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有的,只不过怎么看也都不像是能值得血湮那老头儿费这种心神的事情,”那年轻弟子说话间竟是对遁天魔宫之中人人闻之色变的血湮老祖都没有半点儿尊重的语气,“一个是他傅洛图那个不成气的废物孙子最近不知开了什么窍,竟然已经开始修行了,不过具体实力未知;另一个无非就是几年前一直被他寄予厚望傅飞从阴阳天极宗回来,让这一次的星陨小比更有看头了。”
“洛广!血湮老祖乃是我遁天魔宫炼狱殿之主!身分何等尊贵,就算现在这里是在我炎日一脉之中,你最好也放尊重一点儿,万一传出半点儿流言,对于宗主的大计有害无益!”
“哦?”洛广眉毛一挑,看都不看站在另一边,身分辈分都在他之上的炎日一脉天炽长老,“现在站在这里的除了宗主与我之外便只有天炽长老大人了,如果真要传了出去,那恐怕也只能是……”
“好了!现在是我们自己人斗嘴的时候吗?”烈焰老祖冷哼一声,虽然他心里对血湮老祖也是非常嫉恨,但是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师弟,洛广现在当着他们这些老辈的面儿对傅洛图这么不敬,不但称其为“血湮老头”,更是直呼其名,那么背地里是不是对自己也是这样呢?只是现在他还要对洛广深为倚重,也只好暂时先由着他,“洛广,你天炽师叔追随我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天炽啊,广儿他还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也不用急着跟他计较。”
“是。”洛广再牛再横,现在也绝不敢正面违抗烈焰老祖的话,只得跟天炽一起答应着。
“算了,也是以前我们太过于在意落月一脉的那个骆遥丫头,而且傅洛图因此自己门下没什么得意弟子这么多年来成天闷在炼狱殿里。不过算了,那个傅飞以前我也见过,单靠他一个人想撑起星陨一脉的一片天来。只要以后加强对他们的侦察就是了。现在我们的头等大事,还是我们自己的炎日大比最为重要,这一次只要我们能打出了威风,力压落月,星陨两大宗脉,为三年之后的遁天大比击败骆遥打下基础,其余皆不足道!”
“宗主所言甚是,只是修月师姐对那个骆遥看得很严啊,虽然我们对于落月一脉的渗入工作做得不错,但是却一直没有探出那丫头现在的真实实力。而林长空,虚仲玄这几年实力虽然进步极快,但是到底是不是那丫头的对手,也是难料啊!”
“切!”洛广脑袋一扭,懒得去接这老榆木疙瘩的话头,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洛广!”天炽刚想再痛骂这竟连自己也不放在眼里的臭小子一顿,不过想起刚才烈焰老祖的警告,只得先把怒火压了回去,“听洛师侄的意思,难道连骆遥都不放在眼里吗?”
“正好相反,”洛广本不想理他,不过看到连烈焰老祖也转过头来,不得不道,“以弟子浅见,凭林长空和虚仲玄两人,只怕根本就不可能是骆遥的对手。只要现在比起上一次遁天大比的时候不要把差距拉得更大天炽师叔就已经可以感谢我炎日一脉的列祖列宗保佑了!”
天炽怒火上涌,似乎洛广这话比骂他本人还要让他生气一般:“胡说八道!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你两位师兄的实力哪里轮得着你来指手划脚?再说你难道知道现在骆遥的实力吗?”
“师侄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天炽师叔对林长空和虚仲玄两位师兄寄予厚望,甚至在这几年之中几乎凭借自身的雄浑真元再借助火山之中的玄火之力强行为两位师兄提升实力,”听着这个自己一向看不顺眼的年轻人不紧不慢地说着这些自己做得极为隐密,可以说连烈焰老祖都瞒着的事情,不由得脸色骇然。而洛广虽然嘴里师叔师兄叫个不停,但是这称呼之中的讥讽意味却是再明显也不过了,“不过天炽师叔,请恕我直言,两位师兄以后的成就,就是耽误在了天炽师叔你这种‘好心’之下了。”
天炽一脸惊恐地看着烈焰老祖慢慢转过头来,向他投来一个杀意的眼神,连忙解释:“师兄!我,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炎日一脉能早点儿培养出力压骆遥的弟子啊!只要我们能证明我们的弟子绝对比那丫头更出色,就能让师兄你更得到赤元掌教的重视!更有利于您的大计啊!”
