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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京华江南 第五十八章 大皇子来访

事情的发展果然没有出乎范闲的预料,那位如孤鸿一般在天下旅游的庆国大宗师,还是没有回到京都,叶家很沉默地接受了安排,被迫与整座京都的防卫系统脱离,当然,在中下层级的布置当中,他们还是残留了一些实力,只不过已经无法掀起太大的浪花,已经丧失了直接左右将来朝政的力量。

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后,叶流云真的回到了京都,皇宫里那位表面肃然和蔼的皇帝,一定会显露他最狠厉的一面,拼着折损庆国的国力,也要将叶家直接除掉——一个世家,掌握着京都重地,马上要与皇子联姻,最关键的是有一位大宗师作为坚实的后盾,只要稍微表露出丝毫的反弹之意,都必须被强悍地压制回去。

而最终叶流云没有回京,这就说明叶家很无奈地接受了当前的局面。当然,陛下看在叶流云的面子上,看在叶家其实一直没有真正减弱过的忠诚上,也不会让叶家太过难堪。叶重仍然驻留在沧州,而且爵位军功无一减弱,封赏更胜当年。

就连那位直鲁的有些可爱的宫典,他犯下如此大的罪过,陛下也没有将他严办,只是夺去了他的所有军功职务,将他打了三十廷杖之后,贬为了平民。

叶家是很委屈的,但是为了庆国稳定的将来,他们只好做出了牺牲,好在可以借机远离京都这个是非之地,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其实真正最失望的,还应该是远在信阳的长公主,和如今被软禁在府中的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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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荒唐啊。”范闲看着沐铁送来的院报,忍不住摇了摇头。叶家暂退之后的京都布防,是如今朝廷里所有人盯着的一件事情,京都守备一职,毫不意外地落到了秦恒的手中,而最要害的禁军统领兼御前侍卫大臣,这两个向来由一人兼任的职位,却被陛下一分为二。

御前侍卫大臣暂空,据宫中传来的消息,应该是洪老太监暂时管着。

而禁军统领一职……竟然是大皇子!

范闲口里说的荒唐,就是针对皇帝的这项任命,在这个时空的历史中,向来极少有皇子出任禁军统领一职的先例,原因为何?不正是怕那些胆大包天的皇子动用手中的兵卒起兵造反!可是皇帝却偏偏将禁军统领一职交给了大皇子,东宫还有位太子,这皇帝究竟是在想什么?大皇子的生母宁才人是东夷人,这大位按理来讲,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的。

沐铁不敢接话,向范闲禀报了一下一处最近的工作,看着提司大人的神色似乎有些倦了,便赶紧告辞了出去。

“老师,歇歇吧。”在私底下,史阐立还是习惯称范闲为老师,而不是大人,他看着范闲气血明显有些不足的脸色,心疼说道:“陛下下了明旨,让你三个月内不得问院务……明摆着是让您好好养伤,您却偏生不听。”

门师圣眷非凡,他这做学生的,也有些隐隐的骄傲。

范闲摇了摇头,笑骂道:“你不在抱月楼呆着,天天跑我书房里泡着是个什么意思?”

史阐立苦笑了一声:“那地方……呆着感觉总是有些不对。”

范闲笑了笑,将他赶了出去,顺便让他喊邓子越进来。

邓子越进了书房,范闲的脸色马上显得凝重了起来,问道:“院里对那个白衣刺客,下的什么结论?”虽然他知道目前看来,自己根本不可能挖出陈萍萍心里的秘密,但放着手中与老跛子几乎完全相近的资源,而不利用来猜谜,实在是有些可惜。

邓子越摇摇头,说道:“陛下虽然在悬空庙上一口喊出对方身份……但是。”他苦笑道:“大人您也知道,陛下不是武道中人,他的话自然作不得准,四顾剑当年确实是有个弟弟,不过已经失踪很多年了,天下人都在猜是不是被四顾剑夺东夷城的时候杀死了。所以院里一直很谨慎地表示反对意见。”

范闲微微一怔,有些意外监察院竟然没有在陈萍萍的诱导下抹平这条尾巴,还是说陈萍萍自信影子的真实面目不可能被人猜出,所以干脆没有做这些手脚?

