每天和这个丫头打打嘴仗,已然成了他最大的乐趣。他要真的藏起来,哪有藏不住的?那五个家伙也不敢透露他的行踪,其实都是他故意的,故意让太平找到,逗她玩儿的。
长条形的包袱打开来,里面还有一个蛇皮袋,看了看蛇皮袋的形状,辛无殇猜测里面装的可能是刀剑一类的武器,习武之人,莫不以拥有神兵利器为荣,他最遗憾的是没有一把天下兵器榜中记载的利器,这是他一直挂在嘴边的,不过他可不认为太平能够送他一把兵器榜上的神兵利器,毕竟那东西实在抢手,太平这种小女娃子绝对不可能拥有。
可是辛无殇料错了,蛇皮袋才开了一个口,他就感觉到了一股悠悠的寒气,一丝淡淡的绿芒透了出来,他的笑意顿时凝固,目光紧了紧,微颤着说道:“这是……”
太平微笑着褪出了蛇皮袋,将袋中之物双手捧着送到辛无殇面前,巴拉着说道:“师父,您看这拐杖好使不?那个卖拐的还吹嘘说他这是祖传的兵器,天下兵器榜排名第二的碧玉蛇禅杖,实在是急着用钱这才拿出来卖了,我看他穿得邋里邋遢,明明就是个小乞丐,那目光又猥琐,这东西十有八九是偷来的,跟他很是侃了一番价,好不容易才成交了,花了我这半年的全部收入呢!您老这个模样,配根拐杖才更像样,您说是吧?我看了,这拐里面还真的有玄机,您拿在手中,还可当个防身的武器,虽然我知道以您的功夫根本用不着这个,不过多一样防备总是好的是吧……”
辛无殇一把抓住杖身,烛光打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忽明忽暗,那爬满皱纹的脸上肌肉颤抖得厉害,太平抬头征询他的意见,给吓了一跳,犹豫着问道:“师父,您不喜欢?”
辛无殇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看向太平的双眼一时间精光闪耀,深遂无比:“丫头,谢谢你!这份礼物我很喜欢,不,是非常喜欢!”他拍了拍太平的头,哈哈笑道:“丫头,你果然是我遇到过天底下运气最好的人,受重毒而不死,遇神兵而易得,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看来师父不收你这个弟子,真的是一大损失!”
太平闻言惊喜地看着他,第一次,他终于松了口,愿意收她为徒。
“师父,您肯收我了?不用师门规定搪塞我了?”她嘻嘻笑道。
一直知道老头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却坚持不收她为徒,说那是师门铁规,她相信老头没有骗她,其实心中已不抱希望,老头不时教她些东西,已经让她受用无穷了,师不师父的,区别也不是很大,叫他师父,也不过因为自己认定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几次碰壁,她心中其实已经放弃了拜辛无殇为师的想法,送出这份礼物时她真的没考虑什么,单纯是觉得这拐杖适合辛无殇现在的样子,他教了她不少东西,太平不过是回报一下而已,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才刚放弃,就迎来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师门规定是实话,可不是搪塞你!”辛无殇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拐杖上,说话的时候眼中还隐隐有泪光闪动,“不过,有了这碧玉蛇禅杖,师门规定便已打破,不再是问题!”
“真的是碧玉蛇椫杖?”太平愕然,原来那个乞丐样的小子真没有骗她。
辛无殇没有说话,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杖身,半晌方缓缓抬头,而后正色道:“丫头,你真的愿意拜入老夫门下?自古民不与官斗,匪不与兵交,你的来历,我已经打听得清楚,你我道本不同,你可想清楚了?”
太平跪下道:“弟子愿意!”既然辛无殇知道,她也不必再多说。
辛无殇闻言哈哈笑道:“好好好!入得我门,老夫只认你是我门中弟子,其他的一切,全不相干!太平,记住了,从今后你就是老夫的弟子,唯一的弟子,至于其他的一些东西,时机到了,师父自然会告诉你,现在还未到时候!”
“多谢师父!”太平放下心来,恭恭敬敬地朝辛无殇磕了三个响头,正式拜师,翌日辛无殇就叫了水铃铛和自己的五个手下,当着他们的面公布了这个消息。
太平呈上自己嘴里说的好东西,并非辛无殇想又是什么古董,而是一株小小幼苗,用油纸包着泥土,呈现在他面前。
辛无殇惊喜道:“丫头,你真种出来了?可这大冷的天……季节不对啊!”
相比从前那些基因转移的疯狂手段,不过是个转换季节气候的小小手段,太平并不以为意,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季节不是问题,师父看看这幼苗长得可好?”
“好!”辛无殇点头道,狐疑的目光看向太平,很多时候他都不明白自己收了一个什么样的徒弟,手段花样百出,连他这个师父都搞不明白她是怎么弄出来的。
“如果有地,我们可以大面积种植,不光是这一种。”太平说道。
“丫头,你想干什么?”辛无殇正色道。
“师父,我想你留在京中,开一个医馆,您看行吗?”太平征求着他的意见。
辛无殇想了想:“你传信让我来京城,就是为了这个?难道你不知道师父平生从不救人吗?”
太平嘻嘻笑道:“我还不是您救的,师父,您何必死守着什么誓言,治病救人,不光对人有利,咱们也可以从中谋利啊,试想哪个人看病不花钱的?”
辛无殇摇头道:“你这丫头怎么比我还爱财,你不是回家了么,怎么样,有没有人为难你?要是有就告诉师父一声,师父保证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没有!”太平笑道,“我是师父的弟子,怎么可能丢了您的名声,谁能难为得了我?师父,您别顾左右而言他,咱们还是说正事吧,还有我想问问铃铛怎么跑到燕出尘身边去了,还跟着她进了宫,这事您知道吗?”
辛无殇像她小时候一样,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我在荆州好好儿的,到这里来干什么?这里是天子脚下,要是仇家知道我没死又寻来,不是给你添麻烦?万一连累到你就不好了,咱们还是装作不认识的好!阿素的事你别管,女儿家大了,她要做什么就由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