“师父,依徒儿看,这件事还真是怪不得天炽师叔的。”
“师兄!您别听这个臭小子在那儿……唉?”天炽还想急辩两句,猛反应过来,这个臭,啊不是,洛广他竟然在帮自己说好话起来!
“你是想说这件事最终还是本座的责任,是因为我给天炽的压力太大,订的目标太高,所以才会让他不计后果地用这种蠢办法对吧?”
“不不不,师兄绝对没有指责师兄的意思,这件事还都是师弟的不对,请师哅……”
“正是如此!”洛广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旁天炽的话,毫不退让地再次跟烈焰老祖对视起来。
恍忽着,天炽似乎感觉到了烈焰师兄对洛广的杀意散发出来,不过只是一瞬间,那丝杀意就完全消散。让天炽都几乎以为刚刚那是自己的错觉。不过天炽虽然一向对师兄如此重视这么一个年轻小子而心中不满,但刚才洛广宁可顶掸一向喜怒无常的师兄也要替自己说句公道话却是让他大为感动。
天炽也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看着烈焰老祖的脸色试探着走上前来:“师兄,刚刚您也说了,洛广他毕竟,这个还是年轻一点儿,所以说话有些不知轻重,您,您就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了,这个……”一边说着,天炽一边想起自己以前每次见到洛广这么嚣张的时候自己就是各种看不顺眼,不由得脸上一红,讪讪地说不下去了。
烈焰老祖淡淡地看着洛广,这次洛广并没有再跟他对视,目光稍一接触便深深地低下了头去:“长空和仲玄的实力如何我心里有数,本来我也没指望他们两个能击败骆遥那个丫头,否则的话我还费这么多的心力培养你做什么呢?现在我只想知道的是,他们两个不行,那么广儿你行不行呢?”
“不知道,毕竟我和骆遥并没有交过手。因此弟子觉得只能说有机会,但是却没有把握。”洛广依然深埋着头,似是非常谦卑的样子,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而且毫无顾忌。
烈焰老祖脚步微移变成整个背对着洛广和天炽长老。突然间,几乎毫无先兆地,这烈焰大殿之中竟然笼罩着一股寒意,而这股寒意的最深处却是直指洛广。
天炽知道这是烈焰老祖要亲自考究洛广的实力,不过马上心里又起了疑惑:烈焰师兄本身以火力精元为高,为什么不用火行法术反而要用这种冰性法术呢?不过现在他可没胆子去问烈焰老祖,而且以烈焰老祖的实力不论用那种功法想来要压倒洛广这个年轻弟子还是易如反掌的。就没再多想什么,略运真元抗住那越来越凝重的寒清之气,转头去看洛广的表现。
结果却是让天炽大失所望,倒不是洛广有何等的不争气——就算是跟这小子不对路,但是天炽却也是打心底里希望他们炎日一脉真的出一个绝世之材,哪怕这个人是洛广¬—而是洛广现在依然紧低头头,让天炽既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也看不到是不是已经因为吃力而令他额头冒汗了。
不过天炽却是真正领略到了烈焰老祖的实力之强了。要知道这里可是绝灭火山口之上的炎日魔殿啊!便是让这里的温度稍稍显得不那么热,都需要极为精深的修为,而且还得是冰,水两行的修为。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竟然让自己这样的实力都要运起真元才能抗住那一波更强过一波的刺骨寒意了。而如果烈焰师兄用他自己最拿手的由黑魔真经上的魔功转化而来的烈阳焚天,那又该是何等可怖的实力!
这样的实力只怕已经足以挑战赤元掌教了吧!天炽看向烈焰老祖的眼光充满了敬畏和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