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支舞曲过后,杨光才找到机会拉上小月共舞。这个时候刘倩是满脸通红了,眼睛也亮亮的,很亢奋的样子。小月看到她和杨光至少共舞了两曲。
杨光拉着小月,正好赶上了个慢三。他的脸上已经有汗珠了。也是,跳了几曲,室内的温度也不低,不出汗才怪呢。
杨光低头狠狠看了小月一眼,“今天你故意的吧?”
“什么?”
“你叫上刘倩她们干嘛?”
“物理系有舞会,谁不知道呀,还用我叫?”小月一脸很委屈的样子。
“你明明知道我烦她,还,”杨光咬牙切齿地说道,和他脚下温柔的舞步正相反。
“杨光,大家都是同学,别这样啊。”
“哼,”杨光哼了一声后搭在小月腰上的手用力一带,小月差点倒在他身上,舞步也乱了。回头看了看,原来是后面有一对舞伴差点撞上他们,还好,躲了过去。
“干嘛呀,你用那么大劲干嘛?”小月埋怨着。两人正说着话呢,吓了她一大跳。
“要是不拉着你,就撞上了。”看着小月稍显狼狈的样子,杨光露出了笑容,心情也明显好了起来。
真是个孩子,小月心想。
小月身材娇小,胳膊腿自然就短,被长胳膊长腿的杨光带着,跳起来有点吃力。
看着杨光那恶作剧的表情,小月才醒悟过来,这小子是故意的。他迈着大步拖她,两只曲子下来,小月就跟围着操场跑了三圈似的,开始冒汗,内衣都粘到了身上。她瞪着杨光说道,“再故意拖着我,就不跟你跳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下一曲我一定注意。”杨光得意极了,刚进舞场时的阴云密布早就换成了晴空万里。
“没有下一曲了。”小月恶狠狠地说道,这个杨光还真是,这么快就开始报复人了。
“别,下支曲子是探戈,你跳起来一定好看。”杨光忙拉着小月说道。
“……”小月看了看杨光那执着的目光,无语了。
探戈的曲子是那首著名的《鸽子》,杨光拉着小月在场子里舞了起来。没想到杨光跳得还真不错。大学生们一般很少接触交谊舞的,他们都对蹦迪感兴趣,真没想到他还会跳探戈。这孩子还是挺有品位的,小月暗想。
渐渐的,小月发觉舞场里的人少了起来,人们都在周围看着场中为数不多的几对舞伴,小月和杨光这一对算不上舞艺高超,但是因为配合的也算默契,在这些都是初级水平的学生堆里,也算是鹤立鸡群了。
等这支曲子已结束,大家甚至为场中仅存的三队舞者鼓起掌来。看看那一对,是学校年轻的体育老师,人家是夫妻,再就剩下小月和杨光,还有一对小月不认识,好像是高年级的。
真是现眼,小月赶紧跑到场下到自己放衣服的地方。刘倩和管小宜正看着她和杨光呢。小月也顾不得刘倩那醋意浓浓的目光,找出大衣兜里的饮料瓶,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喘了一大口气道“渴死了,”
“小月,你还会探戈呀,赶明儿教教我们吧。”管小宜说道,很羡慕的样子。
“什么呀,基本步一看就会,只要对方会跳,女的就能跟着走,不用特意学的。”小月若无其事地说道。
“没人带,我们怎么学呀。”刘倩凉凉地说道
“下次让杨光带不就会了?”小月看着刘倩,真诚地笑着说道。
“哼,他?”刘倩幽怨地看着那边得意洋洋正和几个男生说笑的杨光。
最后是一曲劲爆的迪斯科。全场都沸腾了。会跳的,不会跳的,全都上了阵。有很多人根本不会跳什么舞,就等着最后这个迪斯科,大家都把这叫做最后的疯狂。小月也跟着大家来到场子里,尽情地疯狂起来。
有多久没有这样撒野忘我地玩过了?她都记不起来了。记得那一世和年轻的同事们去迪厅的时候,看到他们在场子里蹦,她还老气横秋地想,自己真的是老了,已经过了蹦迪的年纪了,没想到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年轻真好!