“但是……”邓子越说了第二个但是,面露窘迫,“但是陛下既然说是四顾剑的弟弟,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不好直接反对,尤其是不知道陛下的随口一言,是不是牵涉到朝廷后几年的动向。”

范闲笑了起来,庆国好武,天下皆知,去年自己在牛栏街被刺杀,陛下借此良机往北方出兵,占了一大片土地回来,结果现在所有的臣子都习惯了这位皇帝陛下栽赃找借口打仗的爱好,不敢随便自作聪明。

关于悬空庙一事,按理讲范闲应该亲自去监察院审一下那名小太监,看看那名刺客的尸体,但他知道这里面的水究竟有多浑,还在思考自己应不应该涉入的太深,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在目前的身体状况下,包括父亲大人在内的所有亲人,都不会允许他出府。

他自己也不敢出,惜命如金的小范大人,如今体内真气全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的回来,无比失望之余,对于自己的人身安全更是分外小心。

当然,范闲不会将自己真实的境况,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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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了,门外的护卫没有任何反应,范闲躺在床上偏头望去,果然是婉儿与妹妹。

邓子越见着夫人小姐脸上隐隐愤怒神情,知道自己应该走了,行了个礼,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以致于范闲想让他代话传言冰云来府上一趟,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说定了好好养伤,偏不肯省这个心。”姑嫂二人配合熟练地开始为他换药,喂药,一面还在劝说着他。

范闲苦笑了一声:“大约是这名字没取好,总是闲不下来。”

何止是闲不下来?自从范闲出宫回家之后,范府马上就变成了京都最热闹的门第,整日里三院三寺六部的官员们络驿不绝地前来探望提司大人病情,无数权贵纷纷登门,大臣们不分派别,都来示好,范府门口那条南长街上,马车黑厢如云,礼盒不断如龙。

来范府的人,什么珍贵药物都可着劲儿地送,范闲一个人哪里吃的了这些,除了些真正名贵的原材,其余的都放到抱月楼处理了。

悬空庙刺杀一事,让范闲重新成为了庆国最炙手可热的大臣,而且比他突兀崛起,成为监察院提司时相比,此次有救驾之功做基石,要显得更加扎实稳定许多,更让庆国的官员们暗惧三分。

官员们都不是瞎子聋子,范闲受伤后被留在宫中这么多天,而且听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范闲治伤那一夜,陛下似乎都没有怎么睡过——如此恩宠,话说也只有陈萍萍这个孤寡老头才能比了。

很多人在小心翼翼地巴结着范府时,其实心中何曾完全服气?尤其是那些勇武的年轻人,不免会嫉妒范闲的运气太好,陛下遇刺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在陛下身边?

“这回家里捞了不少银子。”范闲说的是正经话,并不是在开玩笑,前世的时候,一个区区县长生个病,少说也要弄个好几万,更何况自己这等层级的大臣,又是在行贿渐趋表面化的庆国。

“只是苦了老爷。”林婉儿淡淡笑道,像哄孩子一样喂了他一口药,她出身何等高贵,当然不在意那些臣子们的谄媚表现。

养伤中的范闲,哪里有心情去接待那些名为看病,实为示好的官员,但这些官员们各有来头,便只好苦了范尚书大人,每天除了例行部务之外,绝大部分时间竟是用来招呼客人。

范若若怨道:“这些人来一次不说,居然还轮翻着又来,也不怕招人烦。”

“各部大臣还是好的。”林婉儿忽然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佩服之色,看着范闲笑着说道:“最可怕的是那位太医正。这位老大人真是位耐心极好的人,他来了四次,你都不肯见他。最后连陛下都传话给他,你是不会进太医院,结果他还是不肯死心。这不……刚才听藤大家的说,太医正今天又来了,正坐在那厢书房里,硬是不肯走。一杯茶都喝成清水了,老爷连使脸色,他却只当看不见。”

她啧啧叹道:“真是个厉害人物。”

