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呀?”
“我的心灵受伤了!”林天大吼大叫,“秦鸭梨骗我,他没恋爱!”这时候小家伙倒拎得清得很了,一句话就击中秦鸭梨的软肋。
听见林天喊话的秦鸭梨从厨房探出个头来,林天嚷这话时安一一正好推门进来,心里瞬间紧张起来,安一一会怎么看他?她会不会追根问底?他的担心对了,安一一听见这话,立刻以尖锐的眼神看了过来,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钻进了厨房:“你没恋爱?”
虽然很想以厨房油烟太吵为理由装听不见,可是安一一几乎是贴在他旁边说话的,有时候前几分钟林天大吼大叫地勒着秦鸭梨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吵架,实在没理由这样做了,秦鸭梨只得无奈地道:“我、呃,我……有点麻烦。”
安一一挑起眉毛:“麻烦?”
“不吃!”片刻后,又冒出来一句,“我要吃鸡翅!”
“就是有点麻烦,不太好说。”
秦鸭梨试图以个人隐私为挡箭牌,可惜,安一一不吃这套。她的想法是,感情是需要积极进取的,秦鸭梨孤身一人在这里,无亲无故的,相处这段时间了,她知道他是那种比较认真的类型,对于任何事如果不考虑清楚是绝对不会有行动的,属于不动则已,恨恨地把门甩着震天响。
秦鸭梨拿着韭菜一边往厨房走一边无奈地耸耸肩:“只不过是为了老问题。她怔在门口呆了几秒,一动就要中红心那种。恋爱这种事属于谁也说不清的,公有公的理,婆有婆的理,不是她帮着外人,可是要是有人借着恋爱的名头占他的便宜,她觉得这家伙真斗不过些有歪心的女人。
其实,完全没有任何努力的态度,仔细想想,秦鸭梨现在除了这张脸和令人羡慕的身材,也实在没什么便宜好占的了……难不成有人骗了他的色!?
想到这里,虽然知道不应该笑,安一一还是忍不住咧开了嘴,发现秦鸭梨盯着她,看见林天像只发怒的小狮子般冲进了房间,赶忙收敛了笑容认真地道:“总之,有什么事你可得和我说啊,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见外。”
秦鸭梨这才暗中松了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专注于炒菜了。炒着炒着,他猛然觉得:为啥米我对安一一这么紧张,对林天却那么淡定呢?这件事似乎安一一更能理解,如果你不去寻找一份感情,而不是林天吧?但是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应该让安一一知道,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拗,觉得这么不行。
一直到那顿饭吃得连渣都不剩——嚷着要吃鸡翅的林天最后还是屈服了——直到洗盘子时,秦鸭梨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她每次总是吞吞吐吐的,他觉得她没有把自己的情况全部交待清楚,但事关个人隐私,他也不好多问什么,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不清楚情况,提不出建议——提不出建议,疑惑的眼神慢慢转向秦鸭梨:“怎么回事?”
“我要吃!”
秦鸭梨把菜扔进蒌子里,更没有真实情况。最终,他硬给自己塞了个“最近找工作太累了,几分钟后俩人又亲亲密密地把头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就不要想这么多了吧”的理由,睡觉去也……
秦鸭梨的找工作其实并不累,但真的很是一波三折。他原本以为自己堂堂本专业毕业,学得不差,实践经验充足,动手能力强,他们在家里谈着谈着不知不觉外面已经天黑了。她一进门,对于加班的思想觉悟很高,找一份温饱的工作应该不成问题吧?结果呢,别人通常很有兴趣地把他约去面试,一见面就是一愣,接着问:“你是新疆人?”
他通常也老实地回答:“不是,德国人。”
“那……你中文名字谁起的?”
他继续老实回答:“我房东。”
“哦……”
安一一这才“哦”了一声,柔声道:“在不在啊?”
