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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探病源参仙闯龙潭 除灾患龟相吞污水(2)

人参仙子不见则罢,一见不由得火从心头起,气从胆边生。她围着水泊转了一圈,伸手从水中捞起几株漂浮在湖面的野菜、蘑菇,细看了看,闻了闻,不禁惊讶道:“是何人将这有毒的野菜蘑菇抛于这水源湖泊之中?饮了从这里流出的水,人哪会受得了!怪不得这山下的全村人都患病呢!”

跟在人参仙子身后的一个少年好奇地问道:“敢问仙姑,这源泉水泊里扔进这么多脏物,水咋看不出浑呢?我尝了一口,也没觉得咋难喝,可是喝了咋会生病呢?”

人参仙子道:“你有所不知,这么大个水泊,放进些污浊之物,水是看不出浑来的。但这些东西泡在水里,水就变得有害了。特别是这些毒草毒蘑,泡在水里的时间越长,毒害越大;毒害融入水中,肉眼是看不出来的。这被污染之水,饮用时虽然觉不出难喝,喝进腹中,可就会中毒患病了。眼下天气炎热,这水中之物已浸泡日久,腐烂发酵,毒害最大。饮用此水,无异于服毒!常饮下去,日久必死无疑。”

众人一听,这才惊慌起来。

青年郎中气得脸色发青,他跳上山坡的一块巨石之上,面向众人高声喊道:“这分明是造孽!外地人路远山高,谁会到这里!我猜定是咱大山屯人所为!弄得全村人人害病,家家不得安生!现在干此事者该明白了吧,你喝了这污染之水患病,那是你自作自受,自食其果!可众乡亲饮了这污染之水害病,那是你作孽殃及他人,害了大家,情理难容!”

众乡亲见平素待人谦和从不动怒的小神医发这么大火气,都发出怨恨之声,责怪那造孽之人。

正是:

大山屯中瘟疫生,

百姓千家呻吟声。

寻根究底由何在?

清水源头水不清!

且说人参仙子与小神医,率众人赶到山涧溪流的源头,果然在吊水壶水泊里发现了漂浮的污秽、毒害之物。这污秽、毒害之物是何人投放在源泉水泊之中?不出小神医所料,是大山屯里五个懒汉所为。这五个懒汉平时好吃懒做,游手好闲。这天,五个懒汉,猛然想吃野味。五人便结伙,携弓执棒,来到吊水壶边的林中狩猎。当天,射杀了十几只野鸡、飞龙,便在吊水壶边支个木架,点上火堆,将猎物烤吃了;羽毛、内脏抛进了水中。晚间,五人懒得回屯,就在吊水壶水泊边上,搭了个马架子,里面铺上干草,五人便睡在里面。第二天,又猎杀了几只狍子、马鹿,照旧剥皮开肚,将毛皮、内脏抛于水泊中,把肉用火烤吃了。五人吃饱无事,闲得无聊,随手采下一簇簇蘑菇、拔起一棵棵野菜丢弃到吊水壶里……这样玩了十几天。玩腻了,三人才回到屯中。此后不久,大山的居民便患起病来。这五人也未能逃脱,连日又呕又吐,腹泻不止,险些送命。后来喝了人参仙子与小神医送去的参水,病情才得缓解。人参仙子与小神医率众人视深潭、寻水源,五人也在其中。听了人参仙子一番话语,才知这灾祸就是他五人惹的———无意中造了孽,害了自己,又祸及众乡亲!听到众人怨恨之声,五人无地自容,后悔不迭!这且不表。

单说人参仙子闻听小神医和众人之言,深有同感,她叹了口气道:“诸位气愤,理所当然!但我想,造孽之人不一定是有意的,且不去怪罪他!还是赶紧清理这水源吧!”众人一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动手拆马架子,有的清理乱木,有的收拾兽皮禽毛。郎中要进水捞脏物,被人参仙子拦住,言道:“无须下水,我自有办法!”

说罢,吐出一口清气,化作一股清风,将水中漂浮之物吹出水外。随后,见身后一位老者身背渔网,便道:“请将渔网借我一用。”长者点头,忙将渔网从背上取下,递给仙子。仙子飘然步于水泊之上,抖开渔网,撒向水泊。那渔网越张越大,全张开后,竟如水泊般大小;一网下去,赃物被全部捞出。仙子提网,飞离水泊,抖落脏物,令众人挖个深坑,将其掩埋起来。这才想起将渔网还与老者,连忙寻找,却不见了踪影。忽见手中的渔网飘向空中,一骑鹤道翁伸手将其接住。那渔网立刻变作拂尘;骑鹤道翁手举拂尘,向下方摆了摆,飘然而去。

原来有仙人暗中相助!人参仙子心中涌起感激的浪花,她忙向空中喊道:“感谢仙翁相助!”

接着,她又对众人道:“这脏水,怎样清理也不会洁净了;任其流淌下去,人喝了还会生病。必须马上抽干!再流出来的泉水,就清纯了。”

郎中犯愁地说:“这么多水,多少天才能抽完啊!”

有人提议:“不如凿石放水!”

仙子道:“不可,凿石会破坏吊水壶。此景乃天造地设,岂可轻意损坏!再说,污水往低处放,还会流进碧水潭,徒劳无益。”

众人齐声问道:“这可咋办?”