范闲苦笑了一声,虽没有说什么,但对于那位脸皮厚度庆国第一的太医正,也佩服的五体投体。在皇宫里的那一夜,最开始太医正对于自己的医术根本没有丝毫信心,却丝毫不影响他偷偷留在广信宫里偷窥加偷师,待后来他发现范闲医术的奇妙之后,更是下定决心要将范闲拉到太医院,至少也要让范闲将那些“古怪的医术”传下来,心志之坚,连番登门,坚不离开,手段之无赖,实属异类。

外科手术在庆国的医者眼中看来,自然是神奇无比,但范闲却清楚,自己当时只不过是命大,而且有些关键的问题,导致了这门学问在如今的世界上,实在是很难推广。

他偏头看了一眼正在旁边小心翼翼调整自己伤口处系带的妹妹,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旋即却摇了摇头。

书房里三个人呆着,气氛正好,不料却有人轻轻敲了敲门,范闲皱了皱眉头。

“有客来访。”门外的下人恭敬禀报道。

这下连林婉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说道:“不是说了谁都不见吗?”

……

……

这客不见不成,范闲满脸苦笑看着不请自到的大皇子,说道:“在皇宫里何等方便,大殿下没去梅园看我,怎么今天却来了?”

林婉儿也嘟着嘴怪道:“大哥,现在府上人正多,你怎么也来凑热闹?”

大皇子没奈何地看着她,这个妹妹可是自己自小看着长大的,这才嫁了将将一年,心思都全在夫家了:“哪有这么多好说的。”兄妹二人又斗了几句嘴,大皇子无奈败下,使了招移花接玉,沉声说道:“大公主也随我来了,这时候正与范夫人说话,晨妹妹,你去看看吧。”

他嘴里的大公主,自然是那位千里迢迢自北齐来联姻的女子,范闲微微一怔,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对男女婚前就培养出了这般感情,而且宫中也任由他们成双成对的出入,又想到自己在回程中与那位大公主的几次谈话,不由微怔。

林婉儿与范若若对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异国公主也是无比好奇,加上知道大殿下一定有些什么话要对范闲说,便起身离去。

书房里安静了下来,范闲微抬右手,示意对方用茶,轻声说道:“恭喜大殿下。”

恭喜的自然是对方出任禁军大统领一职。大皇子双眉一挺,旋即放松,淡淡道:“何喜之有?本王原先便是征西大将军。”

范闲笑了:“虽说是降了两等,但是禁军中枢,与边陲阴山,又如何能一样?”

大皇子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不是隐着些别的意思,片刻后说道:“本王……不想做这个禁军统领,宁肯去北边将燕小乙替回来。”

范闲摇摇头,心想陛下将燕小乙调的远远的,将叶家吃的死死的,防的不就是信阳那个疯婆子,你去北边,燕小乙当然高兴,陛下却会非常不爽。

“不要告诉我,大殿下今天来看我这个病人,要说的就是自己职场上的不如意。”他轻声笑道:“我可以做一名称职的听众。”

“不止是听众。”大皇子盯着他的眼睛,虽然没有听明白职场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我想请你帮这个忙。”

自称我了,不是本王了。

范闲注意到这个改变,心里开始微感紧张,看来这位有东夷血统的大皇子是很认真地……在请自己帮忙。

天啊!

他在心底幽怨地叹息了一声,看着大皇子说道:“殿下,禁军统领何其要害的位置,陛下是信任您的忠诚,才有此安排。范闲身为臣子,岂能妄议?”

大皇子摇摇头:“范闲,实不相瞒,回京之初,我对你颇不以为然。在西边的时候,就听闻京都出了位诗仙,但我是位武将,从来不相信这些风花雪月之事,对天下黎民,朝廷上下能有何帮助……”

他接着话风一转:“不过回京数月,看你行事狠厉中不失温纯,机杼百出之中尤显才能。且不说你将老二整治的难受无比,单说那悬空庙一事,便令我对你的观感大为改观……”

”而在皇宫之中,你竟然能治好自己的将死伤势”这位面色微黑的皇子肃然说道:“如今我实在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你。所以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帮我。”

