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心赶紧合上窗棂,眼珠子转动着,搜寻着藏身之所。
可那四个黑衣人不给机会,剑影闪烁了两下,窗户洞开。他们四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房间,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站定,中间圈着如心。
四面楚歌!
“你们是谁?何以半夜三更地闯进我房间?”如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
“我们家主子邀秋姑娘过府一叙。还请秋姑娘跟我们走一趟!”漆黑的四周,分不清东南西北,亦分不清此话何人所说。
“你们找错人了!”如心在黑暗中紧紧皱着眉,语气依旧淡然。事情似乎更棘手了。这些不是南宫府的人。
“若非查得透彻,我们定不敢贸然行事。秋姑娘莫拖延时间了。此刻君子奕正在‘君亦有情’享尽温柔,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了!”说着,四个黑衣人又朝如心前进了一步。
退不得,行不进。如心还是只能待在原地,“你们主子是谁?邀我作客,却无邀请函,你们主子这般寒碜。”
“秋姑娘一到便知原委!主子之事,我们不敢多做猜测。”那个黑衣人明显的不耐烦语气。他在心里愤愤不平,你丫的还真当是邀请你过府吃香喝辣的,摆起大谱了。若非上头千叮咛万嘱咐的要生不要死,才不费这份劲!
喊?求救有用吗?如心心里琢磨着,即使喊了亦是枉然,还怕沾惹出其他人,多生杀戮。不喊?这么一去,后事该如何?
不过,既然此刻不杀,那便是还有利用价值,应该暂时还没生命危险吧。反正在这个时空,在这个皇朝,何处是安全乡?那不如四处见识。如合该命绝于此,那亦无话可说。
就在如心准备束手就擒的时候,又一批黑衣人从屋顶,窗户,门口越了进来,剑身直逼那立于东南西北这个方位的黑衣人。顿时剑锋相交,掌气凌厉,漆黑的屋,漆黑的身影。乱成一团,却打得有条不紊。
同是黑衣人,不会打错么?
今晚,真是热闹了!
如心不知道的是,虽然全为黑衣着装,难以分辨。但那剑却是相差甚多。早一步进屋的黑衣人剑身较薄较长较软,属于轻巧型;而后面袭来的黑衣人剑身较厚较实较硬,属于刚毅型的。轻巧如灵蛇乱舞,擦过那黑色衣襟;刚毅似寒松挺拔,直逼黑色胸膛。两者相交,一刚一柔,在空中撞出点点火花,四处漫开。
在这里有个规矩,各们各派的兵器必须要有所差异,或印上门派的标志,或设计出独一无二的造型。即使是官府,也必须有其专属的兵器类型。
不知是谁定下的规矩,上百年来,甚至上千上万年来,皆是如此,大家都一如遵守。
屋子再大,也终究是个局限的空间。打斗再小心,终究也会波及旁边之人。如心此刻乃是手无缚鸡之力,如何闪躲得了这激烈的打斗。
剑气横斜而来,那一道光芒直射,凌厉地逼近如心。旁边皆是交手的身影,一乱动怕会成为剑下亡魂。如心闪也不是躲也不是,就直直看着那一道寒芒越来越近,心也印上了森寒。
这次,怕是不动也要成为剑下亡魂了。
如心直勾勾看着那一道剑气,慌乱的感觉涌上心头,脑海瞬间闪过妈妈的慈笑,闪过小骏的纯真,闪过慕容静雅的豪爽,闪过……君子奕的……柔情……
原来,我还是怕死的!这个念头在如心的心里快速掠过。真是要濒临死亡才会明白很多事情。所以有这么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如心还来不及嘲笑自己,一道强劲的掌风袭来,生生抵住了那道剑气。墨蓝身影自窗口飞身进来,如鱼儿游过水中般轻巧,似燕儿掠过低空般自如,无声无息地落在如心身旁。他左手持玉箫挡住那凌厉的进攻,右手环过如心的腰际,将她置于怀内,阻隔了所有的伤害。
如今的打斗,乱成了一团,黑衣人与黑衣人对阵,偶尔又合攻那护着如心的墨蓝。不过力量仍旧有些悬殊,那玉箫快速旋转,击中了围攻的几个黑衣人,顿时,围攻出现了缺口。
脚轻轻点地,那墨蓝携着水蓝腾升而起,倾斜地朝着那大开的窗口飘去,乘风跃上那廊檐,但不作停留,因为后面的追兵也拼命赶上。
那墨蓝瞥了他们一眼,扯开嘴笑了笑,“不自量力!”说完脚点了点廊檐,快速地飞过。
如心被他护在怀里,安然无恙,但也没机会见其面容,只是感觉有些熟悉。她深深感慨此人武功之高超。以一敌八还如此轻松,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听着呼啸而过的风便知此人的轻功造诣有多深了。
两人依旧飘着,除了偶尔脚踏树木或房顶来借力用力,一直在飘着。衣襟扬起,在空中舞出绝美的弧度。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停了!在一片青翠欲滴的草地之上,可惜夜太深沉,瞧不见那翠绿的生命,只能感受到脚下轻柔的触感,只能看到那宽阔的空间。四周很安静,四周,皆无人影。
如心还停留在刚刚的震撼之中尚未回过神来,……依旧保持着同一姿势……窝在人家怀里……她不知道为何自己每次都能如此幸运,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总有人出手相助。也许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吧!
“慕容公子似乎很眷念寒某的怀抱。若慕容公子喜欢,寒某一辈子借用也无妨!”
带着浓厚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音量不大不小,但在这空旷的土地上,散得遥远。这声音,有些熟悉!
如心轻轻挣脱那环在腰际的手。如三冬暖阳的俊逸的脸庞,潇洒不羁的气质流贯全身……又欠下了一份人情。
“原来是寒公子,看来这人情我是欠定了。”看着寒云非那飘逸的模样和别有深意的笑容,如心不禁的有些戒备。
“哈哈……慕容公子真是可爱得紧呐!”寒云非依旧是笑着,嘴在笑,眼在笑,眉在笑。左手依旧握着玉箫,一步一步地向如心靠近着,“那慕容公子这恩打算如何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