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一声尖细的声音打破回忆。
“臣妾恭迎皇上。”柔红身影款款走至暖阁,还未福身,便被跨步而来的男子扶了起来。“爱妃起来吧。你也是被刚才的异象惊到了?”赫连昱摆手示意侍女太监退下,拉着柔红女子的柔荑进了暖阁。
“皇上,这般奇异的天象,臣妾还是第一次看到呢。”柔红女子服侍赫连昱脱下繁重的衣物,媚眼露出疑窦。“呵呵,无碍,你不用担心。明儿个朕就召叶隐问个明白,他精通天文地理,应该能看出这是什么征兆。得了,朕怕你受到惊吓,今儿晚上朕就睡你这儿。”
“那臣妾把龙涎点上。”眉眼含笑,柔红的身影在烛光下暗香浮动。
“什么香味儿都不及爱妃身上的味道香!”赫连昱一把拉过柔红女子,大手一挥,烛光顺势熄灭,掩去一夜旖旎。
子时的七星极光,惊动了整个大鈅王朝。各家各户点着油灯挑着灯笼,望着天空窃窃私语,议论着七星连珠的异象。
然,一处僻静之地的宅院却依旧幽谧安静。只有一间厢房内点着烛光,倾洒在油纸糊的窗户上,倒映出一个身影。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把玩着手中泛着冰蓝色光芒的淡绿色小瓶子,骨节分明的手指细细地摩擦着瓶身,嘴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任谁都想不到这一枚小小的瓶子里,静静地躺在一名烧焦的躯体。此时瓶内,一股股冰蓝色的星光从烧焦的躯体中渗出,跳跃在躯体周围,有条不紊地做着修复工作。那股冰蓝色的气息竟然能够渗透瓶子,冒出瓶外,可见一斑。
“神息的味道,有意思。”男人轻轻一笑,纯净的眸子流落出邪魅的气息。随手把瓶子放在枕边,他宽衣解带,只着一身素白褥衣而眠,任它泛光修复。
瓶外,男人睡息沉稳,枕边泛着冰蓝色的微光。瓶内,惊鸿的身体已然修复,沉睡的灵魂即将苏醒。
灵魂与身体的契合在冰蓝色星光的修复下,达至完美。惊鸿终于醒了,望着周围空洞的幽黑,惊鸿暗暗皱眉。
这里竟然是一个容器!
她试着凝聚法力,掌心骤然出现一团小小的火焰,在这漆黑的地方释放光明。可惜,太小。
“十分之一。法力被吞噬了。”惊鸿苦笑。
不过这已经是万幸。她没有死在时空隧道里,仅仅被隧道吞噬了九成的法力而已,无碍,法力可以再修炼。惊鸿执着火焰,望向上方,果真是一个瓶口之类的东西。
“去!”法力虽然只剩下十分之一,但是对于离开这个容器来说,已经足够了!
瞬间的空气清新,令惊鸿感觉精神顺畅。
有人!
幽静昏暗的厢房内,惊鸿狐疑地瞥一眼床上躺着的人,打量着周围。越打量,她的心越沉。好复古的家具摆设。
“看够了吗?”
伴随着那声戏谑的男声,桌子上的蜡烛瞬间点燃。床上那人已然穿戴整齐斜斜地靠在床栏上,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
惊鸿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只是淡淡地瞥他一眼,再无其他。
他很美。
白皙无暇的容颜不染一丝尘埃,墨眉如星,倾城的笑容里蕴含着说不出的邪魅蛊惑,却偏偏有着一双纯净清澈的眸子。
惊鸿只想到了两个词,谪仙,妖孽。至纯可比谪仙,至邪可比妖孽。如此的矛盾,却又如此的惊艳!
“这是哪里?”惊鸿淡淡开口。
男人微微惊讶,她似乎并不惊讶于他的容貌,有意思。虽然她现在一身的破衣烂衫,却掩饰不住她姣好的身材。虽然她身上散发着烧焦的味道,全身乌黑,却依旧风淡云轻,心态极好。
尤其是她那一双眸子。
至清至冷。
“叶相府。”好笑地看着那个处事不惊的黑炭女子,男人的眸子里流露出戏谑。尤其是她听到叶相府三个字时,毫无惊讶的面无表情,他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惊鸿沉默数秒,终于轻叹一气,不客气地坐下,烛光映着她那一张乌黑的脸,越发诡异。
穿越了吗?也罢,她在哪里都一样。无牵无挂的人,哪里都不是家,哪里又都是家。就是不知道是历史上哪一个朝代。
男人也不急,安静地躺着,等待着黑炭女子接下来要做什么。
“什么朝代。”
男人无语。等来的竟是一句无波无澜的废话……不过,这没关系,不影响她的可爱。“大鈅王朝,皇帝是赫连昱。”
惊鸿这才抬起头瞅他一眼,他竟然直呼皇帝的名讳?可见此人的身份也不低。“谢谢,打扰了。”惊鸿知道了想知道的,起身就准备走,下一秒一阵风经过,整个人竟然落入了那个男人的怀抱!
“砰”
惊鸿凝聚法力一掌打在男人的胸口,男人后退几步,绝美的脸上露出惊讶。
“阁下,人贵在自重。”
男人一怔,心口微微发疼证明着她刚刚的毫不留情。他不过是突然想戏谑她一下,没想到她这么烈性。不过,她竟然会法力……是龙门的人吗?
忽然他邪恶地笑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送上门的美餐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虽然这道美餐是一个全身黑成碳的女子。惊鸿清冷的眸子里露出厌恶,那抹厌恶令男人心里划过一丝不舒服。
大鈅王朝觊觎他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数不胜数,只要他一个勾勾手指,就会有无数的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这名黑炭女子倒好,一点不买他的帐,还一副嫌恶的模样。岂不是有意思?
惊鸿皱眉,这人好生轻浮。
她不知道现在她的脸上全是乌黑,此刻的皱眉动作显得无比恐怖,唯一惊艳的就是那双至清至冷的眸子。也正是那双眸子里的清冷,足以吸引任何人,包括不喜女色的他。
他忽然想,拥有这么一双眸子的容颜,会是什么摸样?
“大鈅的人都像阁下这般无耻吗?我不是你能动的。好自为之。”最后深深地瞥一眼男人,惊鸿留下一句平淡的话便走出厢房。男人一怔,他竟然沦为无耻一列了?随即面带邪笑,目送着那个越走越远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