面对着无数顶高帽,范闲沉默了起来,陈萍萍曾经说过,面前这位大皇子与众不同,从小就刻意地远离宫廷,想离那张椅子越远越好,如今陛下这个杀人不用刀的老鬼硬生生要将他拖进浑水中,也难怪他愤怒之中想要反抗。

而大皇子的势力多在军方,朝廷谋策上面确实没有什么人才,只是对方竟然找到了自己头上,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虽然范闲确实很乐于见到在这些“兄弟”之中,能有一人保持难得的胸襟与明朗,也很同情对方如今的境遇,但他依然很坚决地摇了摇头:“殿下,非不敢,非不为,实不能也,范闲毕竟只是位臣子,监察院不可能去妄议朝政。”

大皇子叹了口气,他今天来的本就有些冒昧甚至是冒险,只是环顾京中,除了范闲,他能去找谁呢?难道说,自己终究还是只能再去一次陈园?

“陛下的心意已决,谁都无法改变,我看殿下也不用再去陈园跑一趟。不过我有些好奇,殿下今日来……是如何下的决断?在您的眼中,我应该也不是位与人为善的良仁之臣。”范闲似乎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大皇子缓慢地喝说了杯中的香茶,说道:“范闲,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不要忘记,当时我也在悬空庙中……就凭你先救小弟,再救父皇,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范闲默然,没有想到那个世界里形成的价值观,却让皇帝与大皇子两个人,对自己都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大皇子今日来,也是想向监察院方面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同时也冀望着能从范闲这里得到某些有益的提示,只是对方既然保持沉默,自己总不好太过冒失。有婉儿在中间作为桥梁,将来如果京中局势真的有变,不奢求监察院方面能帮助自己,但如果范闲能够透露一些有用的信息,那就足够了。

“听说太医正在府上已经来了好几回?”

他有些别扭地转了话题,长年的马上生涯让他对于这种官场之上的曲线有些不大了然。

范闲在心里笑了一声,解释道:“他想让我去太医院任职,被陛下驳了后,又想我去太医院教学生。”

本是闲谈,大皇子却认真了起来,说道:“范闲,我也认为你应该去太医院,当夜我也守在广信宫外,看那些御医们的认真神情,就知道你的医术实在是了得。”

他好奇问道:“其实京里很多人都奇怪,你怎么敢让范小姐在自己的肚子里面动手?那些御医们已经将你吹成了仙人一般。”

范闲苦笑应道:“别信他们的,大家都知道费介是我的老师……如果让他们四岁的时候,就天天去挖坟赏尸,替泡在尸水中的尸首开膛剖肚,他们也会有我这本事。”

“原来如此,看来什么事情都不是天才二字就足以解释的。”大皇子叹息了一声,接着劝道: “太医院当然及不上监察院权高位重,但是胜在太平。太医正的想法也极简单,你的一身医术如果传授出来,不知道能够救多少条人命。”

他认真看着范闲的双眼:“救人这种事情,总比杀人要好。而且我常年在军中,也知道一个好医生,对于那些受伤的军卒来说,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要去传授医术?”

“造福天下。”

“太医正想必也是这个意思?”

“正是。”

“殿下原来今天的兼项是帮太医正做说客,难怪先前话题转的那么古怪。”范闲哈哈笑了起来。

见他笑的得意,大皇子的脸渐渐沉了下来,说道:“莫非你以为我们都是在说胡话?”

其实确实接近胡话了,让范闲放着堂堂的监察院提司不干,去当医学教授,放着谁也劝不出这样的话来,偏生太医正和大皇子这两个迂直之辈却直接说了出来。

范闲止了笑声,发现胸口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吓了一跳,说道:“不是取笑,相反,对于太医正我心中确实倒有一分敬意。”

要做外科手术,有许多问题都无法解决,第一是麻醉,第二是消毒,第三是器械。如今这个世界的水准不足以解决这些关口,范闲麻醉用的是哥罗芳,消毒用的是硬抗,这都是建立在自己强悍的身体肌能基础之上,如果换成一般的百姓,只怕不是被迷药迷死,就是被并发症阴死。至于器械问题,更是难以解决,范闲和费介想了几年,终究也只是倾尽三处之力,做了那么一套。

如果连止血都无法办到,还谈什么开刀?

