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知道这次被人污陷,便赶紧招为荷贵妃:“云贵妃此举是为除掉本宫,看来她下一步便是要夺子了,你小心应付。”
“王后娘娘都未能脱离她的算计,我又如何能自保?”云贵妃担心地说道。
“云贵妃向着亲子下手,无非是一出苦肉计罢了,你若想保住亮王子,只有一计。”
“愿闻其祥!”
“凡毒入体内,经由血液流至全身,故要清除血中之毒,昔时我在东台宫中,听闻有一方极为灵验,唯此方需由人血为引,以血冶血,事半功倍,如若你肯洒血救王子,则大王定会感动,不至于剥夺你的养子之权。”
“我与王子相处数日,已是日渐亲近起来,此法若能解得王子之毒,我愿意献上。”
哪有什么以血制血的药方,月后不过是听说小王子中了甜梦花之毒,找太医要了个解毒药方罢了,为掩人耳目,月后又在药方中加了血竭,驴胶等补血药品,把原来一昧清血之药变成了清补两宜,所谓人血治病,这种封建残余怎么会在穿越而来的二十一世纪的脑瓜里出现呢?那些个吃了人知馒头的痨病,不过是心理疗法罢了!她看得电视多,知道这一招最为煽情,权且借来一用。
荷贵妃得到此方,便赶紧派人去煎药,煎好了药便亲自割腕引血,吓得小宫女大叫:“快来人哪!”
荷贵妃却是不急,说道:“快把这热药拿去王子喝了,当药到病除。”
小宫女战战兢兢的捧着药去喂王子,这边有人赶紧给荷贵妃包扎伤口,不在话下。
太医院查看记录,甜梦花只有月后宫中使用的记录,再查看月后药剂用量,断定用量少了。
“王后,你还有什么话说?”
“此事并非臣妾所为,但是臣妾未曾看管好自己的药品,让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臣妾愿意领罚!”
恰在此时,听审的荷贵妃突然间晕倒了。
“来人哪,快传太医!”
一时之间,庭审之处乱做一团,大王只得停了审查,亲自将荷贵妃抱到了她的寝宫。
太医请脉,道是失血过多身体极虚,灌了些药水,才见醒来。
大王对着左右怒道:“你们是怎么服侍荷贵妃的。”
“大王息怒,是臣妾担心小王子所中之毒,自愿以血入药救他的。”
“什么,你以血入药?那小王子现在如何?”
“回大王,小王子吃了药,已经好多了。”一旁的太医答道。
“云贵妃累你如此,难得你以德报怨!”
“大王,云贵妃之错,她已领罚,与小王子无关。再则臣妾自幼失母,来到宫中,王后娘娘待臣妾犹如母亲一般,教了臣妾无数道理,还让臣妾侍奉君王,臣妾遭灾之后,又是娘娘亲自照料,臣妾才有今日。娘娘常教导臣妾爱护小王子,臣妾如何能不爱小王子如亲生?”
“既然爱妃为王后求情,本王网开一面便是了!”
正在这时,受到乳母差遣的小王子进来了,问向大王:“父王,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母妃?”
“你的母妃不在这儿吗?”大王指着荷妃说道:“母妃为你治病,险些丧命,亮儿要记得这份恩德,善待母妃!”
小王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儿子记住了。”
“乖!”
乳母在后听到,知道云贵妃终是棋差一着,便不再吱声。
云贵妃冒险出这一着棋,却不曾想让荷贵妃得益了,哪肯善罢甘休,无奈自己身处冷宫,翻不起什么风浪,只得整天哀怨。
单于星虽然看在荷贵妃面上,未曾治王后的罪,但是心里却对王后却生了怀疑,便不由得对她疏远起来,夜临素娥寝宫,那素娥久未临幸,心中大喜,对单于星极尽温柔,全然不是昔日那泼辣之劲,倒给了单于星说不出的新鲜感。
“我几日不来,你倒像是变了一个人。”
“大王光说是变,素娥却不知是变好还是变坏?”
“往日里你像是七星国草原上的一匹野马,现在倒成了牧场里的一只小羊了。”
“大王向来喜欢东台国的女子,素娥闲来无事,便也看了些女书,便学着她们那样养性儿,大王要是不喜欢,我改了便是!”
“野马虽然难驯,但是性子直,断不会使出什么手段来,我还是喜欢素娥直来直去的性子啊!”
那素娥听到大王说喜欢自己的性子,便想到此时云贵妃失宠,荷贵妃浑身是伤,王后娘娘受了冷落,她们都有东台血统,看来大王也是伤透了心,便好言相劝:“大王若是喜欢素娥,常来便是了,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心里自然没有那些猜来猜去的隔阂。”
“是啊,我们一同长大,又能一同到老,真是人间美事。”单于星说道。
“这有何难?”素娥说着拿起一把剪刀,一下子剪掉单于星的一缕头发,单于星大惊:“你干什么?”
