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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沧桑,生命的壮美图景(1)

◆那一缕夕阳

鸣 石

院子里,微风轻轻地吹着,幽静而凉爽。

一男一女两个老年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没有主题也没有框框地聊着天,一会儿皱皱眉,一会儿抿抿嘴,聊到开心处,还摇头晃脑地笑。

乏了,相互说声“歇歇吧”,便各自垂头合眼,顷刻间,呼噜噜响,流下口水来。

是一对恩爱的老夫妻吗,不,是隔壁邻居。几年前,两人都失去了老伴;而今,因为同是暮年之人,惺惺惜惺惺,便凑在了一起。

这天,他俩又坐一块儿来:老头儿带来两个水蜜桃,红红的,拳头般大。

“吃吧,很甜。”老头儿递了一个给老太太。

“不,你自己吃吧。”老太太原本极喜欢吃桃子,年轻时一口气能吃下七八个,只是由于老头儿膝下无儿无女,靠福利金养老,生活并不宽裕,她才谦让。

“拿着。”老头儿硬把桃子塞过去。

老太太感激地望着他,咬起来。可惜咬不动,她的牙齿掉光了!

软兮兮的水蜜桃也咬不动?老头儿很惊讶。他心里一声叹息,立即把手上的桃子藏进口袋。

“你有牙齿,吃呀!”老太太说。

“我突然反胃了,不想吃。”老头儿笑笑把头侧向一边儿。

隔天,他们又坐在一起聊起来。不多时,一个男孩走过来,边走边吃桃子,吃得喳喳地响。老太太盯着这孩子,痴痴的。老头儿见了,赶忙走过去把他牵一边,几句咕叨,那男孩带着桃子就走了。

老太太望着老头儿,良久无话。

又一日,老头儿领来福利金。邀老太太去外边逛了一遭。回来时,只见他们春风满面,步履轻盈,仿佛年轻了许多。有人说,他们是从医院方向回来的,但不知究竟去干了什么。

从此,他们苍老的脸上,生发出许多光彩;聊天,也增加了新鲜内容:掰着指头数日子。人们打他们身边过,间或总能听到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还有十天去取”,“还有七天去取” ……

谁知,垂暮之人,像门前雪瓦上霜,说病就病,说倒就倒。一夜之间,老太太就卧床不起,眼看,生命之钟就要停摆了!

弥留间,她望着院子里,愣愣的。

儿孙们围拢来,问她话。

“您还想见什么亲人呀?”

老人无话。

“您对后事的安排有什么想法呀?”

也无话。

“您留下的家产怎么分呀?”

仍无话。

……空气凝固了,静得出奇,静得可怕。

一缕夕阳被窗棂撞得血花飞溅,惨淡的阳光洒在老人苍白的脸上。她的嘴唇翕动了。媳妇赶紧把耳朵凑过去,半天才直起身来叫着大家。

“妈说yá、yá……什么意思?”

满屋的人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突然,邻居老头儿喘着大气走进来,打开一个纸盒,取出一副假牙,锃亮锃亮。他把假牙塞进老太太的嘴里。小心翼翼的,轻轻装上。

顷刻,老太太就闭上眼睛,沐浴着夕阳的余晖,漾起安详的笑……

每天进步一点点

当人们的生命进入暮年的时候,对一些年轻时轻而易举的事情会无能为力。我们从出生那天起,就在向着垂老一步步地走近。

生命像一条小河,从一线细流直到融入广阔的大海。珍惜青春的每一天,热爱生命中的每一个阶段,我们才能够享受整个生命的精彩。

◆一位老者和他的歌

巴哈罗·内西

清晨,当雄鸡雄赳赳地引颈长鸣,当云雀从播了种的大地上凌空飞去时,我,从他家出来,外衣搭在肩上,毫无目的地,沿着大路向前走去。

日日夜夜,顶着如火的骄阳,冒着凛冽的寒风,我漫无目的地继续走我的路。有些时候,一些主观臆想出来的危险使我心惊胆战,而另一些时候,我却又能冷静地面对眼前现实存在的危险。

为了排遣寂寞,我边走边唱,随着映入眼帘的景致,我一会儿唱起欢快的歌,一会儿又唱起忧郁的歌。或者吹起口哨,或者轻声低吟。

有时候,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我便故意扬扬自得地高声唱起来,或者说是喊起来,希望别人能听见我的声音。

“会有一些窗户打开,并且还将会露出一张欢悦洋溢的笑脸。”我这样想着。

然而,没有,没有一扇窗户打开,没有一个人走出来。我天真地继续唱着歌。可是,这儿,那儿,都露出了一张张凶恶的面孔,一双双敌视的眼睛,瘦骨似柴的手中握着棍棒,他们戒备着。

“也许我冒犯了他们。”我想,“这些人并不想对我怎么样。”外衣搭在肩上,我继续毫无目的地,也不知为什么,唱着歌,吹着口哨,哼着小曲,慢步走去……

许久以来,猫头鹰凄凉的叫声,狼的嗥叫声,还有孤独感,使我痛苦,使我不安。

因此,我想到都市去。但是当我正要走进城门时,他们把我拦住了。他们同我讲条件,说是只要我把比生活本身更美的梦留在门口,他们就放我进去。

“不,不。”我低声咕哝道,“我情愿回到我原来的路上去。”外衣搭在肩上,我毫无目的地,也不知为什么,唱着歌,吹着口哨,哼着小曲,信步继续走我的路,田野里的聒噪声,溪水中的哗哗声,还有乌鸦那不祥的叫声,不禁使我瑟瑟发抖。

后来,他们终于无条件放我进去了。然而,当我置身于城中,我却感到气闷、窒息,我透不过气来。我重又回到原野上……

今天,一位同事对我说:

“你就在这儿休息吧。你为什么不生活在人们中间呢?在现实中,有风平浪静的沙渚,你可以找到一些地方,那里人与人之间不会是这般凶恶,这般充满威胁。”

“朋友,”我回答说,“我是一个行者,一个到处漂泊,从不在哪儿扎下根来的人。我是风中的一分子,海中的一滴水。”

如今,我就像一个攀登者,攀上顶峰后,往身后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走了这许多冤枉路。可是,最终还是到达了目的地。

历史的长河奔流不息变化无穷。它一直在寻找人生永恒的答案。我已经在生活中找到了我的位置。

如今,孤独不再使我悲伤,田野里悲凉的瑟瑟声、乌鸦凄苦的叫声也不再使我心惊胆战。如今,我认识了树木,夜莺在它的枝头上唱歌;我认识了星星,夜色使得它神秘地眯着眼睛。我发现了无情时光的温柔,我赞美静谧的黄昏。晚霞中,一缕轻烟升起在地平线上。

就这样,外衣搭在肩上,我继续唱着歌,吹着口哨,哼着小曲,沿着这条我从未选择过的路,向前走去。

如果命运之神想切断这条路,那就随它去好了,至于我,即使我能够抗议,我也不会抗议……

每天进步一点点

生命的真谛在于不断地寻找真理。当生活中的艰难险阻都成了过眼烟云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发现,原来,生命的意义是在不屈的攀登中得以实现的。

人生就是一场对生命的探险,只有敢于挑战未知勇于探索,才不会在生命的尽头无奈地悲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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