将这些理由用对方能够理解的言语解释了一遍,大皇子终于明白了,这种医术是一种比较强悍的医术,是用伤者的身体与那些刀尖迷药做着抗争,如果范闲不是自幼修行,也是挺不过来的。

想到西征军中那些受了箭伤,终究不治的军卒,他终究有些遗憾,一拍大腿叹息道:“就没有更好的法子?”

不知怎的,范闲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妹妹那双出奇稳定的手,安慰道:“有些基础的东西,过些天我让若若去太医院与御医们互相参考一下。”

大皇子点了点头,又道:“先前,你似乎对于造福苍生这四个字有些不以为然。”这是他心中的疑惑,范闲表面上当然是位以利益为重的权臣,但几番旁观,大皇子总觉得对方的抱负应该不止于此才是。

范闲安静了一阵,然后轻声说道:“造福苍生有很多种办法,并不见得救人性命才是。”

大皇子有些不理解。

“比如殿下您,您在西边数年,与胡人交战,杀人无数。”他笑吟吟地说着:“可是却阻止了西胡入侵,难道不算造福苍生?”

这一记马屁,就算大皇子再如何沉稳,也得生受着。

“再比如我。虽然世人都以为监察院只是个阴森恐怖的密探机构,但如果我能让它在我手中发挥作用,尽量地往正确的路上靠,让咱大庆朝的天下牢不可破,天下黎民可以安居乐业……这难道不算造福苍生?”

“目的或许是一致的,但方法可能有许多种。”范闲越说越起劲儿,像极了自己前世时的初中语文老师,眉飞色舞地将鲁迅当年弃医从文的旧事讲了一遍,当然是托名庄墨韩的古籍上偶尔看到的千年前旧事。

大皇子微愕:“救国民身体,不若救国民精神?”他一拍大腿说道:“可是我庆国如今并不是这故事中那国的孱弱模样,何需以文字教化?”

这话实在,庆国民风纯仆之中带着一股清新的向上味道,与清末民初让鲁夫子艰于呼吸的空气大不相同。

范闲笑了,说道:“所以……我不止弃医,连文也打算一古脑弃了……我这算什么?弃医从政?弃笔从戎?”

大皇子依然不认同他的观点:“你确实是位天才人物,为什么不将胸中所学尽数施展出来?如果能让这个世界变的更好些……”

范闲有些艰难地挥挥手,说道:“大多数人都想要改造这个世界,但却罕有人想改造自己。(注一)我以为,先将自己改造好了再说。”

数十年前,曾经出现过一个想要改造这个世界的女人,结果她死了,范闲不想步她的后程,他比较怕死,比较自私。

说话间,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声音里透着喜庆。

大皇子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看来封赏你的旨意,终于下来了。”

范闲自嘲一笑,没有说什么,清澈的眼眸里潜藏的只是对自己身体的担忧,仅此而已,并没有抢先去忧一忧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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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这是偶尔看到的一个QQ签名,当时就觉得挺有意思,马上联想到了无数本清穿明穿唐穿异界穿架空穿。

范穿是不会走改造世界路子,一方面是我懒他也懒,二方面是他妈太勤快,三来是我某些方面的知识水平真的很渣,我写不出来。比如外科手术,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做啊,如果有什么荒唐可笑的地方,请大家一笑而过,原谅则个。

PS:没有PS了,泪奔而去,抄首诗放在这里,是后面要用到的。荣华梦一场,功名纸半张,是非海波千丈。马蹄踏碎禁街霜,听几度头鸡唱。尘土衣冠,江湖心量。出皇家凤网,慕夷齐首阳,叹韩彭未央。早纳纸风魔状。作者:汪元亭

