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威尼斯,像是疲倦的中年人,虽然没有了年轻人的活力,但是还有无限潜藏的力量,仍然不失风采,发散着水晶石一样的光彩,在它的映照下,周围的蔷薇花如同被最纯净的水晶,化成的水清洗过一样,美丽中透着晶莹,绚烂中带着明澈,缤纷中夹着清凌。此刻的建筑物正沐浴着阳光,艺术的光彩更加瑰丽,极容易让人联想到人生的顶峰和辉煌时刻,想要拥抱全世界的豪迈和畅游太空的激情。看着这些精心雕琢的富有艺术感的建筑,立刻就会心领神往那童话般美好的生活,努力的翻阅世界文学大师优美的描写语句,也是多余的,无法形容的心境,随着流动的水,一起涌向梦想的岸边。
“睿羽学长。”夏樱蕊娇滴滴地叫着。
“你这个丫头,今天吃错药了吗?叫得我毛骨悚然的。”他奇怪的看着她。
“谁吃错——”她刚想大声嚷,又停止了,“没什么拉,我知道下一节你没课,想邀请你去我家吃午餐。”她轻声细语地说,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你没发烧吧,今天教室的冷气坏了吗?”
“你,你为什么这么问啊?”
“冷气坏了,所以你中暑了,这可不是你说话的风格,难道昨天贾主任给你下了迷药。”
“我……”她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眼睛里的小火苗已经变成了熊熊烈火,“姜睿羽,昨天我已经很难过了,你还火上浇油,居然把人家的好意不当回事,今天下午你不去就死定了。”
“有用威胁的方式邀请人的吗?”他大吼道。
“温柔的方式,你嫌肉麻,威胁的方式,你又讨厌,难道要我用野蛮的方式把你绑走吗?”
“我只是想让你用正常的方式嘛。”他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可爱的有些腼腆的表情。
“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你是姜睿羽吗?你也吃了迷药了吗?难道中暑了。”
“好象真的是中暑了。”他捂着头,马上就要倒下去了。
“唉,你不要晕,”她马上扶住他,“等我找到人帮忙再晕。”
“你这个丫头怎么能这样呢,都快晕还要等。”他故作虚弱虚弱地说,脸上挂着笑意。
“我……我马上报警,不对,马上去红十字。”她着急地说,眼睛和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了。
“可是我动不了,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里很得意。
“我背你好了。”她咬了咬牙,把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天啊,怎么会这样呢,应该是王子殿下抱着我的,可是我现在却背着一个可恶的骑士。五层楼对现在的我而言,就如同攀登珠穆朗玛峰一样艰难,学校干吗非要把医务室建那么高啊,真是要疯了。还有这么多人看着我,好丢脸啊。
她艰难地上着台阶,像是灌了铅,汗滴沁出了脑门,像是一只只透明的小蚂蚁,慢慢地从她的头上降落。
“姜睿羽,到了。”她迈上了最后一个台阶,“人呢,糟了,丢人了。”她环顾四周还是没发现他的踪影。
“夏大小姐,你想摔死我吗?如果不是我反应快,就滚下去了。”他一瘸一拐地走上来。
“你没事吧,”她急切地问道,“你不是要晕了吗?害人家担心了半天,你却在那偷笑,太过分了。”她委屈地眼泪在眼眶打转。
“两位同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留着长胡子的意大利医生温和地说。
“有,这位同学中暑了,需要很多冰块。”她灵机一动,显露出了鬼马的一面。
“不是……”姜睿羽急忙解释道。
“医生,请快一点,病人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她得意地看着他,眼睛凝视着他,像是在说,小样,看我怎么整你。
“刚刚是我不对,我道歉可以了吧。”
“已经晚了,哼哼。”她笑得很‘邪恶’。
“冰块,马上给他敷。”医生急忙拿了很多冰袋和冰块。
“我也来帮忙吧。”她微笑着说,一回头,眼睛里立刻闪出锐利的光,像是在太阳照射下的刀子泛着的银光。
她毫不客气地充分利用那些冰,带着物超所值的满足感,立刻他的额头上、嘴里、四肢、躯干都被冰占据了。
“够了吧,大小姐,你的大仇得报了。”他忽然站起来。
“算是吧,本来我还打算让医生把你关进冷藏室的,但基于你诚恳地认错,就算了,走吧,你负责把我背回家。”她俏皮地闪动着长而卷的睫毛。
“什么?刚刚没人说话吧,可以走了。”
“给你打个折好了,把我背出学校就好了,这次听到了吗?”她故意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喊道。
“听到了。”他对着她的耳朵更大声地说。
