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我绑了!”宰相说道。
祥皇和近卫军均一楞。
“还楞着干嘛?”尹剑跺了跺脚,朝一旁的太监吼道:“那些人就要冲进来了,难道你要我躲到皇上的背后去吗?”
祥皇冲上前去,把尹剑藏在自己身后:“仲父,我不能把你交给他们!”
“皇上!”尹剑的脸上露出安祥的表情:“你能保我一时,能保我一世吗?”
“这!”祥皇也傻眼了。
“他们的目的是我,你救不了我的,相反,如果你把我推出去,那么,你就安全了!”
“不行,我不能出卖仲父你!”
“你这个废物!”尹剑突然发了怒,一巴掌打在皇上的脸上,一旁的太监看到,呆住了。
“仲父!”贤皇用不相信的眼睛看着尹剑,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你们先下去吧!”尹剑朝着那些近卫军说道。
那太监望了祥皇一眼,祥皇朝他点了点头。
尹剑看着祥皇脸上五个手指印,心疼地问道:“痛吗?”
祥皇用手摸着自己的脸,摇了摇头。
“那些贱民马上就要攻进来了,我们没有时间了,我就跟你长话短说吧。”
祥皇点了点头。
“事情得从五十多年前说起,先皇突然驾崩,却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宫中也没有立过太子,一时之间,七子夺位,异常激烈。”
“父王就是在那个时候进宫夺位的吗?”
“还轮不到他,苏盛宇他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宫女生下的孩子,偏偏那个宫女不知廉耻和御前侍卫有了苟且之事,先皇盛怒,将他赶出了宫门,并削掉了他的王爵。可是谁也想不到,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后皇位却是让他捡到了!苏盛宇这个卑贱的小子一得到皇位,便迫不及待地扩充自己的后宫!你母亲和我情投意合,可是这个狗东西却将她抢了过来!”尹剑的表情十分可怕,他突然间抓起祥皇的衣领,像是把他当成了先皇苏宇一般。
“仲父!对不起,我不知道父王曾经做过伤害你的事情。”祥皇喃喃说道。
尹剑这才清醒过来,将祥皇放下来,说道:“贤儿,你没事吧?为父不是故意的!”
祥皇被尹剑突然间转变的态度弄呆了,问道:“仲父,你怎么啦?”
“他不仁,我就不义,我和灵慧情投意合,却被他的拆散了,我们之间难舍难分,还有了你,为了经常看到她和你,我便也进了宫,成了一名御前侍卫!”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你和母妃。”
“正是!”
“不可能!”祥皇感觉自己被污辱了,虽然宫中对自己的身世一直有着传闻,但是,宰相从来都说:“这些只是传闻,你不用放在心上。”但是,他现在却亲自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
“时候不早了,如果他们到时候攻进来,一定会杀好了眼,不如你现在把我交出去,就说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所为,也许王净会善罢甘休!”
“原来这些年来,你扶持我的目的,并不是像你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祥皇说道。
“我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你吗?”
“不,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儿子!”
“这有什么不同吗?”
“这当然不同了,如果你是为了我,我自然敬重你。如果你只是为了你的儿子,我会看不起你!”祥皇一字一顿地说道。
“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情就让你忘了生育之恩吗?你别忘了,若不是为父我暗中操纵,苏盛宇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只有你一个儿子?难道你忘了皇后当年是怎么小产的吗?还有常妃那腹中胎儿,更是你母亲临死之前拼死一搏,才会为你铲除后患,难道你都忘了这些血的教训了吗?”
“原来我不是父王的孩子,哈哈,难怪呢,我说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像父王呢?他总是那么英明,可是我总是优柔寡断,他治理国家有方,可我总是觉得千头万缕……既然我并非龙裔,那这皇位还不如让给王净好了,他才有治国之才。”祥皇说道。
“混帐,你知道你说的这些话有多么愚蠢吗?天下之大,多少人望着皇帝这位位置欲夺之,为父和你母亲,受了多少苦,才把你扶上这个位置,可你,竟然要把它让给别人!”
“你们是造了多少孽吧!这皇位,原不是我们的,为什么不能让能者得之?”
尹剑父子还在那里絮絮叨叨,王净的人却已经冲破宫门,冲了进来。愤怒的群众四下寻找着尹剑的身影。
“尹剑,你这老贼在哪?”
尹剑听到这些声音,吃了一惊,站在楼道边上一看,眼睛里突然间冒出火来,他大吼一声:“老夫在此!”
人群听到尹剑的声音,吩吩朝这边跑了过来。
“王净,所有事情,俱是老夫一人所为,与皇上无关,老夫现在为你偿命!你不要为难皇上了!”