以上不算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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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月免费,已完结)写博士论文也穿越,穿越异世惨遭灭门之灾。她看着地上滚动的头颅,她惊恐,她挣扎,挟持监斩官,威逼皇上,要翻案。面对他,她的一个小动作,让情住入他的心,“朕很欣赏你。”“可惜了,臣女不欣赏皇上。”转身离开背对着他拜拜手。她嚣张他放纵,她惹祸他收摊,她要男人,他赐她美男。任她胡作非为,宠她宠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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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除了成年人的防灾避险和保护外,我们少年儿童也需要通过自身学习及训练来掌握防灾避险常识,这不仅保护自身生命安全,更造福全家,终身受益。学生安全问题,既关系家庭的幸福,也关系社会的稳定,面对灾险,其实我们可以自行应急、转危为安的。
  •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传说中的‘草包废物’女皇VS俊美摄政邪王,谁更技高一筹?她苏倾皇本是一个很低调的,上可飞天捉贼,下可入地可徒手放倒罪犯的年轻有为的人民警察一枚。一生都在走扮猪吃老虎的路线,但是论无耻起来她若是称第二,谁也不敢称第一!若是触及她的底线,她很有必要让人看见她可憎的一面的。奈何,最大的一次可憎的一脸刚刚乍现,没有被强劲的对手放倒,却被一件金缕玉衣给‘放倒’了!再次睁眼竟成了那个女扮男装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却怂到一塌糊涂的大陈草包太子苏倾媓的身上…内有一心想夺寡人权的美貌小皇叔和揽尽皇权、腹黑妖艳的奸相,外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摄政王,还有…眼前这个喊寡人父皇的水晶娃娃是怎么回事?不是要斗吗?和一大群的女人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宫斗的最高境界就是和男人斗!女皇大逆天!废物草包大逆转!!夺权,挟寡人以令诸侯的,看寡人以女子之身是如何把你们这群自诩不凡的男人一个个收拾的俯首称臣!当低调扮猪的女警花变身为古代杀人不眨言的暴君,美男来袭,遭遇到一群群心怀叵测的美男诸侯、大臣之时,会迸发出怎样的火花?扛上那目中无人、外表俊美的摄政邪王,龙争凤斗,谁先拜倒在谁的‘衣袍’下?片段一:“来人,开门放狗!”苏倾皇望着从东宫房檐上偷窥她多时的某摄政王大吼道。内侍闻声而来,“陛下,哪里有狗?”苏倾皇指着某男吼道,“听不懂人话、不说人话,还不从人应该走的路上走。这不是一只狗那是什么?开门,放慕昭信!”“是…”某摄政王摇了摇头,脸色阴沉,“不劳烦太子陛下,本王自己走…”邪王VS太子,太子胜!片段二:“寡人要选秀!”某个装男人的皇帝一本正经的说道。“选秀?怎么个选法…男的还是女的?如果陛下硬要选的话,那本王如何?”某位腹黑无耻的摄政王倒贴的靠了进来…某女浑身颤抖,故作镇静:“摄政王请您自重,寡人…寡人不是断袖!”“就因为陛下不是断袖,本王才要和皇上永结于好哇!择日不如撞日,既然陛下春心萌动了,不如成亲加洞房今就一起办了吧?”某王奸笑着望向某皇。“你你你…你挟君!”某女弱弱的大喊道。“什么?陛下等不及要直接洞房?好嘞!”某王奸计得逞直接扑向某皇。邪王VS太子,邪王胜!片段二:“苏倾皇,你臭不要脸,敢抢老娘的男人?”兰陵翁主苏甄挑衅道。“嗯?哪个是您的男人?来!所有的内侍们都站成一溜!知道自个是翁主的男人的赶紧的出来,翁主喊你回家吃饭啦!”某皇翘起二郎腿,放肆喊道。
  • 堂冥猎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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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人死如灯灭,可灯灭之后被人重燃,必是有违常理之事。数个性格各异之人因各种意外失去生命,一切本已划上终点,他们却突然死而复生,身赋异能,逆天而行的他们只能以人魂血肉为食。原以为只是良心与本能的较量,却接连牵扯出越来越多的危机与秘密:同类的绑架、暗处的猎杀、隔绝城市的诡异大雾、神秘组织浮出水面,看似平常的D市,在一夜之间危机四起,陷入一片混乱。面对全市的围剿与地表之下的隐匿之物,既然他们已经无路可退,那就只好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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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关于战国争霸、一段牵扯江湖恩怨、一段不乏儿女情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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