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依偎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齐宣只觉得一阵眩晕。似乎这并不是他送自己出嫁,而是他来迎娶自己。一段不短的路,齐宣却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还没有将那种温暖刻印在心中,他就已经将自己放在了房车之内。手指触摸到冰冷的床单,齐宣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的落下。
王福顺尖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公主出嫁!”
外面顷刻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声乐,将齐宣的呜咽声彻底的掩盖了下去。
此刻,兰妃的合欢殿中,她那位高权重的爹爹正在和她悄悄的布置着什么。听到外间猛然响彻整个宫殿的锣鼓之声,兰妃的眼睛里便充满了嫉妒的神色。
“爹爹,本宫担心的是,皇上对那贱人一往情深,若是为了那贱人不顾一切,那岂不是让爹爹这一生的心血都付诸东流了?”兰妃妖娆的翘着兰花指,看着自己面前意气风发的大将军。
这一对父女,没有丝毫父女应该有了人伦之情。彼此的眼眸中除了利用便是算计。
大将军点了点头,道:“兰妃娘娘请放心,不能在朝堂之上名正言顺的杀掉她,那是因为皇上的极力阻止,正逢北国请求和亲,所以,为父才不得不妥协。可是为父自有妙计,兰妃娘娘不必挂怀。至于皇上,有王福顺在一边看着,料想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兰妃笑道:“大将军的谋略,本宫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此番皇上亲自送行,只怕大将军不会有太多的机会。”
大将军笑道:“兰妃娘娘太小看老夫了,区区一个贱人,不足挂齿。兰妃娘娘就等着老夫的好消息吧。”
兰妃和大将军相视一笑,一种无声的默契在这对父女之间展开。
齐宣以为,自己答应出嫁已经是一种难言的耻辱了,却不曾想着,哪怕自己愿意远嫁他乡,也有人时时刻刻惦记着她的性命。
头上的盖头被人突然间揭开,齐宣含泪的眼睛对上云逸初那血红的眼睛。
“皇上……”齐宣本能的感觉到危险,情不自禁的往床里面靠了靠。刚才还在云逸初面前张牙舞爪的齐宣此刻如同受惊的小猫咪一般的无助。
云逸初欺近齐宣的身边,一把扯落齐宣的袍带,健硕的身躯便是覆了上去。
沙哑的嗓音道:“宣儿说的一点都不错,宣儿的确是天姿国色,姿容绝世。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办法不为你倾倒,朕也不是例外。宣儿的功夫还不是很好,还是让朕再调教调教吧……”
看着云逸初一如以前一般的对待自己,齐宣的心头升起了一丝希望。或许这样,自己便不用去和亲了。
当下也顾不得廉耻,两个人便是激烈的翻滚在了一起。
夜幕低垂,齐宣满足的躺在云逸初的怀中。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和云逸初这样亲密的拥抱了。这个时候抱着他,就好像抱着自己全部的幸福。
“逸初哥哥……”齐宣的小脑袋在云逸初的胸口磨蹭着,略微慵懒的叫着他的名字。
“宣儿……”云逸初的嗓音依旧沙哑,放纵之后的疲惫让云逸初此刻有些昏昏欲睡。将齐宣的身体搂的更紧了一些,把她的脑袋紧紧的压在自己的胸口。
“逸初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齐宣幻想着,幻想着这一次激情便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云逸初嘴里吐出来的话,却将齐宣的幻想打破:“我们去北国,逸初哥哥送宣儿出嫁。”
“逸初哥哥,宣儿不想要嫁去北国好吗?”齐宣心里一阵窒息,却强自忍着,低声下气的乞求着云逸初的同情和温情。
“不可以,宣儿出嫁已经是定下来的事情了。出尔反尔,南国的尊严和信誉何在?宣儿是懂事的姑娘,是不会让逸初哥哥为难的对不对?”云逸初轻轻抚摸着齐宣的头发,魅惑的嗓音让齐宣感觉一阵眩晕。
“可是逸初哥哥明明就舍不得我……”齐宣的小手指轻轻的在云逸初身上画着圈圈,试图挑起他心底深处的情感。
云逸初一把抓住齐宣乱动的小手,一个翻身,将齐宣压在身下,漆黑的眸子中不带有任何情感,道:“宣儿,逸初哥哥希望你知道。逸初哥哥是很舍不得你,可是也必须要舍得你。逸初哥哥能做的,便是在这条送亲的道路上好好的陪陪你……”
云逸初说完,便封住了齐宣的樱桃小嘴,也将齐宣想要说的话通通封缄在了齐宣的口中。太久没有碰过齐宣了,实在是很想念她的滋味。如今有她主动投怀送抱,那种感觉和之前所有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不一样的。
这样的齐宣更加的让云逸初迷醉……
眼眸中氤氲的雾气退却,齐宣幽幽醒转过来,把自己蜷缩在了锦被之中。身边的被褥早已冰凉,云逸初已经离开多时。一种浓厚的失落感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手,瞬间攫住了齐宣的心房。
一下,又一下,硬生生的疼!
突然传来的破空之声让齐宣有些震惊,虽然是天之骄女,可齐宣自小被当做男儿教养,这样的声音他并不陌生。
那是利剑出鞘的声音,只是,现在那声音如此的贴近她!
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让齐宣心惊胆战,下意识的将枕头抓起扔了过去。
“你是谁?你难道不知道深夜闯入本宫的住处,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吗?”齐宣虽然有些害怕,可还是不得不稳住阵脚,大声的质问,她只希望云逸初可以发现自己的营帐中闯入了刺客。
大概是来人并没有想到那个所谓的“公主”还有这般的胆识,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可随即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便毫不犹豫的挺剑刺去。
看着那闪着寒光的三尺青峰,齐宣的眼眸中有着一丝绝望。她知道,朝堂之上,想要她性命的人绝对不在少数。那兰妃的娘家便是首当其冲的一家。
云逸初执掌朝政这半年多来,那些先皇遗臣流放的流放,处死的处死。那些拥立云逸初的朝廷新贵无论如何是容不下齐宣这个所谓的前朝余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