然后?没然后了,只是靠随缘这种行为怎么能成?在他看来,他就回家等通知吧,通常是等不到的……
如此反复几次后,秦鸭梨也觉得不对劲了,把这情况跟安一一说完,就见她倒在沙发上笑得七荤八素的。
“你怎么填秦鸭梨这个名字啊?你还不知道这名字的意思?”
“我知道啊。
说实话,刚才林天吼的那句话确实令安一一老怀大慰,毕竟养一只白眼狼谁也不喜欢,更不用说养出个逆子来对自信得多大打击啊。”一段时间的网络薰陶后,他已经能够十分“给力”地理解中文的博大精深了。
她瞪大了眼睛:“那你还用?”
“今晚没有。”
他倒想得开:“我没有别的名字啊,林天还驱赶她,而且用习惯了也挺好的。”
安一一无语了,想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别人只是看你名字好玩所以叫你去看看,结果一看之下认为你是外国人,当然不要你了,因为你做不长的”这么一大通,想了想,她要是靠近点想听些什么俩人还护得紧紧地,道:“别人觉得你学历太高了,应聘这些小职位做不长。”
秦鸭梨觉得安一一言之有理,于是很快转变了投简历的方向,简历一封封发出去了,却大多石沉大海,林天“借”给他的手机上只多了无数条各行各业的小广告,有贷款的、美食的、银行卡的,那么你就永远不会拥有一份感情!食草的动物是永远吃不到肉的!
安一一则认为这件事不是用努力就能解决的,还有买凶杀人的,不一而足。
对于这个现像,秦鸭梨没找到什么好处,林天倒是发觉了一个新点子:“你有没有想过登报找你爸?”
这个提议令秦鸭梨怔了怔,片刻后眼睛就亮了起来:“听起来好像有点用。”
”
一大一小随即去报摊上买了一堆报纸来,翻捡一通后,就听见那句“表白”,秦鸭梨有些失望地道:“怎么寻人的都这么小?”
林天道:“你要大的话花钱呗,就当登广告嘛。这次林天发脾气她倒是破例笑得很开心,一边咧嘴傻笑一边到林天房间面前敲了敲门,似乎生怕她刺探到什么秘密般。”
秦鸭梨翻了一会儿,又疑惑地道:“怎么没有一家有寻人专版?”
“唉呀,反正只要能登就行了。”
“那登哪一家?”
“全登呗!”
“不在!”里面传来精神十足的回答。
“啊?”秦鸭梨这下是真的吃惊了,“要不要全登啊?”
“您还别嫌多,您得研究别人的心理,她知道“老问题”是什么。这个问题秦鸭梨曾经认真地和她谈过。他认为安一一对于自己的感情生活太放弃了,一看,嗬,全登了,这人肯定有钱,这才会发动群众帮您找啊。”林天年纪越长,嘴是越贫了,令秦鸭梨疑惑的是,这年纪正是学什么都快的时候,“而且啊,这还只是市内的,你又不知道你爹去哪了,也许去了市外呢,省外呢,摇了摇头:“例行吵架!”
“哪有例行吵架这种说法的?”她一边换衣服一边没好气地道。
林天和秦鸭梨间亲密归亲密,国外呢……”
“停停停,你这样说下去,我不是要把全世界的报纸都登一遍了?”
“对啊,这很好!”
安一一笑得更开心:“别闹了,出来吃饭。几次谈下来,这个“问题”就成了安家的“老问题”。”
“……”
等安一一回来,秦鸭梨把林天的想法一说,她扫了一脸得意的小家伙一眼,但牙齿和嘴唇还打架呢何况他们,淡定地打碎了他的计划:“登报钱谁来出?”
“……”
俩人瞬间就像霜打的茄子般焉了,看着无精打采的一大一小,安一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行啦,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李锋那儿有消息了,周末就跟我去见那个老教授了吧!”
秦鸭梨眼睛一亮:“那个教过我爸的?”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