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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战争

太平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关于战争,人们还是怀着一种侥幸心理。感觉上,他们已经躲过去好几次了。战争都是发生在他们的周围,很快就平静了。他们这里像是一个孤岛,或者说像是个世外桃源。日本人在很远的北方,或者是在内陆更纵深的地方。同时,内战却并没停止,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一般的民众对于国内的混战,基本是一种麻木的态度。政府军和军阀,地方民团武装,土匪,共产党的武装……各种势力,互相制约,又互相争斗,纠缠不清。有时内战的双方,却又同时在和日本人打(普通民众并不惧怕内战的双方,但惧怕日本人。日本人是外族人。他们打进来,是要亡我们国家的)。

大家都盼望能停止内战。

但是,愿望与现实总是相悖的。愿望是那样的无望,而现实是那样的纷乱和残酷。总之,那是一个很混乱的年代。人们看不到秩序。

没有人可以一直拥有好运气,一个地方也一样。战争终于还是来了。战争首先是打到了县里,正规军进驻了。他们打到这里就不走了。他们需要休息。他们一休息,城里的人就遭殃。普通民众当然在看新鲜的同时,受到了很多的骚扰。而商户们,则要捐钱捐物。母亲说,她父亲作为一个地主上的有钱人,自然也少不了捐钱。而且,一捐再捐。

到处是人心惶惶的,生意就不好做了。再说,再多的钱,也不够捐的。说起来,她的父亲李玉楼在县里也是个人物,和军队上的人,也有熟悉的关系。可是,军饷吃紧,就顾不得情面了。更重要的事,哪个当兵的会和你讲情面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今天驻扎在这里,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他们是拎着自己的脑袋走路的人。他们豪迈大气,粗俗直爽。他们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对待生意人,他们也从不手软。

首先受影响的就是绸布店,生意清淡。既然打仗了,谁还会买绸布呢?影响更大的,其实是火柴厂。外面的木材和化工原料运不进来,这里的成品也销不出去。李玉楼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因为刚打发走了一批部队,不过十天二十天的,就会又来一批。如此几番下来,谁能撑得住呢?

再后来,部队驻扎进火柴厂。好几个车间,成了军官们的住房和指挥部。整个火柴厂,一下子就变得乱哄哄的。无奈之下,李玉楼只好把洋火厂暂时停产了。

因为城里没有什么值得操心的,所以他带着陈美莲回到了李家庄。乡下比城里要太平些。同时,我的母亲也念不成书了。她的父亲李玉楼不让她念了,兵荒马乱的,不安全。

他们一起回到了李家庄。

虽然回到了李家庄,但是,每天都能听到关于战争的消息。有时,消息说战争已经远去了,可是,才隔了三、五天,就又能听到远处的枪炮声。一会说国民党的部队打胜了,一会又说是共产党的部队打胜了。消息的变换,比风向调转得还要快。没有人知道,哪个消息是准确的。或者,只能从此消彼长来判断。部队的来来往往,更换得非常勤快,走马灯一样。国民党的军队走了,共产党的部队跟着来了;共产党部队走了,国民党的军队又来了。附近的人家,有人参加了国民党部队的,但也有人投奔共产党的。是是非非,很多人也说不明白。说到底,对相当一部分人来说,当兵不过是混口饭吃。当然,早些年,真要参加共产党还是相当危险的。有人被抓住,是要杀头的。母亲说,她的父亲李玉楼是看过“杀头”的。有一个,还是他的朋友。

那时候的共产党,是被称为“赤匪”的。

可是,任何事情都是会变的。共产党的影响终于越来越壮大了,气势如虹,势不可当。相反,国民党的执政越来越让人失望。从上面,到下面基层的县党部,都是腐败不堪。物价飞涨,民怨沸腾。两下的部队打仗,政府军吃的败仗越来越多。一些民众心里的天平,发生了倾斜。人们希望改变。既然蒋介石总统领导下的国民党把这个中华民国弄得乱糟糟的,不如换人来治理。而共产党,正在许诺给贫苦人一个天堂。那天堂,是无比的动人,非常令人神往。母亲说,对自己家而言,他们还是希望社会是稳定的。道理很简单,他们是有产者。虽然他们也知道,所谓的“共产共妻”纯粹是子虚乌有,但是他们仍然不希望“变”。社会动荡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况且,日本人还在中国打。内忧外患。大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关于李家文,家里终于听来一些消息,说他参加了共产党。他并不是参加共产党的部队,而是去了红区。他去当文化教员。也有人说他是到了武汉后,又辗转去了上海,去了香港,还有更离奇的,有人说他去了俄国(苏联)。不管是哪一种,家里人倒也放了心。参加共产党,倒也没那么可怕。据说有人家里,既有参加国民党的,也有参加共产党的。倒是李家武去了北平后,让人不放心。因为日本人打近了,他们只好转移到了内地,去了重庆,又去了云南。总之,是到处流亡。

