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刚开始有些微愣,这不是正难过着了么,怎么就……然后才猛然明白过来,这是故意装着,让公子生他气呢!
“好啊,你竟然敢做弄我!”如愿说着,就追着繁星要打她,繁星怎么可能愿意让他打得着,连忙跑到谭思成身后躲避。
如意将外套放一边,快速解着谭思成里衣的扣子,看似对两人不闻不问,却借着脱袖子的动作转到右边,刚好给如愿让开了地方。
繁星见躲不过,就向着门外跑去。
她的身后,谭思成的里衣落入如意的手里,露出了平坦结实的上身。
两人追到隔壁一间屋子时,繁星关了门,如愿竟是从窗子里跳了进来,她便知道谭思成是个宽宥的主,否则下人不可能如此放肆,也可见这如愿在府里的身份不一般。
如愿会武功,很快就抓住了繁星,不过却不敢将她怎么样,轻打了两下就完事,让她去洗澡。
繁星却是看到了一旁百宝阁上的三脚红木架上摆着的一件青花的梅竹松纹葵口白瓷盘,走过去拿下来细细的观赏。
只见直径约摸三十五厘米,胎体轻薄,器形优美,盘边是整齐的葵花边,盘子通体白釉,隐约中泛着淡淡的青色,盘内绘梅花、竹子、松枝,依次绕成一个圈,当中留白,线条细腻精巧,青花发色浓艳,极为美观。
“哎,去泡温泉……叫你呢!”如愿在繁星身后唤道,却见她无动于衷,只好在一旁看护。公子说这可是件了不得的古董呢,不能让摔了。
繁星拿手抚摸着盘子,只觉上釉平整,面底皆无一丝凹凸,细细打量着。对于这个时空的历史不懂,也不知道这东西在这里多不多、值不值钱,不过她却知道,这东西看样子至少有三四百年的历史,放在中国,可是要拍上至少三百万的人民币。
等谭思成出来的时候,繁星还在百宝阁前拿着盘子观看。
“公子……”如愿不满的叫,他站在这里可累了,时时担心这家伙把东西给摔了,紧张的很。
如意眸光一闪,面色平静。
谭思成拿掉繁星手里的盘子,放回百宝阁上的三脚红木架子上,拍拍她的肩道,尽量说的简短:“去泡温泉。”他可真有眼光啊,这屋子里的东西,就这一件最值钱!
繁星不舍的看了看盘子,本想让谭思成送她,但这一没帮人家忙二与人家没交情,平白无辜的,人家干嘛要送她?这话也开不了口,于是扁了扁嘴,去温泉里洗澡。
如意跟着去,端了放衣服的盘子给繁星放到池子边,指给她看,示意东西是她的,繁星点着头表示明白,伸手解着衣服,脱了外衫扔地上,再去解内衣的扣子。如意这才缓步出去,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听到下水的声音,出门后关门时正看到了她裸在水外的脊背沉了下去。
“怎么样怎么样?”如意一回刚才的屋子里,如愿就急急的问。
“他很奇怪,按说连话都忘记了,却是会辨认古董的好坏。像是大家公子,却又温和亲近,看他容貌姣好,想来受尽保护。”如意说着自己的看法,刚刚公子泡温泉时,已经给他讲过事情始末了。那种大家闺秀,在深宅里没有养成有心机的样子,可见是受尽家人的疼爱保护才如此。
“什么容貌姣好,就他那样!?”如愿意外道,这一点他不同意,摇头否定,“什么眼光啊,他连你我都比不上好不好?”
谭思成笑着点头,如意稳重温厚、缜密有余,如愿机警灵敏、细致不足。他笑着对如愿道:“你且等着。”他早就发现他傅了粉,肌肤那样光洁,五官细细辨认就觉端正秀丽,等他洗去脂粉,还原真相,定是极为漂亮的。
如愿噘嘴不信,没想谭思成接下来的一句更是打击他:“被比下去。”
如意也在一旁点头,他也觉得那男孩的相貌不会比他与如愿差多少。如果不是公子提醒,他不细细观察,怕是也与如愿一样,觉得他长的平常。
“让如汤去查,哪个贵族里丢了受伤的公子。”谭思成吩咐。
如意点头出去,回来时到了书房拿了帐本和文房四宝过来,谭思成就坐在一边翻看批阅。
繁星将脸上化的妆洗去,她早看过自己的相貌,知道长的极是好看,比清艳绝妍更过一筹,想着一会儿一定要镇一镇如愿。
半个多时辰过后,她出来了。
门打开的那一刻,屋子里的三人看过去,全愣住了。
如意手里的纸张飘落,谭思成手里的毛笔掉到帐本上,染了一方污渍。
数年后,乃至数十年后,谭思成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依然觉得惊艳无比。
繁星走过去,有些得意的看着如愿。敢骂我,让你自卑死!
几人眼中的繁星,此时一身丁香紫的窄边暗纹长绸衫,穿在她清瘦的身上高雅宜人,衬着荧光幻幻的胜绸墨发更显肌肤雪嫩透白。初一见,只觉双眸晶晶如夜空明星,夺人神思、惊人心目。再细看,才觉粉面若花、朱唇似染,如香培玉琢。眉眼间转盼似笑,若飞若扬,行走间衣袂乍飘,风韵天然。真真是良质冰清、精华皆聚,其清艳绝妍之最,非神姿仙势之绝代不可形容。
“成成……”繁星伸手在谭思成面前挥了挥,很满意众人的反应,因心中得意,玉润冰珠的声音更加悦耳,笑的是灿若春花。
如意看着繁星那亮的能晃乱人的眼,很是失神的道:“比下去了!”
如愿也是点头,还是看着繁星发呆。
谭思成回神,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却也是跟着点头。他知道,不是将如意如愿比下去了,而是将他比下去了。这对于有着禹国第一貌美男子的他来说,真的十分意外。从来没有想到,这世上,有一个男子,竟是长得比他还要好看!
喟然一叹,当即释然。
不过是虚名,别人都说他容貌为当世之最,他从不曾如此觉得,那也只是没有见到过这个男子而已。
“你……是什么?”谭思成站起来,拉住繁星的手,笑着坐下问她的名字。想着“叫”字她听不懂,就用“是”字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