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看了一眼婆婆,才朝柳茹淳开口道:“其实吧,我跟你奶奶来,也不是想做什么,只不过你两个哥哥眼下还没找到活儿,又没有一个固定的落脚出,所以这一直住在客栈里头,我跟你三伯在庄子里赚的那点工钱,真的支付不起,所以想……”
这话说的十分明确了,何况银子是她们永恒的主题。“可这是三婶你们家的事情,与我家有关系么?何况三婶你心里也有数,为了不让村长把他们送官,我爹可是花了银子又花了面子,难不成如今你还好意思来要我家把他们俩养着?”
柳茹淳话音才落,林氏便跳起来,跳到柳茹淳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道:“你家不给银子,那谁给银子?难不成你是不想我柳家好,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他乡么?”
柳茹淳连忙退步,避开林氏满口的唾沫星子,“那么两大个人,好手好脚的,若不是好吃懒做,怎会饿死。”
林氏闻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转朝吴氏训道:“你看到了吧,还给她好脸色,现在可看到了,这死丫头眼了里从来就没有把我柳家放在眼里头,如今还敢说自己兄长的不是。”
林氏训完吴氏,又朝柳茹淳道:“我告诉你,今日管你答不答应,反正不给银子,我就自己拿,我还就不信了,你敢报官。何况就算是报了官,我也不怕,我不过是从儿子家里拿点银子救急罢了。”林氏说的好像自己十分占理,一面那眼睛珠子开始在厅里打量起来,最后目光落到角落里的一个花瓶上,只将手里的瓜子揣进袋子,便朝那花瓶走过去,细细的抚摸着花瓶打了釉的瓶口,“我听说这些玩意儿卖到当铺,可是能值钱的。”
吴氏也不在管柳茹淳,跟着林氏一起凑过去,细细的抚摸起来,“早时候阿易爹就跟我说老四家有好多值钱的玩意儿,不过那天我看见四弟媳头上戴着的簪子,有两颗大珍珠呢,那个才值钱。”
听她一说,林氏顿时反应过来,“对,咱们去屋子,拿她的首饰去换银子。”二人说着,当即就要出厅,去钟氏的房间。
“你们去拿试试看。”柳茹淳也不拦她们俩,只是眼神朝外面屋檐下像是门神一般站在门口的阿辰看了一眼。
这个人吴氏婆媳是认得的,而且还有些惧怕,尤其是林氏,当初不过是叫他轻轻一推,就给摔倒几米远,所以见到他,脚步不禁退怯了。林氏一面瞪着吴氏轻声责斥道:“你不是说他跟着老四去镇子了么?”
吴氏一脸的委屈,“他每天都跟着去,我怎么知道今天没去。”
昨日是金掌柜儿子的满月宴,父亲带着娘跟四儿去的,另外还有泥鳅,所以便留阿辰跟自己看家。不过她们当然不知道,也难怪今日会明目张胆的结伴而来。
“我火上还煮着饭,我先回去看。”林氏的脚步在门边踌躇了一下,便溜之大吉了。
吴氏见此,也慢慢的退出厅,赶紧追着出去。
柳茹淳见二人狼狈的模样,不由得呵呵笑起来,只朝阿辰道:“看来你别小黑还有用啊。”
“小黑是谁?”阿辰听着这小黑,怎么都不像是人的名字,不禁皱起眉头问道。
福婶抬着簸箕路过,也没听见柳茹淳前面的话,只是来刚好听见阿辰问,所以便回道:“前两年姑娘们养的狼狗,只是后来给人药死了。”福婶只顾说着,并未看见阿辰慢慢变色的脸色,依旧说道:“我看估计也是给老爷那几个侄儿药死的,当初姑娘奶奶也最怕它了。”
“姑娘!”阿辰只向柳茹淳唤道。
分明是平常的声音,可柳茹淳却听得有些毛骨悚然的,只连忙解释道:“我没把你跟它比,何况你俩也没法比啊!真的,我也就随口说说。”一面说着,便脚底抹油顺着屋檐摸到自己的房间里头去。
柳明乔夫妻下午才到家里的,柳明乔和泥鳅都弄的满身的泥泞,可见路上车辆是滑了,柳茹淳连忙招呼红妞跟着她去煮豆浆的灶房烧水,正好送材的尤伯来了,自己分不开身,便让阿辰去结账。
等柳明乔跟泥鳅清理完,刚好吃晚饭,除了说起金掌柜儿子的满月宴,还讨论到这路的问题。尤其是柳明乔,满腹的担忧,“若这雨在一直下,咱们家的货还真不好送出去了。”
柳茹淳也觉得这路该修了,所以便提议道:“若不然,咱们鼓动鼓动乡亲们,在路上铺一层碎石头吧!这样的话,下雨天也就不怕路滑了。”
“说的也是,如果他们愿意,这石头钱我们家出,只是这路他们也不常常走,最多也是赶集的时候去一趟罢了。”柳明乔虽然觉得可行,但是可能性却不大。
“这路也不是咱们家常常走,为何要爹爹一个人出钱呢!”柳茹淳说着,又道:“那东山庄子里的公子爷不是三天两头的上镇子去么?他走的难不成没有咱们家多么?”虽然说每次去都主要是去百川店里吃自己做的饭。
“人家也不是本地人,怎好叫人出钱。”柳明乔摇摇头,觉得这不太好。
“你们爷俩,每天在饭桌什么不说生意,就说这些,快吃饭吧!”钟氏见他们连吃饭都要操心别的事情,不禁开口道。
雨下了差不多两天才放晴,然没过几日,不知道哪里来了一队人马,用马车运来了好些石头,堆满了整个路面,随之便有个管事的来村里招人修路,三两银子铺五米,价钱出的高,所以村子里好些人都去应征了,没过几日,便铺了两里多。
而这到底是谁暗中出钱修路的问题,却成了村中最热门的话题,连柳茹淳都去旁敲侧击的套了那个管事的好几次,可是却什么也没问到。而且那个管事的,不管谁去问,都说是有位大善人修路积德,只不过是刚好选中了这段路而已。
“你说到底是谁这么好心?”从镇子上回来的路上,柳茹淳还在猜测。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反正又不是坏事。”阿辰似却不如她那样热衷于这个问题,赶着马儿只往村子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