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或许不知,他不过也是一魂。而且是三魂中最弱的地魂!而魔魂林内封印的则是他的生魂……
“该不该,和你没有一丝关系。我和我家娘子来度蜜月,与旁人无关。看在我家娘子的面子上,今日我就当没有看到你。”叶隐并不想与冉乐为敌。冉乐为了躲避神族那些老不死的“撮合”,自动请缨到冥界。单是这一点,就足够理由。
目送着叶隐飞走,冉乐淡淡抿唇,银色的眸子里死寂一般的沉静。他用了七千年才从无极之极踏入虚无之境。然……花尽泪似乎已经比他还要变态……
但是,一想到那个清冷绝世的女子,那双银色的眸子终于闪了闪。
叶隐此刻一闪身便进入了千城殿。水晶宫殿中,一抹冰美绝世的女子正盘膝而坐。叶隐轻轻皱起了眉头,想着一会儿怎么迎接那女子的怒火。
他竟然将他家娘子封印在结界里了,不过他并不后悔!他是绝对不会给任何一个人接近他家娘子的机会!
惊鸿在叶隐进入千城殿,便挣开了眼睛。虽然她现在视力受阻,然心却是清明的。
“娘子……”撤去结界,叶隐像是做错了事般,诺诺地低着头。由于身高的关系,叶隐正好对上惊鸿并无一丝情绪的容颜。
糟糕!没有情绪才是最严重的!
“叶隐,我不想惹事,也不想打扰冥界的运作。我要的只是一朵花。你若选择和我一起,那便遵守你当初的誓言。若不,我惊鸿也不缺一个盟友。”惊鸿不温不火,冰美的容颜犹如九霄之外,看得到,摸不到。
叶隐一惊,捕捉到惊鸿话里的坚定。轻叹一起,道,“只要你无事,我就无所谓。现在我们出去吧。”
“不了,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明日在寻。”说罢,不等叶隐说话,惊鸿凭着感觉和气息从容地向内殿走去。
夜。
惊鸿忽然走进一处白烟滚滚的仙境,鸟语花香,清水池塘。一眼瞥过周围,惊鸿说不出是该欢喜还是该无奈。
诚然,她因为只有半颗心,遂从未做过梦。然而今夜突然出现在梦境之中,真是……小鬼难缠啊。
梦君。想不到连冥界掌管阳间梦的梦君也惊动了。
这时,前方一处水潭,一块光滑泛光灯大石上,一名男子随意地坐在上方。赤脚任由水流清凉,银白的发丝仅用一根红绳系着。漠然的银色眸子静静地望着惊鸿,嘴角边轻轻扬起一抹弧度。
“惊鸿女神,好久不见。”
如水的声音,沁人心田。惊鸿淡淡一笑,在男子的对面随意坐下,伸手扶起一小股清水,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冰凉。果真,再美,也是梦。
“好久不见,冉乐,原来你成了梦君。”
“呵呵,若不用这个方法,我怎能见到你?”花尽泪的醋坛程度一如七千年前。想当初,花尽泪竟然仅因为他和惊鸿女神有一丝的“绯闻”而下令整个魔界追杀他,并且撒播他喜欢男人的传闻……
“你有何事?”惊鸿并不认为她的前世和她是同一个人。虽然她继承了前世的记忆,可她不是惊鸿女神。
轮回最美妙之处在于,生命可以重新开始。若是一直纠结于前世的人和事,还要今生何用?
冉乐伸脚拨开一股小水流,淡淡道,“冥界没有你要寻的白色曼珠沙华。而且,你没有地魂,冥界的气息不是你能承受的。”
惊鸿淡笑,起身望着梦境中的云彩,淡淡道,“叶隐是我放在心里的人,我不希望他有事。”
是啊,放在心里了,哪怕只有半颗心。冰漪,浴凰,叶隐。在她的生命中,就那样出现了。交织在一起。
冉乐不语,良久,才仰起头,望着那个不管前世今生,同样冰美清冷的女子,“你可知叶隐是谁?”
冉乐望着惊鸿,一双漠然的银色眸子闪过一丝异样情绪。似无奈也似叹息。前世今生,他们注定先生相克吗。
“朋友,我的朋友。”惊鸿淡淡一笑,清冷的眸子里浮起暖意,很薄,却存在。
冉乐一怔,似乎没有料到惊鸿会这么说。朋友……
若是她知道叶隐的前世便是花尽泪,还会如此风淡云轻吗。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惊鸿跃下石头,朝冉乐淡淡一笑,便闭上眼睛。
翌日,惊鸿和叶隐出了千城殿,便朝内域行驶。白色曼珠沙华除了喜欢奈河水的气息,更喜欢的则是浓郁的阴寒气息。而内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内域边缘,一道拟化的灰色倾天屏幕横在前方,压抑的气息令修为不高的魂魄寸步难行。守在屏幕前的是两只足有十米多高的寒鹫。冰冷的鹫眼已经具有神识,浑身被浓郁的能量气息包裹着,能及堪比一个阎罗王座下的得力助手。此时,有两只这么骇魂的寒鹫坐阵,一些要进内域的魂魄则是阴寒重重。
“看来冥王大人对此时选美很是重视啊,竟然连神尊级别的神兽精魂寒鹫都出动了。有寒鹫把门,实力不够格的魂魄连靠近都是个问题啊。”
“得嘞,我们还是老实地留在中域吧。”
“啧啧,圭破护法耶!是圭破护***转王殿下最宠信的右护法!咦?右护法从后门进去了?”
“圭破大人!我们支持你!圭破大人好威武!”
“圭破大人!”
“圭破大人!”
此时,叶隐很无奈地瞥几眼包裹在他身上的灰色袍子,虽然是拟化出来的,但是……这颜色,除了低调之外,怎么看怎么恶心啊!若不是他现在的模样太过招摇过市不想为惊鸿惹麻烦,他是绝对不会拟化出这么难看的袍子!
反之惊鸿,魂魄状态身上是一袭水白色,一张冰美绝世的脸蒙着一块面纱,只露出眼睛。即使惊鸿已经失去视觉,那双眼睛依旧无波无澜,沉静而不寂静。
叶隐委屈地叹一起,拉着惊鸿的手,便向屏幕走去。
感觉到手里的冰凉,叶隐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心疼。高兴的是,他牵过他家娘子的手,他家娘子并未有任何排斥。心疼的是,那双手,仿佛从未温暖过,指尖的凉意竟是那般的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