满世界都不太平,让人担心。只是淤龙口这一带还好,到底是因为荒凉,偏于一隅。但是,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终于,战争在没有先兆的情况下突然发生了。说是没有先兆,但实际上很早就有迹象了。因为在发生的前几天,就有人看到一些部队经过。消息是从二十里地外的一个村子传过来的,说很快就要有一场大战即将发生。有老百姓说,那支部队人数很多,行军时,从一个村子经过,整整是一个晚上的脚步声。其实也不止是脚步声,还有马匹和枪炮辎重。从那严明的纪律来看,应该是共产党的部队。奇怪的,那个漆黑的晚上,据说连狗都不叫一声。有人家说早晨起来发现一堆南瓜没了,却在门槛上发现了五块钱。除了这五块钱外,以及路上留下的纷乱的脚印和车辙,别的一切痕迹都没有了。一个人影也不见。前一个晚上,人们所听到的,仿佛只是一场梦境。

连续多少天,一点动静也没有,大家都以为这事过去了。又过了几天,人们看到了飞机。巨大的轰鸣声,把所有的老百姓全从房间里赶了出来,抬头张望。母亲说,就连她的祖母也出来了。一共是三架,在天上很稳重地,缓缓地飞过去。它们的机身的一侧,绘着青天白日旗。“这是什么鸟?”祖母的这句话,后来流传了好多年。

三只大铁鸟发出的声音,把许多人都吓坏了。他们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飞在天上,不知道它是否预示着什么灾祸。那声音太大了,把他们的耳膜都快震坏了,飞机都飞远了,可是他们还是一直耳鸣着。以后的好几年,他们一提到这三只大铁鸟,仍然是会津津有味地提起来,仿佛就像发生在前一天一样。他们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尽管是战争,但他们也算是开了眼。

让他们开眼的事情还很多,就在飞鸟过去的第四天的一个下午,黄河的南岸突然传来了爆炸声。声音大得让他们说话要大声喊,才能听见。他们从来没有听到那样密集的炮火。那炮火的声音,比飞机的轰鸣声要大得多。母亲说,她的祖父和她的父亲都跑了炮台上,向黄河南岸张望,看见了腾起的无数的白烟、黑烟和灰烟。他们没有敢在上面多呆,因为爆炸声太强烈了,感觉到整个大地都在抖动。他们感觉高高的炮台,都要晃塌了。有两次,炮弹呼啸着,就落在离村子不远的某处玉米地里,把一大片玉米都炸倒了。玉米杆支离破碎,惨不忍睹。而且,还留下了一个半人深的大坑。以后许多年,那个弹坑还在,积了许多水,甚至后来还生出了许多尾小鱼来。

感到恐怖的不仅是老百姓,还有村里的所有牲畜。母亲说,家里的母鸡们整整两年都没有下蛋,怀孕的母牛都吓流产了。她还养了一只小狗,在炮弹的轰炸声中吓得逃跑了,跑得无影无踪,从李家庄彻底消失了。这让母亲后来牵挂了很长时间,甚至有些伤心。那是一只很可爱的小花狗,黑白相间的。说不上来是黑狗长了白花呢,还是白狗生了黑点。

炮火一直在持续着。所有听到的人,全都是提心吊胆的。谁也不知道,战火会不会直接烧到村子里来。毕竟,战场就在黄河的南岸。有一段时间,枪炮声有所缓和。甚至,有一袋烟的功夫,甚至是死一样的寂静。有人猜测可能双方的部队已经休战了,要么是势均力敌,要么或者是另一方已经败下来了。然而,到了晚上,枪炮声又再次响了起来。

母亲说,事实上那个夜晚非常美好。天黑黑的,泛着一些蓝色(我想,那颜色应该是想像出来的,或者,只是一种错觉。要么,就是天还没有完全黑透),许多星星闪耀着。西边的半空上,挂着一钩浅浅的,有些淡黄色的月牙。就在家家户户刚点上油灯,坐在桌上准备吃晚饭的时候,枪炮声再次响起来。枪炮声一响,很多人家吓得不敢再吃了,纷纷灭了灯。或者,就在黑暗里把稀饭喝完。生怕那些枪弹,会朝着这边的灯火飞过来。

春夏季节里,所有的飞蛾都是朝着灯光方向飞的。但是,枪弹毕竟是枪弹,不是飞蛾。一直到了半夜,枪炮声才终于再次停下来。整个村庄里的人,都是太平无事的。到了第二天早晨,天都大亮了,枪炮声也没有再响。甚至,太阳都有一竹竿那样高了,黄河南岸还是静悄悄的。母亲说,她父亲打发人去看,家里却没一个人敢。后来他自己亲自带了三个雇农,前去探看。--家里原来雇佣的三个枪师傅,早都离开了。因为发生了战争,强盗仿佛倒销声匿迹了。他们老远就看到了废弃的战场,到处横亘着尸体。血肉横飞,肢体凌乱。一些乌鸦在那些尸体上,跳跃着,寻找着合适的肉吃。天空中也盘旋着一两只秃鹫,它们以极高贵的姿态,在上面翱翔着,以一种优雅的态度,耐心地俯视着下面的盛宴。它们不会和乌鸦计较,那些都是一些飞得不够高的家伙。它们知道,这些“战利品”最后真正是属于它们的。而且,等待的时间越多,味道越鲜美。