这舞跳的,酣畅淋漓。
回到寝室,忙着打了壶热水,在洗漱间凑合着擦了擦满身的臭汗,又换下差不多湿透了的内衣,才爬到铺上躺了下来。
同寝室的杨玉茹和彭玉棉也去了舞场,不过小月没见她俩下场,看样子是去看热闹的。
小月回来的时候,她俩已经躺在床上了。一见小月回来,杨玉茹就嚷嚷着,”小月,你跳得太好了,和杨光跳的那个探戈,”
”你看到了?
“是呀,我也看到了。”彭玉棉也说道。
资源稀缺啊,有个帅哥,还要全体女生共享。小月在心里嘀咕着。
“好什么呀,你们没看到我被那个缺德的杨光拖的满场乱跑的狼狈样。”小月呵呵笑着说道。
“不,我看着是真好。”杨玉娟很崇拜的样子,“小月,你也教教我们吧。”
“其实交谊舞一点也不难,有时间我教你们。”
小月实在是累了,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
舞会过后没几天就放假了。自从那次在晚会上露了脸,郑含也知道了小月会跳舞,见到小月时还说,“小月你本事还不小呢哇,没想到,你还会跳舞,还有啥绝活一款亮出来得了,省得咱们被你吓得一跟头一跟头的………”
小月笑了笑,“不就是群舞演员嘛,有那么夸张么,含子你可别和跟着人家瞎哄哄,有些人就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他们以为乡下人除了干活和死读书就不会别的,所以我能跳两下舞他们觉得奇怪,难道那闲情逸致局势城里人的专利么?”
听了小月的一番一轮,郑含觉得很有道理,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也不是没道理,不过小月,我发现你身上很有潜能,这回是被激发出来了,对,我不应该感到惊讶,小月你本来就有这样的能力……”
“呵呵,去你的,又忽悠我,”两个人又闹了起来。
假期本想在X 市找份工打,就不回乡下那个家了,可住的地方解决不了。宿舍在冬天是没有暖气的,X市的冬天没有暖气是过不了的,短期租房也不现实,所以小月还是决定会F县去。她提前给高中的朱老师去了电话,朱老师说还是照原样让她在补习班上课,还住在县印刷厂女工宿舍。补习班的课上到腊月二十三,春节过后从正月初八恢复上课。
小月算了一下,一个半月的寒假,除去路上来回的几天,还能有二十来天的打工时间。来到这里以后,这是自己的第一个春节。和父母还有弟妹一起过节,也是自己所盼望的。于是就按照朱老师的安排,一放假就和郑含回到了F县。
她并没有告诉郑含她打工的事,怕含子知道以后让她到家里住,那又要给人家添麻烦的,自己也不太方便。
一到F县小月直接就去找朱老师。依旧年轻漂亮的朱老师见到小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梁小月,上了大学真是出息了,真没看出来,咱们的小月原来这么漂亮呢,真是女大十八变呀”
小月也被朱老师的话逗乐了,“老师别拿我寻开心了,就我这样子啥时候也变不了。”
“哪里,我说的是实话,小月,就你现在这样子,这气质,变化蛮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整容了呢,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啊。”朱老师感叹着。
“哪里的话啊,没有高中老师的培养教育,我们能上的了大学么?,还是咱们学校为我们打的底子好啊。”虽然高雅的气质梁晓月自认原来就具备,可面对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老师,小月还是诚心诚意地说道。
"梁小月你这话说也对,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才能有出息,有的同学啊,脚一迈出校门,就把老师说得一无是处,见了我们就像见了仇人似的,也不知道这样的同学是怎么想的。”朱老师摇头叹息着。
“老师,那还是他们年少不懂事,若干年以后,他们一定会明白过来的。也会理解老师的苦心的。”小月是过来人,这是她的深切感受。因为她也曾经对学校或某些老师有过埋怨情绪,但在社会上摔打过几年以后,她才明白老师们对自己施以严教的苦心。
“小月,还是你理解老师,但愿像你这样的学生多一些。”朱老师都有些感动了。
小月又与老师谈了自己在学校的情况,并问了其他老师的近况,才和老师说起打工的事。
给补习班上课小月是驾轻就熟,重回印刷厂女工宿舍还遇见了几个老熟人。就这样直到腊月二十三,补习班才停了课。小月这才出去在县里的商场又采购了年货,加上原先在X市给家里办置的年货,共装了一大两小三个包包,再揣好这些日子挣的三千来快钱,由同宿舍里的女工小王帮忙送她到汽车站,坐上长途汽车回梁家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