“结同心锁呀!”素娥说着,认真地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将两缕头发合成一股,编织成了一个同心结,拿红绳绑了起来,说道:“大王忘了我个葵星国的礼节了吗?夫妻成婚之时,要结一个同心结,这样,便能白头到老了。”
“好像是有这么个说法,你刚进宫那阵,怎么不弄?”
“大王!”素娥娇羞而笑:“初进宫来,见到我的星哥哥已经贵为大王,说来不怕你笑,我是看也不敢看你。”
“若非太后提及,我也还真想不起你来,女大十八变啊!”
“星哥哥想不起妹妹来,倒是一脸严肃,素娥哪里还敢剪你的头发啊!”
“哈哈,说得要也,要是妃嫔们都跟你一样,这个也剪一缕,那个也剪一缕,那本王的头发怕是要剪光了,去当和尚去了。”
“原来星哥哥是怕头发被剪光了,所以才娶那么多异族女子。”
“跟你说话,本王心中欢喜!”单于星定定地看着素娥说道。
脑海里闪现着初见月妃时候的模样,那时候,她单纯可爱,连妓院都不知道是什么处所,女扮男妆,见到鲜花却又马上流露出爱美之情,那个时候的她,比现在的素娥还要天真可爱百倍,但是现在,她一时大度得让人不可思议,一时又做出十分恶毒的事情,端的是心机重重,让人捉摸不透。
至于云贵妃,初时相见她便冒充月妃来引诱自己,生下孩子更加有侍无恐,所幸东台王并未参与立嗣之事,单于亮毕竟也是自己的孩子,初时虽想牺牲他,但现在见到此子可爱得紧,为人父的,又岂能下得了手。
这太子之位,就让他兄弟二人公平相争,贤者得吧!
还好现在二子尚且年幼,无须为此事烦恼。
佳人在怀,就权且放纵吧!
单于星临宠素娥,月后又见那单于亮离了母亲的庇护,倒是越发乖觉起来,连大王也对他十分爱惜,越发思念自己“虎佛寺”的亲生儿子单于净,当初只道单于亮要被宠坏,未曾想他却在磨难之中越发乖巧,又担心百合纵容单于净,免不了心里发急,便向大王提出要去虎佛寺为小王子祈福。
单于星这才想起“虎佛寺”中的单于净,怜子之心顿生,便亲自护送月后入寺,见到单于净长得虎头虎脑十分可爱,见到大王月后竟也不害怕,脆生生跪拜:“参见大王,王后娘娘!”
“起来吧!”单于星上前扶起此子,这才发觉比起宫中的单于亮,这个孩子长得更加结实一些,又问他读了些什么书,那王净便一口童音回答四书五经,讲到要孝敬父母,慈爱兄弟,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单于星心下欢喜,月后更是忍不住几次别过头去拭泪。
单于净见及,便走上前来,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递上手帕,“娘娘,山间风沙大,娘娘小心眼睛。”
“真是一个乖孩子!”
单于星见到这个孩子,便又觉他比单于亮乖许多,一时之间心念颇动,便对月后说道:“你留在半山也好,本王会抽空来看你们。”
“多谢大王!”
月后住在虎佛寺,既能亲近儿子,百合和王通达俱是最可信之人,当下心境也好了许多。却不知祸事突至,东台王身体垂危,自知不久人世,便派人通知月后。
消息传到宫中,云贵妃托人求情,大王准她回去省亲,终于离开冷宫。
月后知道消息,心中悲伤,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又念及母亲一向疼爱自己,想让她见一见外孙,便带着王通达和百合及王净同去。
毕竟是山高路远,到达东台宫中之时,先帝已誓,太子登基,改国号为禧,史称“祥皇”。
这祥皇自幼便对养母不满,表面上恭敬极了,其实一登基,便治了王后之罪,追立灵贵妃为皇太后,封尹剑大人为右丞相。
可怜月后赶回宫中,既未能见到父亲一面,又见母亲被打入天牢,宫中大臣见风使舵,无人肯为她出头,那个泱泱大殿,此时对她却是如此的陌生,踏足其间,再也找不到公主身上的荣光,大臣宫女们见到她,竟然是避而远之。
还是王通达悄悄走后门,才让她与母亲见上了一面。
昔日皇后如今成了阶下囚,突见女儿出现在面前,欣喜而泣。
“母后,母后,您等着,我一定要救您出去!”
“傻孩子,如今宫中已经换天,七星国哪里是东台国的对手?你没有子嗣,保全自己都难,母后已是风中残烛,临死之前还能见你一面,已经足矣!”