“王净此来,只为讨回公道,绝不为难皇上!何况,他还是我的舅舅呢!”
“舅舅?”尹剑不解地问道。
“我乃东台国慕妤公主与侍卫王通达之子,前来讨伐乱臣贼子!”王净说道。
“听到了吧,苏家的人,都有多乱,下嫁七星国却与侍卫私通。为父这些年来,只钟情了你母亲一人,孰是孰非,你分得清楚了吧?”尹剑回头对贤皇说道,说完,他又回过头去,说道:“王净,你说话算话,老夫偿命来了!”
说完,他便扶着楼梯一个转身,说时迟,那时快,贤皇虽然恨他骗了自己这么久,但他始终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且这些年来待自己不薄,便赶紧上前去拉。
尹剑就要完成他一生之中重要的一跳,他没有提气,而是任由身体向下纵去,却突然间被抓住了。
他回过头来,给祥皇绽放一个安祥的微笑:“把我和你娘葬在一起!”便挣脱他的手,坠了下去。
“不!”祥皇大叫一声,却已经来不及了,七十多岁的尹剑从高处坠下,人群赶紧移开,看着尹剑倒地吐血而亡。
“皇上,请皇上在了望台点上烟火,解救七星国之危难!”王净跪在了望台下叫道。
老百姓们被眼前的一幕搞懵了,他们可是来给王净助威的,可是他现在竟然跪在别人面前。
不知是谁带头说了一句:“真龙者,王净也!”那些百姓纷纷跟着附合起来:“真龙者,王净也!”
其声震天!
可是王净心中,一直着急着七星国的安危,他想亲自去点上烽烟,若宫中烽烟点起来,各地关卡纷纷点来,便能招唤出征的士兵回宫!如果父王不在,那么这个皇位,他就算坐着,也会不安。
可是,群众情绪高涨,一下子把他扔了起来,他根本迈不出脚步。
一次,两次,他想借助那股扔他的力量施用轻功进入了望台,却发现了望台上已经升起了烟火……尽管看不见祥皇的身影,但是,王净却知道,他是在用行动表示着对自己的关怀,他不由得记起祥皇对自己的赞赏,他原是一个多好的皇帝,只是却成了尹剑的棋子。
祥皇站在了望台的最高处,他点燃了烟火,静静地看着如画的江山,转而又将眼睛望向宫中的人潮,微微一笑,纵身一跃,跳进了北面的护城河中……
东台国的百万大军如黑云压城一般压向七星国。
单于星的心中,充满了矛盾。
杀吧,这些士兵将来可是属于儿子统治的。
不杀吧,又不能消耗大军的时间,万一儿子还没取得胜利,大军便折回东台国怎么办?
看到山下的人马,云贵妃却是大喜:“没想到皇弟这么给面子,派了这么多兵来相助大王!”
“我看这些人来者不善!”单于星说道。
“怎么会?大王您想多了吧?”云贵妃的话音未落,却听见号角已经响起,原来东台国的士兵已经开始撕杀,七星国将士只得奋起抗争!
单于星原本还犹豫的心,这下却再也不犹豫了,当下下令:“放箭!”
无数的利箭朝着山下射去,七星国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云天宫高耸入云,本就易守难攻,那些士兵突然间见到天上下来箭雨,也是惊呆了,赶紧找了掩护躲了起来。
带兵的樊大将军冷哼一声:“收兵!”
当下士兵们便偃旗息鼓,正碰到饭点,大家便一窝蜂吃饭去了。
吃饱喝足了纷纷议论起东台国的饮食之类,毫无惧怕之意,也难怪,百万大军去攻打一个小小的七星国,一路攻破他们的防线已经到达了宫殿下面来,这仗打得太顺利了,大家便当成旅游一样,有的想快点打完回去,有的还恨不得多玩几天。
这时候樊大将军又出现了,命令大家去找些稻草回来。
这命令一下,把大家都弄呆了,这不是来打仗吗?要稻草有什么用?这七星国可是游牧民族类,草是很多,可是稻草虽邓很少啊,虽然说慕妤公主嫁过来之后,七星国的农业也发展起来了,但毕竟地理限制,这边的稻草还真是不多,要完成将军的这个任务还真有些难!
“七星国这地儿哪里有什么稻草啊,野草还差不多!”一个士兵报怨道。
“野草也行!”将军说道。
于是乎,这些士兵们便加入了拔草的队伍,单于星站在了望台上,只见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士兵忙!又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起初他肯让云贵妃出面写信,为的就是向东台王传达一个信息,表示自己很害怕这场战争,此信一出,果然起到了意想中的作用,只是此刻不知道单于净他们进行得怎么样了,既然慕容年说月后能拯救一切,而自己又故意将王净推到风尖浪头,相信月后一定不会对儿子的安危置之不理,如此看来,当是大吉才是!
