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幽没有想到,崇庆宫里,竟是如此的简单素朴,丝毫不像类霄帝宫的华丽无伦。
便是正殿里,也是清减素雅的装饰,虽是不消皇室威严,但却还是太过空泛了。
二人进到正殿暖阁,只见皇太后已然等在那里,见了他们二人,脸上立时便是一副欢喜摸样。
“老七、轻幽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金安。”这一句请安事毕,夜栩脸上的笑意越发明媚不定,而轻幽却是满面憔悴皆散,强显出一副安稳明和的样子。
皇太后连忙叫了免礼,又赐了座,这才道:“你们这小两口,新婚燕尔的便成日里在王府里腻着了,便是哀家去叫都来得这么晚!”
夜栩微微一笑,“老七不敢。”
太后又笑道:“你还不敢,要么说你们两个如今难舍难离,哀家只是想你媳妇了,你又跟着过来做什么!”
闻听此语,轻幽眉目微微一舒,温和有礼道:“劳烦皇祖母记挂着,轻幽实在于心不安。”
太后蔼蔼道:“诶,哀家疼你却是咱们娘儿俩的缘分,哪有什么不安的。”
另一边的夜栩,眉间轻扬一二,似是无话可说的样子,融融笑道:“皇祖母想孙媳妇儿了,那就只能孙儿想皇祖母了。”
太后呵呵笑了起来,看样子却是被夜栩逗得很是开心,“你这张嘴,娶了媳妇儿倒也是更会说话了,照这么下去,可得让你皇叔给你个谏官做做,还带什么兵打什么仗啊!”
听到皇叔二字,轻幽心里一颤,非但是夜无殇这个人的刺激,还有连皇太后都承认了夜栩只称‘皇叔’不改‘皇父’的行止。
夜栩清浅笑道:“如今逢上选秀之事,又赶上皇叔生辰将近,老七怎么敢再麻烦皇叔为我费心呢?”
这句话,轻幽心里想着,倒是不知他是有心无意,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面前的太后。
皇太后目光柔和,像是听了夜栩的话方才恍然记起此事,笑道:“说到选秀,倒是都差不多妥帖了,只等最后的殿选便是了,不过说到你皇叔的生辰……”说到此处,太后却是往轻幽这里瞟过眼神来,和蔼温祥道:“哀家倒是得借轻幽来用用。”
轻幽心里一怔,不知她是在打什么主意,不过脸上还是安之若素,且是余光扫到了夜栩,却见他笑意和煦,依旧如常,好像心里全有主意。
果然,只听他佯作惊奇道:“哦?皇叔生辰,轻幽是能做些什么?”说话间,他还目带温柔的看了看轻幽。
太后笑道:“哀家是想着,往年宫中办过的喜宴不少,只是多为皇后操办,来来回回那么多次,她自己的话都说怕是要江郎才尽了。故此哀家想着,今年不同,有轻幽、夙雪刚进了咱们皇家的门,再加上柔盏,正好让你们年轻人也带些新鲜玩意儿到宫里来给我们开开眼。”
夜栩闻听此语,眼角笑意微融,彬彬而道:“皇祖母的意思是,要轻幽和太子妃、九弟妹一起操持皇叔的寿宴?”
太后微微颔首,“知道你疼媳妇儿,只是哀家跟你开个口,也不知你是舍不舍得?”
夜栩低头微笑,“老七是疼媳妇儿,但凡事也都要轻幽自己的决定,只要轻幽答应,老七自然应准。”
轻幽如今已是心里拧成了一节一节,又听夜栩讲话头引到自己身上,不禁蓦然一惊,只是脸上的表情倒还始终拿捏得精准。
她抬头逢上皇太后询问的目光,连忙得体道:“轻幽从不曾有过操持宴席的经验,只怕辜负了皇祖母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