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拉着慕云飞的手道:“我这里正寻思和老爷商量将亲事延期,万一严陌真不行了,咱们的女儿也不用嫁过去,我就这一个女儿,只盼着她嫁个好人家幸福过一生,可不想她年纪轻轻的就……”
慕云飞见蒋氏不同意,便说了自己的看法:“我听严尚书的口气,也不是非要咱们家同意亲事提前,我看他的意思,主要是为严陌冲喜这件事征求咱们的意见,两家定了亲,正妻还未进门就娶妾,毕竟于礼不合,要不咱们就送个妾地过去,给严陌冲冲喜?万一将来他要是好了,是咱们家挑的妾,卖身契在蓉儿你手里捏着,蓉儿也好拿捏,若是不好,此事也可再议。”
慕云飞此举即保全了女儿,又无损慕家的好名声,蒋氏听了也觉得这主意好,便拿这话去开导女儿,慕月蓉听了蒋氏的劝,在心中将严陌的样子想了又想,心下也有些舍不得这个俊俏少年郎。
慕月蓉比她的母亲会算计,提了一计,蒋氏听了觉得可行,于是拍板定案。
母女俩的计划是先不与严家说明,等成亲的当天,慕月蓉假装病倒,由庶妹代嫁,若严陌好了,就依慕云飞之计,庶妹只能为妾,若严陌不好,反正庶妹已经嫁过去了,慕月蓉正好脱身。
这个计划他们没敢告诉慕云飞,周氏所以知道,一来因为她是蒋氏的心腹,二来蒋氏先选定的代替人选便是她的亲生女儿慕晓琴。
周氏也是个聪明的,蒋氏不舍得女儿,她何尝舍得?于是她顺水推舟,却将计划辗转成了自己的主意,把太平给拖了出来,慕云飞经她提醒,想起来自己这个三女儿与二女儿、四女儿同龄,也到了说得亲事的年纪,既然留在府里克父克母,嫁出去正好一了百了,遂将太平接进了京。
鎏金发现这件事不仅没有给太平带来苦恼,反而让三姑娘变得兴致勃**来。
“晚上我就出府一趟,鎏金,屋子里就交给你了。”
“姑娘,你是去找水姑娘吗?”
“是啊,她在外面,要打听情况比较方便,你呢也别闲着,明儿就给我打听府里的事,记得我教你的,要不动声色,别让人看出是你有所求,要让他们主动讲出来。”
鎏金心想姑娘交待的事情难度真大,不过也知道除了自己,这府里姑娘信得过的人也没有了,责任重大,她不得不做。
太平走的时候,鎏金穿了她的衣裳躺在被窝里,她斟酌了一阵,心想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给人看到有男人出入慕府后院总归于名声有碍,于是选择了女装,外面罩了件带风帽的披风,将自己整个脸都遮挡住。
分手时水铃铛指过方向,太平很容易就找到了宝和堂,想是水铃铛提前打过招呼,才说了她的名字,小二就引着太平去了后院。
水铃铛听到她说了事情经过,直接就扔了一叠资料到她面前,说道:“姑姑,不用查了,严状元的资料都在这儿。”
太平一看,上面将严陌的生平记了个遍,连他爱吃什么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记了个清清楚楚。
太平张大了嘴,伸手指着水铃铛道:“我的乖乖,铃铛你能未卜先知吗?还是你暗恋严陌,把人家的底细早揪了出来?”
水铃铛汗颜,深知自己这位小姑姑不能以常人的标准来衡量,若是常人,也成不了叔公唯一的关门弟子,她对太平的口出狂言早从骇然演变成了无视,说道:“不是姑姑你叫我们收集各种情报,记录下来以作商机吗?”
“难道说严状元还是我们的客户?”太平奇道,传闻吏部尚书严钦为人正直,从不搞歪门邪道,其子亦然,官商勾结,说起来可不就是歪门邪道,难道说传言不符?
水铃铛摇了摇头:“那到不是,不过他是朝中新贵,天子近臣,又在礼部任职,叔公早有意把生意做到京里,天子脚下最繁华的,幽云十二坊的名声这两年出去了,有了基础,在京里再开一个,说不定更好赚钱。”
太平心想,辛无殇该不会是为了她吧?他早知道太平的身世,猜到她会有一天回京。不过再想想也不像,摇了摇头,讪笑道:“辛苦你们了,我只当了个甩手掌柜,什么事情都是你们在跑。”
水铃铛说道:“姑姑说的哪里话,点子可都是你出的,幽云十二坊生意能那么火,你的功劳最大!”
太平再埋头看了看严陌的资料,皱眉道:“不过你们这记得也太细了些,做生意,知道喜好就够了,用得着了解这么透彻吗?”
水铃铛说道:“我忘了说了,不是个个都这么细,这个严状元的资料详细,还与你有关,因为他是你未来的姐夫,才特别关注了,叔公说,与慕家有关的都记详细些,说不定你用得着。”
太平闻言心头一暖,笑道:“告别的时候师父什么都没说,没想得他把什么都想好了。”
“叔公这辈子就你一个徒弟,你天资又好,不像我这么笨,别看他表面上不说,其实心里喜欢得紧呢!”想了想道,“这个严状元实在是不错,要不我去帮你探探,如果他的伤能治好,姑姑你就将计就计嫁给他吧!”
太平自然不会考虑嫁给严陌,她是个聪明人,不会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就算严陌真的平安无事,他再怎么好,也和她无关。她从来不信什么一见钟情,觉得感情还是要在相处中了解才会产生,对异性,太平也会产生好感,见到英俊的男人,她也会眼睛一亮,但那纯粹只是欣赏,欣赏与爱,是两码事。
严陌这个人,太平无异是欣赏的,光看资料就能让她产生这种想法,这个男人想来也不会差,未来两人之间会不会产生什么,她不能肯定,但是现在是不可能的。
平安回到慕府,洗漱一番睡下,太平尝试着将全部意念集中在额心,不多会儿又感觉到额中央微微发热,随后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笼罩住了她,暖洋洋的,让她似睡非睡,疑在梦中。她听到了一个个人声,仿佛离得很远,又好像就在耳边,大多数的声音都比较陌生,只有几缕是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