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严夫人与蒋氏过来,按理说蒋氏应该早些出声喝斥,让慕月蓉住嘴,那些话说出来可就收不回去了,没想到蒋氏会走近了才出声,太平当时想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呼唤,就是蒋氏那会儿被魇着了,听慕蕴涵这么一打听,想来并非如此,蒋氏也奇怪自己为何没发声。
现在细思量,好像自己当时一直在心中希望蒋氏别开口,最好到了近前才发现,会是因为自己吗?
太平坐不住了,起身对着镜子掀开了厚厚的刘海,只见额间的花瓣印记愈加妖艳。
“是因为它吗?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太平皱着眉,喃喃念道。
不用每天假惺惺地去给蒋氏请安,太平呆在自己的小院里倒也安乐,期间悄悄出去了一趟,和水铃铛、钱二两人见了面,回来后把经过给鎏金一说,鎏金才晓得严陌的突然好转是托了自家姑娘的福。
她想到钱二那稍嫌猥琐的模样,眨着大眼睛说:“没想到那人长得贼眉鼠眼的,本事却不小。”太平“噗哧”一笑,这话鎏金还真说对了,钱二可不就是个贼?不过这个贼接骨的本事可是一流,想了想跟在辛无殇身边这几个人,撇开武功不谈,各人还都有一手绝活儿,与医道巴着点边,说不定辛无殇把他们收在身边,正是因为这一点,不然以他当年的本事,想要人臣服岂不容易!
也是严陌的造化,如果这次钱二没跟来,他也就没救了,钱二身上带的有辛无殇配的救命金丹,并且骨上的伤又是他的强项,严陌这才捡回一条命,连腿都保住了。不过太平就有点惨了,为了让钱二拿出金丹来,她可是签订了一个不平等条约,大大地出了一次血。
钱二问她有没有觉得不值,为了一个陌生人付出这样多,太平笑眯眯地瞥了一眼水铃铛道:“值!怎么可能不值,那可是尚书府,父子两个都是权贵,这不过是先期投资,再说了我又没说不要回报,现在尚书府可是知道救命恩人姓水,这个恩我总会找机会给他们报的!”
钱二哑然,问水铃铛:“居然你们没说是我?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有多高尚呢,原来打的这个主意,拿我当幌子,自个儿捞利!奸商!无耻!”
水铃铛白了他一眼,叉着腰道:“你敢露出真面目吗?你就得了吧,让姑姑答应了你这么多条件,还好意思说我们!没我们这些奸商,你喝西北风去?”
别看水铃铛在人前一副冷冷清清冰清玉洁如仙子的模样,私底下另外五个掌柜都叫她母老虎,这个小姑奶奶发起火来可吓人了,比太平还不好对付,钱二一听赶紧住声。
太平笑道:“师父不是要把生意做到京城来么?京城树大招风,我不建议做幽云十二坊那种生意,不如就借着这次机会,把招牌打出去,开医馆如何?反正是人都会生病,师父会下毒药,也会解毒。”
“我的姑奶奶,难不成你以为病人得的病都是中毒?”钱二惊讶地看着太平,觉得她的想法真是不可思议。
太平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了看他,说道:“你敢说我师父不会医术?你太小看他了,他老人家只是年轻时受过打击,发誓只与毒药打交道,绝不医人而已,其实他的医术好着呢!”
“就算真如此,你有把握说动他?”钱二好奇起来,老毒物的固执,他说第二,天下没人能称第一。
太平点头:“我自有办法,誓言什么的,都是浮云!”
“为什么是浮云?”水铃铛问道。
“风一吹,就散了!”太平抬头看着天上说道。
鎏金知道自家姑娘又要在京城做生意,显得很是兴奋,她说道:“姑娘,你学什么会什么,开医馆话,你是不是又要学医术?”
太平点了点头,在鎏金眼里,她都快成超人了,鎏金想,总有一天老爷一定会后悔,因为任谁家有姑娘这样的女儿,都会非常骄傲,大姑娘再聪明再漂亮又如何,哪里能和自家的姑娘比呢,只是姑娘对于名利并不看重,姑娘的爱好和她一样,就喜欢钱,两个人最高兴的就是关起门来躲在屋里偷偷数钱。
医术,是该学学了,毒与医是相对的,也是相通的,太平觉得学学也有好处,毕竟这个时代医疗条件这么落后,这些技能能够保障自己的安全,应该学,老毒物也说过要教她,只是还没到机会,要等她全部熟悉了所有动植物的毒性。
现在太平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也到时机学了。她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医术在曾经的杀戮生涯里,也是一项基本技能,不过与现在的完全是天壤之别,不尽相同,她得重新学起。她相信自己能够学好,因为她是个好学生,还是个聪明有耐性的学生。
鎏金很是感慨:“姑娘,有一句话也许我不该问,但是我真的很好奇,教你的师父是什么人,怎么会得那么多?”
太平拍了拍鎏金的肩膀:“我是有一个师父,总有一天,你会见到的!不过我会的东西不全是学自于他,其实每一个人都能够成为你的师父,只要你肯学的话,每个人都有他的长处,就算是算计我的那些人,我也能够从他们那里学到东西。”
鎏金眼睛亮晶晶地说道:“我明白,就是你说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吧?姑娘,我也想学呢,不知道大姑娘还会使出什么招来对付你,我很期待!”
太平一时无语,她发现鎏金其实也是个好事的性格,竟然对别人的“来犯”有着异常的兴奋。
“你很喜欢和人争斗?你不是劝我行事要稳重,不要与人争吗?”太平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呵呵!”鎏金笑道,“是这样啊,那不是不公开么,悄悄儿斗,又不让人发现,姑娘不觉得偷着乐很有趣吗?”
太平默然,原来恶趣味是会传染的,原来的鎏金不是这个样子,是不是自己带坏了她?
过了两天,严夫人让管家送来了慕月蓉的嫁妆,同时要回了自家的聘礼,慕云飞很生气,但是事情是出在自家,严夫人都亲耳听到了慕月蓉说的话,什么解释也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