“母后不用难过,孩儿其实早已产下王子。”月后低声说道。
“什么?你产下王子,如何却一直没有报信过来。”
“不瞒母后,我婆婆害怕东台国的权势影响七星国,继而吞并,所以残害我流产,她死之后,我担心她的势力仍在,便在怀孕之后便搬到半山虎佛寺,产下孩儿并交托百合抚养成人,比瑶琪那子,尚要年长一些。”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你让王通达去找左丞相季伯怀,他自有救我出去之法!”
“母后,你既有办法出去,缘何却留在此处?”
“哀莫过于心死,母后早料到这养子毒辣,懒做争斗罢了,现在有你在,看来这场战斗还得打下去。”
“如今东台国已是他的天下了,我们又能如何?”
“俗话说得好,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七星国好歹也吞并了六国而成,我们只管占山成王便是了!”
“那瑶琪产和灵贵妃交好,又亲手促成太子婚事,女儿正在苦恼,他们若联手,我们哪是他们的对手?”
“快别长他们志气,灭自己威风,单于星哪里舍得把江山拱手相让?慕妤你放心,这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你去找左相便是。”
“是,母后!”
那云贵妃曾为祥皇保媒,而今又是新皇后的表姐,一回东台宫中,则是荣光无限,原来祥皇感激瑶琪,便将其母封为皇太妃,那空了许久的灵犀宫便成了她的宫殿,瑶琪也被封为长公主,荣光无限。
免不了回到礼亲王府,将那些昔时对自己及母亲极差的嫡子兄长们痛斥一番,连礼亲王,也只能对着她点头哈腰地赔不是。
正所谓小人得志,格外猖狂!
而尹剑大人忍辱负重,终于见到祥帝登基,便再也忍不住将当年实情合盘托出。
原来尹剑和李灵慧曾经是一对青梅竹马的爱人,李灵慧的父亲曾涉冤案,满门抄斩,尹剑出手救走了李灵慧,尹剑的父亲担心事情暴露,便要尹剑交出李灵慧,尹剑不舍,李灵慧便想出这个办法来向皇帝报仇。
让他安排自己和皇帝巧遇,让皇帝对其一见钟情!
不知情的皇帝果然爱上了化名为灵犀的李灵慧,并将她带回宫中,其后李灵慧产下和尹剑所生之子,皇帝大喜将其立为太子。之后李灵慧在尹剑的帮助之事实上大肆残害其它嫔妃,皇帝未曾添得其它子嗣,其子的太子之位便屹立不倒。
后来灵贵妃死去,尹剑为保其私生子之位,便悄悄往皇帝的药里下不育之药,皇帝不再生子,这太子之位便得以偷梁换柱,直至其登基。
祥皇自母亲去世之后,便一直待在皇后身边,初时也曾想加害皇后,却每被尹剑识破,起初十分恨他,后来听他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卵击石等道理,便渐渐心平气和起来,又装出谦卑之态,哄得皇后十分开心,皇上也常夸他懂事。
现在听到尹剑说得如此离谱,自是不信,尹剑早料到会是如此,便与他滴血认亲,又拿出
祥皇了解自身身世,便急着为母亲一族平反及提拔亲生父亲一族族人。
乘着这祥皇省亲之际,东台前王后已经悄悄脱身,带着女儿外孙及百合宫女和王通达保镖,一行五人,对外称是一家五口,顺利脱身到达了风起国,隐姓埋名,过起了平常百姓的生活。
而那云贵妃既被封东台国长公主,又带着立长的圣旨回到云天宫,单于星不敢违抗,便立了单于亮为太子,只是心中想到月后的深谋远虑,不觉对她思念起来。四下寻找月后下落,却一直未见其影踪。
云贵妃几次欲让大王立后,但是大王以王后流落人间未知其踪为由,不予理会。久而久之,云贵妃也便罢了,心道只要儿子是太子便是了。
那素娥得了几许恩宠,竟也承得雨露珠胎暗结,云贵妃回宫之后,她自知难以与她匹敌,便处处相让,云贵妃几次欲寻借口铲除后患都未能得手,不知不觉那素娥已产,是一位小公主,那云贵妃终于松了一口气,素娥自知自己没有后台与之抗衡,能有一女陪伴自己便也知足了。
而那荷贵妃既不能成舞,对云贵妃不再造成威胁,云贵妃感激她放血救子,便也留予她在宫中平安生活。
春去秋来,花谢花开,转眼间已是十余载。
月后一家三口及两位下人,在风起国隐姓埋名,日子虽然清苦,但不乏其名。
王净极为懂事,他三岁熟读古文,五岁出口成章,七岁便成诗。王通达又拟在襁褓之中便锻炼他冷水洗浴,清晨便抱他呼吸新鲜空气,又用露水洗眼以明目,不知不觉中,他已学会呼吸吐纳,及至会走,又有意锻练他蹲立打坐,使拳舞刀。
不知不觉中,已出落成文武双全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