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侯爷脸色微微地变了几分,他既是陈青桐之父,也是寒曜之舅,可寒曜对他却没有多少信任,他会在寒曜身边出谋策划,全是皇后的意思。
“臣,多嘴了。”
纵是千般不快,陈侯爷也不敢过分表现出怒气来。
“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本殿的许可,谁也不准到这雅筑小院来。”
“是,臣等告退。”陈侯爷和几位谋臣,连忙告退而出。
雅筑小院只有寒曜和黑炎主仆了。
仰望着黑漆漆的苍穹,寒曜的心全是那道娇俏的身影。
新年一过,时间就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元宵佳节花灯会,京城里到处都悬挂着各种各样的花灯,到了夜晚,大家都欢天喜地地走出家门,来到大街上,参加花灯会。
南宫玲珑自然不会呆在府里,天色刚暗,她就带着青衣和彩玉从府里而出,在大街上穿梭,欣赏着各种各样的花灯。
黑色的夜空被花灯点缀得美丽异常。
“郡主,这花灯比去年更加美丽。”青衣一边看着路边悬挂着的花灯,一边笑着说。
南宫玲珑一边向护城河走去,一边应着:“是美丽了很多。”她都有三年不曾参加过花灯会了,当然那三年是指前生,她嫁入了荣亲王府的三年。
很多人喜欢把花灯放在护城河面上飘游,众多花灯浮于河面上,把沉寂的护城河染上了几分美丽的色彩。
南宫玲珑在欣赏花灯的时候,警觉更高,因为大街上人潮如水,又是晚上,很多人喜欢趁着这种时机,做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蓦然一道白影飞快地从远处急促掠过,南宫玲珑仅是眼角余光捕捉到那道白影,她总觉得那道白影带给她丝丝熟悉感。
她正想寻着追去看个究竟时,又一道白影紧追着第一道白影消失在远处。
她蛾眉挑了挑,第二道白影给她的感觉和第一道白影极为相似,但她敢肯定第二道白影,她未曾见过。
“青衣,彩玉,我要去方便一下,你们在这里等等,或者先行回府。”南宫玲珑抛下一句,立即快速地向两道白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郡主,郡主。”青衣,彩玉追了几步之后,没有追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宫玲珑消失不见了。
某处寂静的空巷尽头,冷天啸停止了飞跃,也因为他已经无路可退,落在地上,他转身,冷冷地迎视着随即在他不远处飘落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也极为冰冷的男人,他亲亲的大哥。
冷天啸手上握着长剑,剑尖上微微地滴着血,显然他刚刚和人厮杀过了。
“天啸,你已经无路可退了。”冷天宇手里同样握着一把长剑,冷冷地一步一步地逼过来,开口,语言冰冷异常,相对于冷天啸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哥,为什么?”冷天啸冰冷的俊脸上有着难以压抑的痛楚。他亲亲的大哥以赏花灯为明诱他出府,谁知却在外头暗藏杀机,他拼尽全力,杀出重围,兄长紧追不舍,似乎非要置他于死地。
同为虎门之子,同为一母所生,只因立场不同,所以兄长便要置他于死地么?
“天啸,别怪大哥心狠,大哥也是奉命行事。”冷天宇冷冷地应着,他是太极宫暗卫首领,兄弟虽为一母所生,却各为其主。平时兄弟俩回到家中,还能相安无事,毕竟也是兄弟嘛,冷天啸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兄弟对决这么快就到来。
是他大意了。
原本以为太子和三皇子明争暗斗的,但动作还不算过份,这样他和兄长就不会太快对决。谁知道太子会突发此令,终把他们兄弟逼成了厮杀场上的敌人,不是兄死便是弟亡。
“大哥,各为其主,我不怪你,来吧。”冷天啸长剑抬起,冷冷地迎视着冷天宇,准备决一死战。
冷天宇没有再说话,只是森冷地看着冷天啸,下一刻,他挥剑冲上前去。
两道白影在这狭隘的空巷尽头展开了生死厮杀。
兄弟俩人所学武功不同,内力也有高低之分。
交手过百招后,冷天啸处于下风。
“你们谁是冷将军呀?”冷不防一道清脆的女音敲进了正在激战的兄弟耳里。紧接着娇影急扑而来,素手夹住了冷天宇刺向冷天啸的利剑,随即玉手一掌拍出,把冷天宇的剑拍偏了。
高手过招,外人一般难以插手,除非武功不相上下的人。
娇影落地,正是因为好奇追着而来的南宫玲珑。
南宫玲珑嘻嘻地笑着,神情娇俏,眼底却精冷异常。
冷天啸兄弟俩都微微地变了脸色,他们都认得南宫玲珑,更知道南宫玲珑是各自主子的心头肉。南宫玲珑此刻出现在这里,以她的个性,绝对不会就手旁观,如果他们不小心错伤了南宫玲珑,无论是哪一方,都会受到主子责罚。
“啧啧啧,长得真像。我只听说冷家有孪生子,却不曾亲眼所见,今日一见,果真一模一样呀。一样的身高,一样的容颜,一样的冰冷,一样白衣飘飘,啧啧啧,真像,真像。”
“不过,听说孪生子感情特别的好,你们兄弟俩相煎何太急呀。”南宫玲珑明嘲暗讽地说着。
冷天宇冷冷地看了南宫玲珑一眼,没有再战,一纵身,跃上了半空,掠过南宫玲珑的头顶,走了。
“郡主。你怎么来了。”冷天啸上前几步,淡冷地问着。
瞪他一眼,南宫玲珑没好气地应着:“怎么,这里是你的地盘,只准你来不准我来吗?”她要是不来,他此刻说不定就命丧兄长剑下了。
冷天啸微垂着脸,恭冷地应着:“不敢,臣,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甭谢了,我可没有出手相救。”南宫玲珑语气有点冲,心底凉嗖嗖的。她想不到太子和寒煜之间的争斗会让兄弟相残。
也是,各自为主呀,他们的主子尚且兄弟相残,更何部身为随臣。
那她站在寒曜那边,她不也成了推动兄弟相残的刽子手?