想当年,经戈铁马,自己一统塞北,是何等的风光?昔日星神之名头何等响亮!又娶得东台国尊贵的慕妤公主,雄姿英发,风头无两。
现在儿子能青出于蓝,统冶东台国,真是人生快事啊!至于眼下这场仗,能延得几时是几时,实在延不下去了,自己也当逃离出去,和自己心爱的人,隐居不问世事,该有多好!
这些年来,慕妤她一个人带着儿子在外奔波,实在也太难为她了,确实应该好好补偿她才是!
是夜,大伙将收割的草送了上来,樊大将军点了点头,下令绑稻草人,那些士兵面面相觑,这么多草,那得绑多少稻草人啊?这儿又没有种庄稼,不用吓鸟雀,况且东台人数众多了,也不需要稻草人来助阵恐怕七星国人啊!
尽管心中疑惑,可又不能说出来,大家只得照令去绑稻草人。
“哎,你说将军要绑稻草人有什么用啊?我们是来打仗的,又不是来做稻草人的!”
“我说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啊,让你绑你就绑呗,难不成绑稻草人比打仗更难?”
“我说你们啊,个个都是笨蛋!”一个老兵一样的人说道。
“哎哟,老钟,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倒是知道为什么要绑稻草人了?”
“这个自然。”老钟说道。
听到这话,几个士兵便赶紧有兴趣地围了上来,一个士兵更是献上自己的卷烟:“说说,说说……”
老钟也不推却,吸了一口,眯逢着眼,看着大家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便又不紧不慢地将那烟雾吐了出来。
大伙更加着急了,有几个馋得开始吐咽口水了,老钟又吸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不懂啊,这就是打仗的高明,你要是随随便便就把敌人攻了下来,怎么显示你将军的英明领导啊!但是,如果你弄出点特殊的方法,到时候就好去向皇帝邀功了!”
“噢,原来是这样。”
“这个邀功和绑稻草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啊?”有些人仍然不明白。
“笨哪笨哪!”那老钟又吸了一口烟叶,说道:“樊大将军要是轻易就把这攻下来,功劳薄上只会记载他带兵百万攻打七星国,他若绑了这稻草人,史书上就会说他巧用稻草了。”
“噢,我明白了,这将军要的不仅是胜利,还要留下名声呢!”
“那当然了,人家可是将军,不像我们,混得三餐就足够了。”
“三餐哪够,还得回家讨老婆,生一大堆的娃,个个给我去弄吃的。”一个瘦瘦的士兵说道。
“就你那瘦猴样,还想养一堆娃?到时候个个像猴子似的上窜下跳的,烦死你。”
“喂,你们几个,在干嘛呢?绑了几个稻草人哪?将军有令,三更之前,所有的稻草全都要绑好,完成不了,就拿你们当前锋!”
此言一出,吓得几个开小差的赶紧散了,抓紧时间去绑稻草人了!
这些士兵不知道,他们倒是悠闲自得,七星国皇宫内的贵妃娘娘可就急死了。
她苦心得到的一切荣华富贵,在战争面前,竟然还不如一个士兵。
早知如此,还不如嫁个东台国的平民,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至少不用为性命担忧。
云贵妃从来都是一个懂得为自己创造机会的人,这次也不例外。当她看到单于星神情忧伤地离宫出去的时候,便知道这一次只能靠自己了!
云贵妃悄悄打开自己的私藏宝箱,挑了几样最贵重的,又写下一封亲笔信,悄悄派人带着去找樊大将军了。
那使者冲破看着山下的人头攒动,吓得都尿裤子了,转念了想,这些人若攻上山去,自己还是毫无活路,虽说两国交战,不杀来使,但在这种情况下,自己送上门去就跟送羊入虎口一样,自己还是乖乖投降显得比较有诚意!
想法既定,那使者便当下脱下自己的衣服,偏是个深色。看了看里面的亵衣才是白色的,环顾四周没有什么人,便把亵衣脱了下来,穿好外面的衣裳,又鬼鬼祟祟地四下观望了一番,这才单手将那亵衣举到头顶,另一只手提着那礼物,边喊边跑:“别杀我,别杀我,我是来投诚的!”
这使者本来就是东台人,大军见到,免不了便有些同情,当下也不为难他,便把他抓到了樊大将军面前。
“你是什么人?拿什么来投诚的?”
那使者吓得跪在地上,将那礼物抬得老高:“小的,小的,小的原本也是东台人士,当年随着慕妤公主陪嫁来的,后来就跟着云贵妃。云贵妃就是东台国的瑶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