李玉楼不敢走近,强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他活了那么大的岁数,从没见过那样惨烈的。到处都是血,一不小心,就踩一脚。

四下里很静,而战场上的硝烟,好像还没有完全散去。一些临时搭起的工事,基本破坏干净,一些丢弃的物资还在燃烧,冒着滚滚的黑烟。母亲说,她的父亲看了那些尸体以后(有些肚肠都拖出来了,有时脑浆迸出来了),当时就吐了。他坐在一处弹坑上,哭了起来。随行的三个雇工,都不知所措。他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哭,而且哭得那样伤心。

这件事对她的父亲影响很大,母亲说。回到家里后,他很长时间不说话,饭吃得也很少。他说他一直是恶心的,胸口堵得慌。有时,半夜里还做恶梦,惊出一身的汗。谁也想不到,他在外面给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的形象,内心却是那样的虚弱。

正是春天,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南风吹在人的身上,让人感觉像有无数的小虫子在爬。几天南风一吹,人们分明闻到了一种特别的味道。又过了几天,人们看到有一支军队过来了,在打扫战场。有人说,从衣着上看,那是共产党的队伍。那些人在掩埋阵亡的尸体,有敌方的,也有己方的。他们把坟墓分成两块地方,相向而立,像是还在对峙着。于是,黄河的南岸,有了无数的馒头一样的坟包,远远地,就能望见。

不好的消息,却并没有停止。又有消息说,日本人要到这边来了。日本兵的厉害凶狠,他们是早有耳闻的。见到男人就杀,见到女人就奸。而且,他们不分男女老幼。说不定,他们对别的动物反倒仁慈一些。唯独对人,他们是见一个杀一个。他们一个个都是杀人魔王。他们是鬼子。鬼子们杀人,已经杀红了眼。只有不停地杀人,才会获得快乐。如果日本鬼子来了,大家都要做好逃跑的准备。尤其是女人们,早早就准备好烟灰一类的,好随时把脸上涂脏。她们下了决心,就算是死,也不能落入到日本鬼子的手里。

日本鬼子会从哪里打过来呢?这是大家所最关心的问题。因为只有弄清楚来的方向,他们才好决定逃跑的方向。母亲说,她的祖父要求她的父亲,把在县里的一些店铺变卖掉。因为如果日本人来了,很可能一把火就把它烧掉了。可是,既然是兵荒马乱的,谁也不愿意买,--再低的价钱也没人要。谁会当这样的冤大头呢?谁也不是傻子。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把门面暂时关掉。雇来的一部分人,该遣散的,就暂时遣散。大家分析,最有可能的,就是日本鬼子从海上上来。他们不仅有很大的军舰,还有很快的汽艇,武器精良,火力强大。普通百姓手无寸铁,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如果从海上来,大家就很少有逃生的机会,因为那是猝不及防的。不要说是日本人了,就是海盗出海里上来,一般人都是防不住的。所以,这样的消息弄得大家很惶恐。

时间在一天天地过去,可是,日本人却一点影子也没有。日本人一天不来,他们的心就一天也定不下来。然而,在一个暴风雨的晚上,李家庄的人真的再次听到了枪炮声,是从淤龙口方向传过来的。雨声和枪弹声混夹在一起,但是,枪弹声还是穿透了风雨声进入了人们的耳膜。好在战斗发生的时间并不长,人们感觉上只有两三袋烟的功夫,枪弹声就消失了。到了第二天早晨,李家庄的人发现,村里村外,到处都是当兵的。那些当兵的衣服都湿透了,沾满了泥浆。他们一个个很疲惫,歪倒在路旁的草堆边、土墙根,或是任何一块稍稍挡雨的地方。有一些人,就躺在一些农户的猪栏或是羊圈旁。母亲说,他们家的院子外也有,很多人没地方睡,就是靠着墙根睡着了。打了一夜的仗,实在是太疲惫了。

最早发现他们的,是村里放羊的一个姓刘的老头。当兵的这副样子,让村民们都很感动。一打听,果然是共产党的部队。他们和日本人交锋了。日本人只是小股的部队,乘了几艘小汽艇,想从淤龙口上来,结果被打跑了。事先,他们也并不知道要遭遇。但是,碰上了,两下就交了火。

我们这边的部队几乎没有什么伤亡。

这是一件让人非常高兴的事。

村里人也都是高兴的。

李家庄也是高兴的。母亲说,从他的祖父母,到她的父母,都是欢迎这支部队的。他们一直听说共产党的部队纪律严明,却一直没见过。这回算是亲眼见了。不管共产党和国民党如何的敌对,只要是打日本人,就是好的。

后来,这支部队就此驻扎了下来。

一住就是大半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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