人参仙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她大声对众人说:“众乡亲不必犯难,我自有办法!”众人全都松了口气。

有诗赞参仙:

高山水泊污秽染,

浊流潜入碧水潭。

万千生灵遭灾难,

喜幸除患有参仙。

话说人参仙子对众人道:“你们稍等,我片刻就回!”

说罢,踏雾飞下山去,直入碧水潭,闯进龙宫。

虾兵蟹将连忙阻挡,如何阻挡得住!

仙子一直冲到龙王面前,大声言道:“请随我去吊水壶走一趟!”

碧水谭龙王不肯,嘴里念着:“小神焉敢擅……”

不等他说完,人参仙子伸手将他一把揪住,拿出五彩索在他眼前一晃,怒声喝道:“少啰唆,不跟我走就捆你走!”

虾兵蟹将手举刀枪围了过来,欲向人参仙子动武,人参仙子毫无惧色,冷笑一声,迎向前去。一场干戈眼看就要发生……

碧水谭龙王依旧坐在龙椅上,无动于衷;龟丞相急忙站了出来,对虾兵蟹将大喝一声:“不得无礼!把兵器防下!”然后,又笑着对人参仙子劝道,“仙姑息怒,我愿陪大王同往!”

人参仙子道:“那好,快跟我走!”

龙王甚不情愿。龟丞相对他耳语了一番,他这才点头答应。

龙王龟相随仙姑立即出宫,腾云驾雾,转眼便到。

三人按落云头,在吊水壶边站定。

人参仙子指着碧水潭龙王和龟丞相对众人道:“乡亲们,大家不认识吧?这两位是碧水潭的龙王和龟丞相,我特意请二位来抽干这吊水壶的污水。”

接着,她对龙王道:“翻波弄浪﹑行云作雨,乃龙王本能,抽干这点污水,自然不在话下,请龙王施展神力吧!”

碧水潭龙王面露难色,连连摆手。

仙子气得正欲发作,龟丞相抢前一步,言道:“还是让我来吧!”

说罢,身体猛然长大起来,变成了一只巨龟。

只见它伸出长颈,将头探进水中,大口大口吞了起来。不大工夫,便把吊水壶的水吞干了。

仙子又对龙王道:“请龙王再用清水冲刷一遍。”

龙王点头,化作一条巨龙,飞临半空。龙嘴朝着吊水壶,大显神通———

顷刻,一股清泉从龙嘴里喷出,飞流直下,落入壶中;巨龟早已张开大口守候在壶口,将倾泻而出的瀑流全喝进腹中。

众人齐声喝彩,拍手叫好。

龙王喷完水后,落地站定,便向龟丞相递个眼神,示意它告辞回潭。

龟丞相挺着膨胀的巨腹眼中流泪,对龙王道:“大王,我已吞下了满肚子的污水,若跟大王回去,定会污染潭水,祸及水族及山屯百姓。因此,我想好了,决意留在这山林,以后再不能奉陪大王了!愿大王日后善待生灵,好自为之!请大王自己回水宫吧!”

碧水潭龙王听了,无可奈何,只好点了点头,向人参仙子道声“告辞了!”只身飞回碧水潭去了。

龟丞相目送碧水潭龙王远去后,对人参仙子道:“仙姑为救山下众生,两次闯龙潭,深令小神钦敬,故而甘愿代龙王吞饮浊水以除灾患!小神不忍将腹中脏水吐出,污染山涧流瀑,决意宁舍一己,不负乡亲!小神去也!”

说罢,不待人参仙子答话,做起法来,腾空飞上对面山顶。

它趴在苍松高耸的巨峰上,伸出长颈,向吊水壶瀑流探望。

久而久之,这神龟便化作一块巨大的石龟。

为纪念这神龟,乡亲们给这座山峰起名为“神龟岭”。

有诗赞神龟:

碧潭神龟慈善心,

舍生取义救乡亲。

化作巨岩立丰碑,

高耸峰巅万古存!

话说人参仙子和众人听了神龟一番话语,无不为之感动。目送神龟远去,众人赞叹了一番,方将目光投向刚清洗过的吊水壶。但见清澈的泉水,源源不断从壶底岩缝间喷出,顷刻间流满了一壶。碧浪清波翻滚着涌出壶口,飞落山涧。

人参仙子﹑青年郎中和众人高兴地雀跃﹑欢呼起来。青年郎中望着壶中水泊﹑山下流瀑,欣喜地喊道:“这下可好了!”

仙子笑道:“看把你乐的!那棵尚未用过的人参可否带来?”

郎中点头,忙从怀中掏出人参递给她。

仙子接过,将其投入吊水壶中,这棵人参便长在了湖底的喷泉里。

随后,众人前呼后拥,跟着人参仙子和青年郎中,来到碧水潭边。仙子吩咐郎中取来水桶里泡过的人参,把它放进了碧水潭中。这棵人参便在碧水潭下扎了根。此后,大山屯的百姓人人饮用参水,个个身强体壮,乡亲们便把碧水潭的水称为圣水。

灾患消除,喜事降临,大山屯到处充满欢声笑语。这天,全屯男女老幼,几千人众,聚到碧水潭边,载歌载舞,庆祝新生。

这时,却不见了他们要感谢的大恩人———人参仙子。

青年郎中急率众人四处寻找,找遍了屯里屯外,也没见到人参仙子的踪影。

正是:

祸除喜庆日,

不见造福人!

欲知人参仙子下落,且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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