在千万双眼睛的注视下,他背着她慢慢地走着,她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小樱,你怎么这么安静啊,”他侧过头去看她,白皙的脖颈衬托着秀气、清纯的面庞,闭着眼睛的她,像是休眠中的玫瑰花,透着娇艳,柔媚,又不失庄重,似有一股清泉润泽过她的面容,白色的荷叶领泡泡裙,让她看起来像是圣洁的花中仙子,“原来睡着了,难道把你累着了,那样我会感到抱歉的,只想和你开个玩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快乐的种子在生长,我的思想竟然变得非常灵动,没有幽默细胞的我,遇见你之后,竟然有灵感在闪烁,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也有这样的一面,我还没找到我的水晶女孩呢,你却先进入了我的心里。你睡着的样子可爱多了,像是SD娃娃一样,醒着的时候就像青蛙一样吵。”他笑了笑。
“妈妈……妈妈。”她忽然叫道,紧紧环住他的脖子,眼睛忽然张开了,如同黑暗中的白色昙花。
“你做梦了吧?”他温柔地问。
“恩,我梦见了妈妈,每次我一睡着,就会梦到她,总是那么年轻和美丽,但我想靠近她的时候,她就消失了,”她的眼睛很空灵,让人一下子就能看到她的内心,“我从6岁的时候就没再见到妈妈了,她一直在我的心里,她去了很远的地方,有特殊而重要的工作,要等到我18岁生日的时候才回来,小时候从我会唱歌开始,每天都会和妈妈一起唱起床歌,妈妈的歌声很美很美,我深深地迷恋着,现在的我还是会唱那首歌,只是不能和妈妈一起了。”
“姜睿羽,你有等待过一个人吗?”从记忆中回来的她问。
“当然有了,我以前总是等待比国家元首还忙的爸爸回家,可是他一次一次地让我失望,就连妈妈的最后一面他都没见到。”他的声音不再温和,带着恨意、遗憾和无可奈何。
“等待总是那么漫长,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会出现,有时候会失去耐性,会孤单、会彷徨、会想念,却还是心甘情愿,憧憬着美好的画面一定会出现。”她仿佛在解读着自己的内心。
“可你等待的初恋已经出现了不是吗?”他惊讶于自己会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个问题,但话没有经过思想的斗争,从心里说了出来。
“景曦曾经一直在我的回忆里,也是我一直想再次遇见的人,但真的实现后,我又不知道现在的我们还能不能和以前一样快乐。”她好象拥有了全世界,但又好象失去了什么,急着收回来,却迷失了方向。
“只要有爱,就会有快乐。”他坚毅地说,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对啊,现在我带你到一个有无限爱的地方,让你每天都快乐。”她微笑着,灿烂得令阳光都暗淡,“被骑士校草背着的感觉真不错,比公主还尊贵,虽然我睡着了,但也可以想象到其他女孩羡慕的样子,恨不得把我熔掉呢。”她的嘴角有一条甜甜的笑窝,一直通向云层里。
“哪有那么夸张啊。”
“站住,少爷快跟我们回去。”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他们猝不及防。
“你今天没戴面具,”夏樱蕊若有所悟地说,“快放下我。”
“我现在戴面具也会被发现,虽然每次都是不同的人,但是这已经成为了辨认我的标志了,最近很奇怪,只要我一走出校门就会被盯上。”他边跑边说。
“难道学校里有奸细吗?”
“也许是,这样不行,他们马上就追上来了,你退后。”他忽然停下来,走到路边,给低矮的灌木‘借’了一根枝条。
他做出了英勇的决斗姿势,头偏向右边,‘剑’握在左手,大有人剑合一之势,隐藏着无限的潜能,两脚分开,与肩同宽,左膝外侧,微微弯曲,双脚坚定有力。
正跑得热火朝天的一队人,来了个‘急刹车’,看着他,手足无措。
“你们选择,是以一对一决斗,还是你们一起。”他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极具挑战意味的、带着磁性和锐气的声音飘散在干热的空气中。
他们一时间没有了主意,像电线杆一样立在那,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很容易被人认作用来做人物表情的群雕或是要排演黑帮戏的道具人像。
“你们都不说话,那我就先出手了。”
一场精彩绝伦的骑士和‘敌人’的决斗上演了,很快吸引了众多的围观者。
夏樱蕊此刻的面部表情极为丰富,时而担心,时而赞叹,时而崇拜,时而唏嘘,“竟然可以有人把树枝和剑用的一样好,”她感叹道,露出了陶醉的神色。
他只用了几个招式,就击败了敌人,但是他那富于变化的动作和灵活的身手,却让人留连往返,赞叹不已,以至于人群中有人喝彩和鼓掌。
“我们可以走了。”他很帅气得把‘剑’抛向身后,刚好插进了路边的土里,拉着正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呆住的她,一脸平静,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
“Wonderful、perfectandhandsome……”她说了一连串的英文单词,“我今天可是看到现场版的佐罗决斗了。”她兴奋地说。
“以后你可能会经常看到的。”他无奈地耸耸肩。
“不要了,我希望以后都不要再发生了,你看前面的居民区,那座有铁线莲的庭院就是我家”她指着不远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