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你是男孩子家,少说粗话。”谭思成转头,教起了人来。他也不怕繁星听见,反正知道他们身份的,也挺多。
如愿想嘟嘴,却是收住了,低头应道:“是!”他只是高兴,一时口快嘛!
繁星见说不清,也就松了手,如愿看了一眼她,将繁星被偷了的那个荷包给她怀里一扔,跟着谭思成走了。
繁星三步之内紧跟着,如愿走了几步,贼笑道:“小姐,他跟着我们呢!”见谭思成不答,他又嘻嘻笑了两声,回头看了一眼繁星,继续走。
唉,又是一个被公子女装迷住的!
可惜“小姐”不是女子,注定要伤天下男人的心!
可是他不知,繁星也不是男人啊!
两人走到街上一家人少的店前,只见自己马车的车驾前坐着一个人,他头载斗笠,低着头。
谭思成一惊,如影只在暗中,极少出现在明面上,现如今却在车前等他,一定出了大事。
如影感觉到了来人,刚刚抬了一点头,却是注意到后边跟着的繁星,复又把头低下去,沉声快速的说:“小姐,出事了,快快回府!”
谭思成迅速上了马车,身后的如愿见到如影,也是敛了神色,跟着快速上车。
繁星也觉得气氛微有不对,但是不知道他们说什么,自作主张的跟着上了车。
如影见此一愣,本想拦着,但想着繁星是跟着自家公子的,动作迟疑间,快速的繁星已经进了车里。于是他没有立刻驾车,微等了一会儿。如果公子让那个男孩下车,他就将他扔出去。
谭思成看繁星跟着上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他一愣,一时竟是不知说什么。
如影在外默数了三声,不见动静,驾起车就走。
里边如愿也是一愣,看着繁星如倒豆子一般快速道:“这位貌美无双胜王诺的小哥,我家小姐他其实是男扮女装,你也不用以身相许什么的,快快下车回自己家里去吧!”听他话里的意思,可见这种情况,他是见多了。
繁星是有在听没在懂,只从如愿的语调里听出了三分戏谑与二分不耐,还有一分的排斥。她看了一眼如愿,一句话说这么长这么快,害我一个字都没听清,我记下你了!
繁星与如愿的“仇”,就此结下!
她将目光转到谭思成的脸上,认真的打量着,想依着他的面色来判断出如愿说了什么。
谭思成疑惑的看着繁星,这才发现了不对。男子听到这样的话,应该有反应的啊,怎么他像是什么都没听进去一样?
这一细看,心里一惊,才注意到繁星的目光纯净如水,像是不沾染世间任何杂污。他只是面色带着认真的打量,再无半点态度。
如愿一见繁星不为所动,既不脸红也不觉难堪,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莫名的就上来了怒气,转头看向了谭思成,见他打量繁星,也跟着看去。
“如愿,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谭思成扣歪头,指敲了敲脑侧,很是不确定。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但是感觉不对。
“啊?”如愿一愣,看着繁星,见她果真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就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你”“什么”的,她在问她什么?
“你家里人呢?”如愿不见回答,也不见有表情,再问。
“你喜欢我家小姐吗?”还是如上。有所了悟,再问。
“你要看春宫图吗?”这样能令男子羞红了脸的话,都没有反应,他确定了,此乃白痴一枚!
繁星见如愿一幅晃悟的样子,见多了这种表情的她,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傻子,狠狠瞪了如愿一眼,低下头找钱。
“哇哇,小姐,他竟然瞪我耶!”如愿惊奇的看着繁星,又转头去看谭思成。傻子也会瞪人么?
繁星拿出谭思成给的铜钱举到眼前,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开口:“铜钱,铜版。”然后重复了一遍,把铜钱放在一边。
又拿起银子,笑着对谭思成开口:“银子,银子。”然后将钱收入怀里,指了指如愿,学着谭思成的叫法开口,“如……愿……”这两个字她共说过了两次,应该是这个死女人的名字。
接着,她指了指自己:“我。”又指了指谭思成,“你。”她没有叫谭思成“小姐”,是觉得,如果如愿真是下人,那么下人不可能叫主子名讳,一定是主子小姐之类的尊称,那她叫了“小姐”岂不是得吃亏?!
最后她扫视车里一遍,没见这有什么,直接脱了脚上的鞋子问谭思成:“什么?”
谭思成从一开始的莫名其妙到有些理解再到恍然大悟:他不是脑子有问题,而是听不懂别人说什么!他惊奇的看着繁星,轻声赞叹:“好聪明的男孩子!”如果他没有记错,他应该在他面前只叫过两次如愿的名字,对于一个不懂禹国语言的人来说,要在一长串听不懂的话里找出两个相同的词并且记住,再猜出词的意义,的确不简单!
如愿似有所解,却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没明白这是在干什么。
谭思成笑着坐到繁星身边,指着她手里的鞋子道:“鞋子。”
繁星笑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她跟着学了一遍,发音不正,谭思成又纠正了一遍,她再说了一遍就对了,然后嘴里又念了几遍,指着谭思成问:“什么?”
“谭……思……成……”谭思成是在问自己的名字,慢慢的念了出来。
“谭……似……成……”繁星念了一遍,谭思成纠正不对的地方。
就这样,谭思成说着,繁星学着,一直到了夜深,早已明白过来的如愿再一次催促着:“小姐,你该靠着睡一会儿了。”本以为他会说“不急”,没想到这次谭思成见繁星已经困了,就对她说睡觉,然后靠在车厢上闭上了眼睛。
繁星也累了,见此,闭眼靠在车厢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两人看着繁星,面色皆是沉静,过了一会儿,如愿小声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